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柏第一时间打给席九泽,很快,席九泽定位了她手表最后有信号的位置。
就在苏荷。
熊文柏带人把后院垃圾箱翻了个遍,最终找到了熊星星的手表跟手机,还有一些裹成团的带血的衣服。
“席总,已经坏了。”
熊文柏拿着手机跟手表,却根本无法开机,他看向席九泽,眼底浓浓的担忧:“三妹该不会……”
他不肯去想,也不敢去想。
顾经理姗姗来迟,看到席九泽吓得不轻,“什么风把席总吹来——”
“你二楼做生意的,把手伸到我家小孩头上来了。”席九泽揪住顾经理的衣领,目光极阴鸷。
经理吓得魂飞魄散,“我哪儿敢动您家的小朋友啊。”
经理扬扬手,让其他人都赶紧散了。
席九泽把他逼到墙角,压低声音警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苏荷背地里干的那些脏事,之前你们没威胁到我,我只当看不见,但昨晚,我小孩在你们这儿丢了。”
席九泽把刚才从监控里调出来的,熊星星昨晚进来的画面给他看。
“浪哥,还有星星,立刻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顾经理抹了一把冷汗。
“浪……浪哥他……”
席九泽凤眸一眯,“你们把他怎么了?”
熊文柏吸了口气,把刚才从垃圾桶里找到的血衣服递给他,深吸口气道,“昨晚这里好像不太平。”
席九泽一眼认出那是浪哥属下的衣服。
“说!”
顾经理吓得双腿抖如筛糠,“席总,我……我其实也就是个帮忙拉皮条的,我只做一楼生意,二楼都不归我管,昨晚……”
昨晚浪哥偷偷带熊星星来了酒吧,随后熊星星被苏荷老板的合作方带走,那些身份神秘的人,也同样把浪哥一群人处置了。
平时浪哥给酒吧介绍了不少生意,昨晚看到他们的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顾经理也吓得够呛。
“老板吩咐过,这些人来的时候,要做到不看不听,不闻不问,就当自己是瞎的。”
“他们经常来?”
“听店里的老人说,去年他们也来过,就呆了不到半月的时间,今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们,不过昨晚在二楼见过他们一次后,他们也没再露面了。”
“如果你撒谎,知道代价是什么。”
席九泽松开他,脸色阴沉。
顾经理连连点头,“我知道,不敢骗您。 ”
暗道的事,他不敢讲,老板叮嘱过若被外人知道,他小命不保。
但席九泽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丝的慌乱。
席九泽确定她进来了没出去过。
不顾阻拦,他带人上了苏荷二楼。
席九泽率先发现了密室入口,可惜等他们进去时,早已人去楼空。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他循着通道找到了苏荷酒吧的第四个出口,再黑入附近的监控系统,看到了悚人的一幕。
“这么多小孩?”熊文柏也是震撼不已。
大清早的街道,小孩成群,像一群游魂。
席九泽眸光一荡。
他想到那天熊星星跟他说过的话,知道了她昨晚的来意。
“熊文柏,报警。”
“好!”
……
港口。
一群小孩如同丧尸般,被洋人们赶往邮轮上,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地将是m国。
熊星星在队伍最末端,步伐慢吞吞的。
忽然间,远处警笛声盘旋而至,有几个小孩备受惊吓,惶恐地大叫出声来。
有个小孩神志不清,踉跄两步直接跳进了海里。
溅起的水花,吓得孩子们叫得更大声。
熊星星恍惚地回头,除开不远处的警车外,同样也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
她的视线逐渐清明,认出了那人——
是席九泽。
他健步如飞,朝她而来。
一步之遥,洋人们就能将孩子们都带走,不曾想救兵来得如此及时。
海天一色,熹微晨光投到海平面上,泛起碎金的粼粼波光,davi脸上碎影斑驳,却不妨碍他举起投枪。
划破长空的一记枪声,让刑警们步伐为之一顿。
那一连串的小孩惊呼,戛然而止……
小孩堆里,身穿白色蓬蓬裙,皮肤雪白,大大一双桃花眼闪闪熠熠的女孩,随着枪声落地,脸色更是白得像纸。
岸边,有雪白的海鸥落到礁石上,同时,熊星星轻飘飘的,将地面视作归处,尘埃落定。
她倒地的那一刻,看到不远处男人脸上一瞬闪过的惊愕,伴随着惶恐。
他更是飞奔而来。
那熟悉的俊脸,被晨光照耀得不太真切,直到他越靠越近,才逐渐清晰。
席九泽……
她张了张嘴,想叫他,却怎样都发不出声音,眼皮愈发沉重,她昏了过去……
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等再醒来时,分不清这是在熊家,还是席九泽给她的布置的粉色公主房里。
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偏头看去,熊妈手中捧着的一盆温水,“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星星,我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
熊妈大呼,熊爸也听到动静,连鞋都来不及穿上,赶紧从沙发上跑过来。
“女儿,感觉怎么样?”熊爸声音掩不住的哭腔,见熊星星盯着他们,眸子好几转,没说话,脸仍然苍白得没血色。
他转过身去,掩面痛哭。
熊星星看到他哭得颤抖的肩膀。
也看到熊妈眼底的泪。
她皱了下眉头,想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得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啊。”
她嘴里只剩下类似破碎的单音节。
熊星星眉头拧成结。
熊妈忽地抱住了她,“乖女儿,你醒来就好,老熊,快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带医生赶紧回来瞧瞧。”
熊爸连忙跑了出去。
熊星星窝在熊妈怀中,心里仍有万千疑惑。
她睡了多久?
席九泽那天是来救她了吗?他人呢,如今在哪儿?
还有……
她的嗓子。
半小时后,熊文柏带着医生回家,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席九泽。
男人从门后走出来时,熊星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他却只是与她相视两眼后,就转身出去了。
“她身体无碍,只是之前受到太大刺激,心理上有些自我封闭,所以才导致声带暂时的闭塞,你们作为她的父母朋友,尽量多疏导她,跟她多说说话,或许对病情会有帮助。”
熊星星直勾勾地盯着医生。
意思就是,她哑巴了?
就在医生转身要走时,她力气软绵绵地拉住了他。
医生转头,略微疑惑问,“小朋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熊妈也赶紧说,“星星,你要是还有哪儿难受的话,就跟医生用手指一指,让他再给你检查下。”
熊星星视线在熊爸熊妈脸上划过,最终盯着医生看,还是摇了摇头。
她现在只关心她的嗓子。
但医生刚才也说了,是因为她之前的记忆才导致暂时失语。
熊星星再次回想起在铁牢里所见的画面,她想到婆婆,想到那些悚人的画面,忽然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她想大叫。
想发狂。
可却发作不出来。
她手脚不停乱舞,近乎疯狂,熊妈抱着她哭得身子直哆嗦,熊爸也恨得捶墙,手指沾满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