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内是一支普通的宫娥发簪,一根普通的枯树枝和几片干黄的树叶以及一个尚湿润的抹布。
“靳女官这是何意?”楚修然看着她狡黠的笑容,隐隐有一丝期待。
他好像挺久没有与小丫头斗智斗勇了,上午坑了她两百两,用头发丝想她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他已经等她出招等了一整个下午。
靳布奸笑两声,逐一介绍:“这里面装的是我做洒扫女官第一天所用的东西,第一支女官发簪,扫地时扫帚接触的第一根树枝和第一堆树叶以及擦桌子时用的第一片抹布。”
闻言楚修然报以假笑:“靳女官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将它们收集起来送给殿下另有他意。”靳布郑重地望着楚修然,眼中饱含要放大招的深意。
“哦?何意说来听听。”
靳布微不可查的挑挑眉,清了清嗓:“在我们那里呀,有个习俗,就是一对恋人分手后一般会互赠分手礼物,祝福对方‘一别两宽各自生欢’,这便是我送给殿下的分手礼物了,方才我得知殿下在让小玉处理寝殿的衣服,我觉得蛮可惜的,虽说是皇家有钱,但浪费毕竟是可耻的,不如……”
靳布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那就是,请太子你回赠礼物,把那三橱柜衣服送给我,反正你都准备烧了还不如送给我!
既可以让这些衣服继续实现该有的价值,她也能省下一大笔置办衣物的钱。
穿了女装之后靳布才发现女子置办起衣服来还挺贵的,有现成的便宜不占那不王八蛋么。
所以她看到小玉在烧衣服后觉得可以争取争取。
“本宫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直接烧了很浪费,浪费布匹浪费丝线浪费绣娘的辛苦心血。”楚修然闻言频频点头,继而高声喊道,“德文,明日在城中租个店铺,将这些衣物挂出去卖了,每件十两,挣得钱你们宫人给分了。”
“诶,诶……”靳布看着德文领命跑出心急如焚,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难道不该将这些衣服当做分手礼物送给自己吗,她都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竟然为别人作了嫁衣?!
还有,为何卖给别人一件十两,而她一件却要两百两?!
“靳女官不要着急呀。”楚修然将她的神情净收眼底,施施然道,“既然靳女官都有所表示,本宫也会赠与你分手礼物,祝福你的,喏,你看这块墨怎么样?”
楚修然指着手边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墨条:“用了一半的墨条配你从地上随便捡的树枝枯叶,刚好合适,再者,这墨条是本宫每日必用之物,见到它还可以提醒靳女官想念想念本宫。”
“你!”靳布不服气地笃笃笃跑到他身边,指着他手中的毛笔和正在书写的宣纸道,“既然是回礼那便送一套笔墨纸砚罢,正好我送四样你还四样,我也不要新的,你现下用的半新不旧的,总可以吧!”
“那是自然可以的,靳女官需不需要本宫也用盒子装一下?”
“不用!”靳布直接拿下楚修然手中的笔,连带着写了一半的宣纸和尚有墨汁的砚台墨条扬长而去。
和小玉一起用过晚膳后靳布带着笔墨纸砚去了金陵城的云花会。
一开始云花会只是一间卖女子服饰的服装店,后来这里的老板玉娘从婷婷那里拿下了一个大牌化妆品的代理权,在卖化妆品的同时保留原来的服饰版块。
后来又慢慢衍生出独立的茶室和化妆品体验室,最后渐渐的成为权贵世家女子闲谈,攀比,聚会的场所。
云花会被分成三层,一楼成列的是服饰,是面向大部分女子的消费水平;二楼是茶室和化妆品的专柜,属于消费水平更高一些的地方;三楼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有许多权贵的女子会单独包下房间用来享受更高级的vip服务。
到达云花会后靳布在二楼的公共茶室很豪气地点了最贵的一壶花茶,她恢复女身后只在皇宫,东宫与靳府露过面。
玉娘瞅着她眼生但相貌不俗,出手阔绰,对她甚是留意,频繁地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产品介绍。
靳布抿着花茶,但笑不语,这里面的化妆品全是她一瓶瓶爬狗洞拿出来的还需要介绍?
这个大牌化妆品主打抗初老,针对的客户就是官宦世家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夫人们,她们手握财政大权对年老色衰尤为恐惧,所以是最舍得花钱也是手中有钱拿得出的主。
最贵那个系列的精华,当初靳布拿出芥子空间时一不小心摔破了两瓶,当即被思思骂了一顿,二人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疼地要死,恨不得摔碎的是自己。
同时这个品牌还有许多适合待嫁女子的彩妆,当然,毕竟品牌溢价放在这里,基本的彩妆也要比普通的品牌要贵上一两倍。
靳布勾起一抹笑意招招手:“玉娘是吧,将你们这里的口红拿出来给我看看。”
玉娘一愣,原以为这位主儿是个出手大方的,可开口竟然是看相对价低的口红。
不过她见过的人多,自然明白表情管理的重要性,当即挥手招来一名丫鬟:“去,把口红拿过来。”
“诶,先不急我还没说色号呢。”靳布摸了摸怀里的布包,气定神闲道,“我要001号深红色,005号樱花粉,009号暖橘色,017色牛血色和025号蔷薇色。”
“还请小姐慢着些,小人得记下色号。”丫鬟急忙寻来纸笔记下色号。
玉娘有些诧异地看了靳布一眼,她从未见过面前这名女子来云花会买过东西,怎么对自己商品这么熟悉。
据她所知,整个金陵城这个品牌只有她云花会一家卖,并且这个品牌的价格并不便宜,很少有人能将所有的口红色号都买到手的。
“敢问小姐为何要挑这几只颜色呢,它们其中有几种颜色并不是那么畅销。”玉娘不敢再小看靳布,很是恭敬的浅坐在靳布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