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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伯爵才放下了善初。
  善初脸红耳赤(爽的)。
  整顿了一番后,格雷伯爵牵起善初的手,和他一起走出了鬼屋。
  没过一会儿,善初口袋里的手机都震动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游念的来电。
  而格雷伯爵也看到了,他笑:“你要接么?”
  “当然。”善初也笑了,说着就接通了电话。
  “嗯,我从鬼屋里出来了。”善初说,“碰到了格雷伯爵,要不咱们一起游园吧?”
  听到善初对着电话这么说,格雷伯爵颇感意外,似乎没想到善初会这么做。
  游念也很惊讶,心想:就不能让我先下班回家、你们自己去玩吗?
  很快,善初就带着格雷伯爵和游念汇合了。
  游念敬业地摆出深情男二脸,关切地问善初:“我刚在鬼屋和你走散了,很担心你。”
  善初便笑道:“没什么,我刚好碰到了格雷伯爵,就聊了一会儿天。”
  游念也不想戳破什么“在鬼屋里聊什么鬼天”的谎言,继续充当一个眼盲心瞎的老实人:“没事就好。”
  说着,游念跟格雷伯爵也打了个招呼。
  二人是在一些社交场合上碰过面的,算是点头之交。
  格雷伯爵对游念说:“现在小初住你那儿,是吗?”
  “是的。”游念顿了顿,问,“怎么了?”
  “我没伺候好他,把他气着了。他一怒之下跑了出去,我很担心。”格雷伯爵慢悠悠说,“现在知道他在你那儿,我还挺放心的。毕竟,你和施箫奈这种人不一样,不会和他有什么暧昧的传闻。”
  善初没想到格雷伯爵一上来就“正宫发言”、宣誓主权,不过这一点还蛮像现实世界的格雷伯爵的。
  现实里的格雷伯爵对于善初爱搞暧昧的事情深恶痛绝,却无法杜绝。
  格雷伯爵从未强硬地要求善初斩断烂桃花,因为格雷伯爵不敢——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恃无恐。格雷伯爵不相信自己是被偏爱的,所以不敢提出太多要求。
  他认为善初天生海王,逼得太紧的话,生性浪荡的善初就会跳回海里、鱼跃天空,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只能忍痛对善初采取“放养政策”。
  但这不代表他不在乎。
  他堂堂一个大人物,天天在那儿斗小三,也是挺搞笑的一件事。可他就是这么做的,一直致力于砍掉善初身边疯狂生长的桃花。
  善初对此喜闻乐见。
  甚至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善初养桃花,就是养来给格雷伯爵砍的。
  他就喜欢看格雷伯爵为了自己变得不点儿都不绅士、不贵族、不气派、撸起袖子就干的样子。
  游念看着这一对狗男男,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有钱有闲有资源有智商为什么不去搞科研?
  但游念现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实人,于是便老老实实地点头微笑,说:“是吗?我都没听善初说过。”
  格雷伯爵点头:“不错,小初不爱对别人说太多私事。”
  游念脸上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惊讶和不安,目光瞥向了一脸无辜的善初。
  善初立即使出绿茶技:“别这么说,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格雷伯爵和游念都接不上话了。
  这个场景就叫做:没完全催熟的香蕉——两头绿。
  打破僵局的是一个电话——游念的电话响了。
  游念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后挂掉,然后一脸抱歉地对善初说:“实验室忽然出了点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格雷伯爵点点头,说:“是么?那可得抓紧。院长都惊动了的事情可得小心处理。”
  游念挑眉:“你怎么知道惊动了院长?”
  格雷伯爵含笑道:“院长都惊动了,我也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游念脸上浮现对格雷伯爵的敌意,咬了咬牙,对善初说:“我先送你回去?”
  格雷伯爵道:“不用了,我和善初再逛一会儿,我送他就好。”
  游念认真地望着善初:“你需要我送你吗?”
  善初摇摇头,笑道:“你安心去处理工作吧,我自己可以的。”
  游念不安地看了格雷伯爵一眼,但还是先行离去了。
  游念没走开两步,格雷伯爵就猛地把善初捞到自己怀里,朝他发顶亲了一口。
  善初吓了一跳,惊慌地看向游念离开的方向。
  他们现在还能看到游念的背影呢,如果游念转过身,就能看到他们在亲亲抱抱了。
  “你别……人还没走呢……”善初嘟囔。
  “那又怎样?他是你男朋友吗?”格雷伯爵问。
  “不是。”善初说。
  格雷伯爵便笑了:“那怕什么?”
  善初也笑了:“那也是!”
  说着,善初踮起脚来,吧唧的往格雷伯爵的脸颊亲了一口。
  格雷伯爵一时竟呆了。
  善初这一吻,就如美杜莎的一个回眸,使英雄也化成石头。
  待格雷伯爵回过神来,他耳根已红透。
  善初咯咯的笑,拉起他的手,灵活地穿梭在游乐园的粉红色长街。
  格雷伯爵的脸也浮现出笑容,轻松的,纯粹的笑容。
  这一刻,他们两个人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八岁。
  年轻的、轻松的,快乐的,轻盈的。
  傻瓜似的,看见棉花糖都觉得新鲜。
  从过去到现在,从真实到梦境,他们头一回这么像真正的少年。
  第48章 欲擒故纵
  游园完毕后,格雷伯爵和善初牵着手离开了游乐园。
  格雷伯爵让善初上了自己的车,问道:“在游念那儿住得惯吗?”
  “还可以吧。”善初回答。
  格雷伯爵却摇头说:“我看不行。”
  “为什么?”善初问。
  格雷伯爵便答:“他那儿可没有金发碧眼的男仆。”
  善初笑了,心想:何止没有金发碧眼的男仆,他那儿根本没有男仆!
  当然,游念也不需要善初帮他做家务抵房租,但善初得自己负责自己的起居。
  也就是说,善初得自己铺床叠被子、自己洗衣打扫房间,偶尔还要做饭洗碗。他一下子从养尊处优小少爷变回来刚开始的独在异乡小可怜了。
  一开始,他刚来留学的时候吃吃苦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是“由奢入俭难”,他习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回格雷伯爵的大house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然而,善初得维持自己的“矜持”,要是太痛快的答应了就没有面子了。
  善初便回答:“美男仆人什么的,也不是必需品。”
  “的确不是必需品,大概是奢侈品吧。”格雷伯爵说,“但你配得上一切的奢侈开销,包括男仆。”
  善初懒洋洋地笑:“不是我配得上男仆,是男仆配得上我。”
  格雷伯爵沉声说:“那真是男仆的荣幸。”
  善初想了想,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多久?”格雷伯爵问。
  善初漫不经心地答道:“就这两天我会给你答复的。”
  “好,那我等着。”格雷伯爵温声回答。
  格雷伯爵将善初送到了酒店。
  善初一怔:“你让我住酒店?”
  格雷伯爵答道:“你借住别人家里,多有不便。”
  格雷伯爵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可以不来我家住,但也不能去别人家里住。
  善初觉得好气又好笑:“凭什么听你的?”
  格雷伯爵掐住善初的下巴,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
  善初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迎接这一吻。
  但格雷伯爵只是蜻蜓点水地啄了啄,淡声说:“凭你闭了眼睛。”
  “……”善初:……装欲拒还迎好难。
  和格雷伯爵的亲密是写进骨子里的柔情。
  格雷伯爵来吻他,他便自然地闭上眼睛。
  格雷伯爵来拥他,他便自然地放软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