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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回头一看,马车上下来的人还真是永安侯府大姑娘,她的嫡姐叶沐霖。
  由于马车距离珍馐酒楼门口不远,叶沐霖下马车抬眸,正好与她回头撞了视线。
  然后,她得了女主一记瞪眼白。
  安王手持折扇,保持翩翩公子模样,浅笑吟吟对着叶沐霖开口,“叶大姑娘请。”
  叶沐霖避开安王的手下马车,看见依依惊讶道:“好巧,二妹妹也来酒楼吃饭。安王这是我二妹妹,二妹妹,还不快谢谢安王。”不等依依开口,叶沐霖又道:“怎么不说话?可是被刚刚的疯马吓到了?今日多亏安王出手制服疯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王见她拉住一人态度亲密,表情微变,不过看见依依的脸,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叶沐霖见二人对视,眼底冷意蔓延,这般明显的勾/搭,前世她究竟是怎样的瞎眼,竟是一直没有看出来。
  听到安王两个字,依依就明白叶沐霖为何脸臭到不行却还跟她玩姐妹情深了。
  安王,上一世叶沐霖的渣无霸前夫啊。
  一个人诠释了什么叫渣无底线。
  不过渣无霸颜值还挺高的,怪不得能骗了女主芳心。
  但是你强行瞎掰有点过分了,渣无霸明明是冲着你来的。
  “多谢安王的救命之恩,可惜我就要离开上京了,此恩无以为报,看样子姐姐与安王早已相识,如此,这恩情就让姐姐替我还吧。”
  叶沐霖抓依依手臂的力道重了几分,暗搓搓改成掐。
  依依面不改色,只觉手臂痒痒,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继续演下去,可演戏好累,还得捏着嗓子装腔作势,累。
  等不到依依改口,叶沐霖暗暗瞪了她一眼,“快晌午了,今日多谢安王出手相救,安王若是不嫌弃便让我姐妹二人请安王用午食聊表谢意。”
  安王收拢折扇捏在手中,温润道:“佳人相邀本王岂有拒绝之理。”
  前脚刚进珍馐酒楼,后脚一侍卫出现在三人面前,“安王,叶姑娘,我家王爷有请。”
  安王折扇一展,浅笑道:“五弟也在,倒是巧了。”
  一张方桌四人四方位,菜肴陆续上桌。
  叶沐霖对着靖王浅笑盈盈。
  安王见叶沐霖接了靖王递过去的茶水,两人举止熟稔,“五弟与叶大姑娘认识?”
  靖王看了他一眼,“三哥不也认识叶姑娘吗?”
  只说叶姑娘,至于是叶家哪位姑娘却没说。
  另外三人还在彼此端茶对暗语,依依已经拿筷子吃了起来,毕竟她是真饿了。
  八卦下饭最美味,尤其这一桌四人凑一块儿堪称八卦之源。
  兄弟反目、姐妹撕逼、夫妻怨怼、谁是谁心头白月光、谁是谁眉间朱砂痣、谁又是谁那不起眼的蚊子血,四个人把这些大戏演绎的淋漓尽致。
  等三人扯完皮动筷,桌上的烤鸭盘子已经见底儿了。
  “让掌柜再上一只烤鸭。”见依依在夹排骨却没夹起来,安王用公筷帮忙夹了一块儿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叶二姑娘喜欢便多吃点。”
  依依瞥了眼碟子里的排骨,抬头看了眼叶沐霖,对方一脸果真如此好似抓/奸成功的表情,依依淡定的夹起排骨慢条斯理吃起来,末了还给安王一个笑脸,“多谢安王,真好吃。”
  追妻火葬场送你,不谢。
  开吃前依依就让紫霄去找掌柜要二十只烤鸭打包带走,跟那三人没啥可聊的,她早早吃饱带着紫霄回家,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全是烤鸭味儿。
  到禾轩苑,红袖已经回来了,见她回来迎上前。
  依依:“我娘他们可还好?”
  红袖点头:“都挺好的,奶娘还陪着夫人出门买礼物说是给老太爷和老夫人。”见姑娘满意,红袖继续道:“大小明听说后日启程,已经让大家伙儿开始收拾东西了,随时等着少夫人你发话动身。”
  “那就好。”依依点了点头,乔氏没闹就好。
  奶娘手里有她给的软筋散,交代她一旦乔氏闹就用点,反正必须把人看住了。
  依依太了解乔氏了,恋爱脑一个,爱渣爹爱的入魔,拿匕首威胁永安侯退婚让她挺意外的,不过就怕那只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精/虫上脑又跑去找渣爹。
  她都想好了先把乔氏稳住,待离开了上京远离渣爹,多见些男人说不定还能梅开二度。
  还以为怎么也要闹上一闹,谁知倒是乖觉了,挺好。
  “让你找的人找了多少?”
  跟着红袖到安顿那些人的地方,打眼依依就看见两个八九岁的女娃,侧头看红袖,“怎么还有童工?”
  红袖还没开口,带着两女娃的妇人拉着孩子上前,跪在依依面前,“少夫人,是小妇人求这位姑娘让我带着女儿来的,大丫二丫自小跟着小妇人学刺绣也都会缝补,手脚勤快绝不会给少夫人添乱的。”
  红袖解释说这妇人是个寡妇带着两闺女过活,妇人担心她走了两女儿在家受欺负便求了红袖,红袖见母女三人都会刺绣也就同意了。
  红袖没说,有人见她心软收下母女三人,便提出想带着自己儿子(孙子)干活儿的,什么幼子小在家没人照顾可怜云云等等,被她当场拒绝,也不看看人家小妇人的女儿刺绣功底多好,儿子(孙子)能干吗?
  不过倒也因此收了不少十二三岁的女娃,都是能拿的出绣品的。
  不算少夫人从绣庄布店带来的,只红袖招的,会缝补刺绣的就有将近六十人。
  正巧今日赶集,一些妇人小娘子小姑娘进城卖绣品,听说是国公府招人,一开始犹豫,后来见左右都是相熟的村里人或者邻居,商议后便相约一起来了。
  毕竟能进国公府可不是易事,有人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她们相熟的人多也让村里人带了口信回家,便也不怕国公府欺负她们。
  会木工的不多只有十四人,糊油纸的就更少了只有五人,还是同一家店里的师傅和学徒。
  依依看了下红袖统计的人数,她从绣庄布店包的绣娘有四十八人,做木工的有十七人。
  “红袖,让人再跑一趟,东西南北四城的绣娘、木工师傅、会糊油纸的都找来。”
  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赶工,时间太短太急只能从人数下手了。
  红袖那边安排下去,依依点了十个绣娘,进屋一番捣鼓,出来后把所有会缝补刺绣的人分成十个小组,让学会的绣娘教习并监督这些人怎么做口罩。
  对于会缝补刺绣的人来说,做口罩并不难,只要针脚细密照着样子缝出来即可。
  招来的人不少,索性禾轩苑挺大的,也有几个大而空的屋子,将绣娘们集中到一起分好了组。
  红袖进屋,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均看向最前头的这位姑娘,众人也都知道了这位叫红袖的姑娘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话语权可大着呢。
  红袖开口,没一句废话,道:“我家少夫人说了,口罩每做一个有两文钱的工钱,计件拿钱,做的多拿的多。”
  话音落四周议论声再起,口罩的做法她们刚刚都看了,就是将三片不同的布叠起来缝好,做法简单粗暴,就是浪费那么好的布料。
  那些原本还担心自己不会绣花的妇人会被嫌弃,谁知工活居然这么简单,这般简单她们会啊,再一听价钱,缝制一个就有两文钱,针线布料还不需要她们出,这可相当于是白捡钱的好事。
  不过对于那些专门刺绣卖绣品的人来说,两文钱着实少了些,不过都没开口嫌弃,毕竟这可是国公府,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没机会进来。
  让人安静下来,红袖继续说道:“每人每做十个口罩,带着自己的口罩到隔壁屋子来找我,验货合格之后拿钱,若是做出的口罩不符合要求便重做,每人有两次机会,若是两次机会都没有重做合格,哪儿来回哪儿去,少夫人的钱不买废品更不会养废物,你们可清楚了?”
  威胁之下众人没说什么,但一些手艺好的绣娘面露不屑,钱少要求还多,早知不来了。
  就在此时,几个下人或端或抬着木盆木桶进来,一看木盆木桶里面装的竟然是冰块儿。
  冰块可不便宜,一直是那些富贵人家才能享用的,平常百姓夏天里别说用,见都见不着。
  红袖前一刻威胁完,下一刻笑眯眯道:“我家少夫人怜惜大家干活闷热,故而搬了冰块儿来给大家消暑,今儿中午的午食有珍馐酒楼的招牌烤鸭,我家少夫人最是仁厚,只要大家认真做事便不会亏待了大家。”
  冰块儿放下,绣娘、缝补妇人、小娘子、小姑娘都惊讶的不行,这些人中也就一些绣庄的绣娘用过冰块儿,这还是去给大户人家做事蹭人家大丫鬟的,像这种做散工还有冰块儿降温的,可是头一回见,心道国公府这位三少夫人可真真是有钱的主儿。
  刚刚那姑娘还说,午食有珍馐酒楼的烤鸭,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不少人开始咽口水。
  “少夫人真是好人。”
  “我还是第一次用冰块儿,原来冰块儿这么凉爽。”
  “这么贵的冰块给我们用,少夫人真真是大好人。”
  也有嘟囔冰块这么贵,还不如多给她们些工钱,这种的都被怼了回去。
  能享受谁不想享受,回去后还能成为自己的谈资,这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第8章 逮住侄子两枚
  众人声音此起彼伏,红袖不与她们多说,让她们赶紧开工。
  依依进屋跟沈书尧打了声招呼,拿起笔在纸上画来画去,画完满意的看了看,然后递给沈书尧,“看我画的如何。”
  沈书尧接过纸,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东西表情一言难尽,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这画的……是什么?有手有脚还有眼睛,只是我从未见过这等怪……倒是有些像田鸡。”
  “田鸡?”依依拿过沈书尧手中的纸,不仔细瞧还真挺像的田鸡的,仔细瞧若是不说这是何物也挺像的。
  “唉!”对自己手残已经彻底无望了。
  那些图纸去找绣娘们。
  沈书尧看了眼一旁的东岭,“去看看少夫人在弄什么。”
  从主院敬茶回来,东岭给他擦身上药之后,他便又睡了会儿,是被吵闹声叫醒的,问东岭怎么回事,东岭也不知,只道是少夫人吩咐红袖招的人来,全都安排在禾轩苑。
  听说招来的人里面有绣娘、木匠师傅、糊油纸的师傅,他心里满是疑惑,不解这些人凑到一起有何用。
  没过多久他那位刚过门的妻子回来了,让绣娘缝一种叫做口罩的东西,东岭拿了一个过来给他瞧,没瞧出什么来,听东岭说少夫人要的多,一百来个绣娘全在绣这东西。
  木匠也开始做事了,做好一样东岭就拿来给沈书尧瞧,但只是几个木条镶嵌在一起成一个架子,没什么特别的。
  糊油纸的便只是糊油纸没啥可看的。
  妻子进屋后开始写写画画,画完后给他看,他倒是想看出点什么来,奈何那画……
  东岭出去,到吃午食才回来,手里拿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应该说是布包的东西,只是它比平时用的布包厚实且还有两条带子,东岭说这是背在背上的,还当着他的面背上。
  “少爷,少夫人让人弄的这个背包属下看了很大,里面装下被褥都有空余,而且背着稳重很是方便,且中间夹层是油纸,少夫人说还可以防水。”
  沈书尧拿过东岭说的背包仔细翻看,缝的很厚实轻易扯不开,用手摸了摸里面确实有夹层,但这种夹层是封死的,让东岭拿水来试了一下,外面的布湿了,但里面当真一点痕迹也没有。
  “东岭,找几个机灵的把这种包的做法学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和图纸送去鄞州。”将包放正,沈书尧发现与妻子纸上画的有那么一丝相像,不过成品可比纸上那四不像的顺眼多了,忍不住笑了。
  东岭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属下这就去办。”
  翰香苑
  下人将禾轩苑的事回禀,不过因为禾轩苑的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当值的都是三少夫人带来的陪嫁,把禾轩苑看管的严严实实,以致于他们进不去禾轩苑了,不知里面的具体情况。
  李氏慵懒的依在躺椅上,“草包就是草包,竟把一群贫民弄进国公府,也不怕把国公府熏臭了。去把严婆子给我叫来。”
  本来她有眼线在禾轩苑,结果那些蠢货不知怎得被赶了出来,反而让禾轩苑落入一个外人之手。
  虽然三少爷就要离开上京了,但他一日不走她这心就一日高悬不能放下,明明该死的人却没死,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