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东宫里养着云襄王送的五位美人,殿下从不召唤,却让靳侍读近身陪伴午休,这这这……
德文僵在寝殿门口瘫坐在地差点痛哭,陛下将他放在殿下身边就是想让他帮着看着点殿下,可他怎么无能成这样!
但凡他规劝着点,或者好好给靳状元说说,也不至于让殿下作出这般有违三纲五常的事情来。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小太监惊慌失措地拉着地上的德文。
德文一跃而起,拉着小太监慌忙离开。
现在还不是腿软的时候,一定要保证今日寝殿的事情不被任何人知晓才行。
这二位一位是当朝太子一位是东宫侍读六品朝官,传出去必定会引起天子之怒,朝堂动荡。
“方才你什么都没听到明白了吗?”德文严肃交待,“若让咱家听到有什么流言蜚语,即使你是我亲手带的徒弟我也毫不留情,明白了吗。”
小太监唯唯诺诺:“是。”
可德文忘了,即使没有今日听到的这些话,光是靳状元每日午时与当朝太子同寝一事就足以让东宫里的宫人们揣测万分了。
再加上方才他二人去寝殿这一路并未回避别人,那送蜡烛和香油进寝殿的宫人也很怀疑自家殿下要这两样东西的意图。
就这样,当朝太子将贴身侍读当做娈童养的传言在东宫内部喧嚣直上。
靳布连续好几日当值进入东宫门口时,就能看见无数来自东宫宫女太监的期盼眼神。
有同情的,有爱慕的,有惋惜的,有鄙视的。
更有相熟的宫女小玉直接瞅着她哭得眼睛红肿:“阿布,原本以为奴婢将来能进入状元府为妾,可没想到……”
靳布疑惑脸:“家中已有娘子,不会纳妾。”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神更是同情外带着无比复杂。
难怪靳状元刚十四就成亲,原来是为了殿下故意娶妻放家中掩人耳目!
小玉更是痛哭着跑开。
“诶,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靳布上前一步。
众人呼啦啦退后一步,仿佛她是什么妖精怪物,会吃了他们一般。
靳布更加疑惑脸,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
见普通的宫女太监身上找不出答案,靳布扭头便找到了德文。
德文听到她的问题先是一愣,而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靳状元,您已经满十五了罢,成亲也有一年了,家中娘子可有喜?”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她与敏敏都是女的,有喜只能证明她被戴了绿帽子了。
不对,她俩本就是假夫妻,有喜了只能证明敏敏找到真爱了。
可这关东宫里的这些人什么事儿?!
“德文公公,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你还不放心!”靳布乐呵呵道。
“那奴才就得罪了,老奴自小陪着陛下长大,陛下继位后又跟了殿下十几年,殿下就如同老奴的孩子一般,是老奴的心头肉,可殿下与靳状元行事得注意皇家颜面!”
“老奴知道殿下贵为太子,有些事情他要做也不是您能说了算的,可您得知道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的身份,若因为有些事情动摇了殿下储君之位,弄得朝堂动荡,百官诽议,靳府与东宫蒙羞就不好了。”
德文说得隐晦,意在点到为止,想让靳布自己及时与殿下划清界限,及时从雷区回归正常。
靳布先是一头雾水而后又猛然醒悟,心道,看来将娆辛娘娘画像给殿下看的事情德文已经知道了。
非但如此,德文也知道殿下在暗自寻找娆辛娘娘遗物的事情了。
以德文所言,难道这遗物果真会为楚修然带来危险?
一番思量之下,靳布当即郑重道:“德文公公请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劝阻殿下,不要再让殿下继续下去!”
靳布说得真心,她一定要劝阻楚修然不要再找老妪,找遗物了。
德文听得放心,靳状元果真一点就透,知道及时刹车,知道为殿下的前途和声誉着想。
就这样二人全然不再同一个频道上,各自说的也不是同一件事情,却出奇得达成了令二人同时满意的结果。
可还没等靳布想好劝阻楚修然停止找遗物的措词,她发现她快失业了,通过种种迹象她感觉楚修然要提前辞退她了。
迹象一,她进不去思学殿了,从前天开始她照例去思学殿当值,走到门口却被德武拦了下来,并明确告知:从今以后她在殿外当值。
随后她的案几和一堆书籍便被抬了出来。
好吧,现在已经进入夏天了,走廊上通风凉爽,靳布可以接受。
只要不失业,哪怕把工位挪到杂物间她都能接受。
迹象二,她中午不用再额外加班了,同一天中午楚修然休息时不再喊靳布同行,也不再让靳布进寝殿。
好吧,就这样靳布失去了自己每日挣外快的机会。
只要不失业,不让她加班就算了,她还能多点时间玩呢。
迹象三,她怎么与楚修然说话,对方一直置若罔闻,仿佛屏蔽了她的消息。
好吧,连与老板沟通的渠道都被封闭了。
连续四五日后靳布严肃的反省了自己,如实来讲,那日给楚修然掏耳朵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当时他的两个耳朵里的大块耵聍栓塞全部清理了出来。
就连楚修然自己都说,感觉耳边喧嚣了起来,很是舒爽通透。
可除此之外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很中规中矩。
唯一推断出来的结果便是楚修然想辞退她。
靳布坐在书房思学殿门口的走廊上托着腮,扬天长叹,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自己准备准备找下一份工作吧,虽然可能下一位老板不会像楚修然这样帅气迷人,兼具手控和声控的员工福利了。
德文见到这一幕却是万分欣慰,对靳布几欲感激涕零。
看来在靳状元一番劝说下殿下果断选择了大业,放弃了私情,与靳状元划清了界限。
思学殿内,楚修然软绵绵地趴在案几上,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