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靳布愣了愣,这两人是谁,为啥要向她请安。
“陛下在你回流霄郡期间纳了两个女人入宫,皆是二品以上朝官的女儿,初入宫时两个皆是贵人位分,大半个月前丽妃发现有了身孕,陛下便晋升了她的位分。”
悦诚抱着瑞儿过来解释,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未央宫帮忙照顾瑞儿。
“哦,那关我啥事,过来干嘛。”
悦诚翻了翻眼睛:“你是皇后,当时是来给你请安的。”
“不见,那么这么多麻烦事。”她自打入宫以来就没有见过其他人,每日除了未央宫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帮助楚萧澈登基后她也一直生活在未央宫,后宫的一切以前与她无关,现在与她无关,将来她会离得远远的,让它不再有关。
“姐姐,那是往常,你怀孕外加情绪不佳,现在你身体康健,精神抖擞,有什么理由不接见她们?”
“更何况,皇叔不是兄长,兄长宠爱你真正意义上只娶了你一人,也明确说过后宫之人不得来打扰你,可现在她们两位敢过来,肯定是收到陛下指示的。”
悦诚将瑞儿交给奶娘,悉心劝说着:“就算你不想见她们,那就过去走个过场总该有的罢。”
等靳布换好衣服整理好妆容的时候,丽妃她们已经在未央宫的正殿等待半个多时辰了。
看见她走出来,原本松散的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丽妃福了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董贵人也跟在后边站起身屈膝问安。
靳布按照步骤虚扶一把让她们起身。
她们本就不认识,突然见面除了客套话就是尬聊,更何况靳布并不想与她们尬聊,只想再坐一会儿赶紧结束这场会面。
小玉将准备好的茶水端了上来,靳布瞟了一眼:“丽妃有身孕不宜饮茶,给她一杯白水。”
她也不知道这位丽妃会不会牛奶过敏,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一杯白开水,方便省事,谁也不会对白开水过敏。
丽妃感激地望了靳布一眼:“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今日第一次面见皇后也为皇后娘娘准备了礼物。”
接着丽妃身侧的宫女将手里的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人参。
“听说,皇后娘娘医术精湛,这里是一支高丽人参,是父亲在高丽商人那里高价买入的,送给娘娘当做药材正合适。”
靳布望了小玉一眼,这礼她是收还是不收啊。
“多谢丽妃。”小玉径直走到丽妃身边将礼盒捧了回来。
另一边董贵人也开口:“臣妾也有见面礼物送给皇后,不过没有丽妃姐姐那么名贵罢了。”
说着另一名宫女走了出来,也捧了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套做工精美的茶盏。
“此为玉瓷盏,是名家所作,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靳布挤出笑:“不嫌弃,不嫌弃。”
等小玉将礼盒捧回来后,靳布开口:“今日也不早了,要不今个就散了罢。”
“是。”两位妃子在靳布站起身后也起身施礼离开了未央宫。
回到后殿,靳布卸掉满头的钗饰,她得给楚萧澈说说,把这个环节取消了才行。
更何况她并不准备久待。
新帝祭天的时间快到了,她要在那天与楚萧澈一起出宫祭天,那天是带着瑞儿逃跑的好机会。
傍晚时分楚萧澈从养心殿过来了,一进门就先将瑞儿抱在怀里。
瑞儿也十分高兴趴在他的肩头蹬脚。
靳布突然有些心酸,为自己为瑞儿也为楚萧澈。
“今日接见妃子感觉怎么样?”
“还行,不过我以后能不能不干这活了,我不太习惯。”靳布直言。
楚萧澈将怀里的瑞儿递给奶娘,整了整衣袍,坐在靳布对面:“你现在是大夏皇后,得有皇后的样子,明日起朕也会将后宫的一切事宜慢慢交到你手上。”
“可是我不会。”也不喜欢处理那些事务。
“朕挑选了两位管事的来教你,以你的天资四五天就能直接上手了。”
靳布单手拖着头,歪着脑袋看着楚萧澈。
她知道皇后都需要干些啥,每个月帮忙清点各宫各院的支出,看看哪个院子少了人,哪个院子有特殊的事情。
但她本能的厌烦。
倒是楚萧澈,越来越有皇帝的模样了。
原来他只是温和随意的风流王爷,见着谁了都会笑脸相迎说着别人爱听的话。
现在他素日里看起来还是那般温和的面容——这点与楚修然截然不同,那家伙不管是看着哪位大臣都是冷着一张脸,未开口之前别人都会默认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而楚萧澈无论见到哪位大臣不管大臣说了什么他都一副温和的模样,弄得每位大臣都特别愿意同他交流,君臣关系特别友善。
但他在其他方面又阴险心狠得厉害,遇到有碍他皇权的事情就十分的稳准狠,将对方完全铲除或者打击至毫无回击之力。
就好比慕容家,他一点都不忌惮慕容正手里的慕容军,如果有将领不服他便直接斩杀。
一点都不介意慕容城在大臣心中的威名,如果有大臣出言反对,或者跪在养心殿前劝诫,他便直接成全了那些大臣,年龄大直接归乡,年龄小点的直接以抗旨为名,流放抄家。
总之要用尽一切手段,将所有的一切摆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去。
这也是他与楚修然最大的不同,楚修然外冷内热,会顾忌人的性命,万事以百姓的利益为先,而他则以皇权为先。
虽然他们两个在太平盛世期间都会是勤勉的好皇帝,但楚萧澈似乎更适合做皇帝些,他知晓当皇帝的规则,并且愿意准守这些规则。
“对了,听说你今天让她们等了些时辰才接见她们的。”楚萧澈打断靳布的思绪。
“对,才开始没想出面的。”靳布如实回答。
楚萧澈抿嘴笑了下:“朕还以为你不满朕纳妃子入宫或者你在立威呢,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立立皇后的威严的。”
“那样无趣的东西有什么立不立的。”靳布拿起剪刀剪了剪烛心。
楚萧澈语气严肃了些:“身为皇后将来是要整肃整个后宫的,丽妃和董贵人是府中庶女,府中规矩管得严,入宫后也守着规矩不会捷越,但往后若进来几个刁蛮的妃子,就有越权的可能。”
“哦。”靳布看了看他认真的神色,心道,这段时间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表现,不能让楚萧澈起疑心。
“哇哇……”瑞儿突然大哭了起来,奶娘怎么也哄不住。
靳布将瑞儿抱在怀里看着小脸煞白的瑞儿满是心疼:“最近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瑞儿一到这个时辰就开始哭,不吃不喝的扯着嗓子嚎,非得哭上半个多时辰累了才肯罢休。”
“身体不舒服吗。”楚萧澈将瑞儿抱过来,还是不行。
靳布摇头:“白日里把过脉,各方面都很好,白天也玩得挺精神的,一到这个点就精神不好。”
奶娘望着昏暗的天,欲言又止。
靳布瞅了一眼奶娘:“奶娘想说什么说便是。”
“陛下娘娘、奴婢斗胆说个有的没的,听说小公主还有一个哥哥没了?在坊间孩子无缘无故的大哭怕是招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是要找人来收收惊或者驱驱邪的。”
靳布变了脸色:“既是公主的兄长断不会来吓瑞儿,哪里会是什么邪物,不舒服就找原因,孩子不会说话饿了冷了肚子疼,或者想尿了都有可能哭闹!”
奶娘见素日里好脾气的主子发了火讪讪地站在一旁。
楚萧澈知道这话是扎在了靳布心头上,只得向奶娘使了眼色让她退下。
“奶娘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靳布一把将瑞儿从楚萧澈怀里抢回来,抱在怀里在殿内来回走着。
因为孩子一直哭闹不休,她说话的嗓门也不知觉间大了许多:“她的意思还不明显?分明就是就是……明日把这奶娘给换了去!找个会说话的过来!”
话还没说完靳布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楚萧澈重重叹了口气,生怕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精神又因为几句话而变成之前神志不清的模样。
“瑞儿从出生到现在换了好几个奶娘了,一直更换奶娘瑞儿也不习惯啊。”
靳布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认为奶娘说的是真的,认为是哥哥来招惹瑞儿对么。”
“不是,不是,这样,现在瑞儿在哭,先将瑞儿哄睡,其他的明日再说,明日再说。”楚萧澈打心底有些害怕和厌烦此时此刻的靳布。
让他瞬间想到那个抱着孩子站在房顶的女人,神志不清不说还容易钻牛角尖,怎么解释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