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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亲得一脸懵逼,晕乎乎被她推着往里走,刚到厨房门口,一个中年男子端着菜出来,看到桑白,先朝她张开了双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面一个熊抱,男人夸张感叹。
  “哎哟,我宝宝终于回家了,想死爸爸了。”
  桑白:“?”
  这是怎样一个神仙家庭?!
  坐到餐桌旁,桑白还没回过神,旁边两个人已经热情关切往她碗里夹着菜,堆成小山尖尖,还意犹未尽。
  “宝宝多吃点,你太瘦了。”妇人说。桑白看着对面玻璃上映出的那张圆润脸蛋,心想你是认真的吗。
  “可不是,最近脸上肉都少了点呢。”男人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真情实感充满心疼。
  桑白:“.........”
  这确实是乐白家中日常,平时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如此相处,乐妈是充满少女心的十八岁中年少妇,乐爸是童心未泯的老少年。
  她在两人无微不至的呵护下变成了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即便是在学校受了欺负,回家看到他们的笑脸,也不忍心说出口。
  乐白不忍心让乐爸乐妈知道,自己一直护在手心里、他们心中可爱完美的小宝贝其实在看不见的地方发霉潮湿,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她在学校是个异类,是被孤立、被排挤的可怜虫。
  最终,乐白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彻底结束了自己生命。她想,这样一切就结束了,她在爸爸妈妈心中永远是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而她,也不用再承受这些折磨了。
  啊...真是幼稚而又胆小的脆弱小孩。
  读完这段内容的桑白陷入叹息。
  其实等她再过几年,长大了之后,回头一看,就会发现如今正在经历的事情只是漫长人生中毫不起眼的一环,丝毫不至于为了这些放弃自己的宝贵的生命。
  不过...仗着自己年纪小价值观不成熟随意践踏别人尊严的人,一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对那些青春里黯淡无光的生命体最基本的安慰。
  大片粉红充满少女心的房间,桑白一睁开眼,入目就是头顶刷成粉色的天花板和公主帐。
  她先脑子空白数秒,和床头一只粉红豹对视良久后才回过神,接受自己成为了乐白的事实。
  桑白用玩偶水杯、牙刷、卡通毛巾洗漱完之后,摘下了头顶粉色猫咪发带,打开衣柜。
  然后她这颗被少女粉熏陶了一早上的老人心还是功底不够,差一点扛不住冲击,要原地昏过去。
  眼前衣柜满满一排萝莉装蓬蓬裙,扑面而来的蕾丝印花,华丽复古(花里胡哨),没有一件是能日常穿出去的。
  桑白发现,乐白整个衣柜最正常的衣服竟然是那套校服。
  而最恐怖的是,那套衣服昨天被乐母拿去洗了,乐白只领了一套校服,三中对校规管制不严,除了周一,其他时间学生穿别的衣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乐白大部分都是穿自己衣服。
  桑白大概知道了一点她被陶安她们盯上的原因。
  她定定盯了衣柜大概几十秒,最后还是妥协,在里头翻找了半天,终于捡出一件稍稍朴素日常的裙子。
  早自习上,桑白终于再次见到赵纪宁。
  过去了一天,他脸上伤口没有昨天的触目惊心,只是伤痕淤青依旧在,一看就是经历过一场恶战,班里同学却都习以为常,没有向他投去过分关注的目光。
  同时,赵纪宁也看到了桑白。
  第一眼,他就忍不住蹙了下眉,眼里本能流露出嫌弃。
  不外乎其他。
  桑白今天穿了条粉色公主裙,蕾丝衬衫,白色腿袜,脚上还是一双圆头小皮鞋。
  头上倒是干干净净,没有再扎那种幼稚的头花。
  不过她这张娃娃脸配上这套衣服,在学校视觉冲击也十分强烈,就像是一群正常的高中生里面突然混进来一个cosplay,还是走低龄风的那种。
  可爱到发腻,幼稚得不忍直视。
  更主要的是,他讨厌公主病。
  桑白一大早来学校,就接收了无数异样视线,哪怕她并不在意这些小屁孩内心想法,一路走来也有点烦躁,在对上赵纪宁视线后,突然释怀了。
  “看什么?”她故意冲他眨了眨眼,伸手扯了下自己裙摆。
  “喜欢这个小裙子啊。”桑白不由分说的,直接光明正大泼脏水。
  “我待会把链接发给你呀。”
  “嘶――”
  赵纪宁还没反应,教室里响起明显几道吸气声,那几人一脸惊恐看着桑白,似乎是觉得她脑子出问题了。
  竟然敢这样对赵纪宁说话,这个班里还没出过第二个人。
  果不其然,站在那的大魔王阴下一张脸,沉沉地盯着桑白,似乎处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旁边的人默默移远了桌子,怕被殃及。
  赵纪宁在班里存在感不高,他就像是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出现,又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不主动闹事,不欺负人,也基本不和别人说话。
  但所有人都怕他。
  因为他是连死都不怕的人。
  赵纪宁刚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太在意,他除了脸过分好看性格孤僻了些,并没有很特别。
  直到有一次,有人在下楼梯时故意搭上了他肩膀。
  他笑嘻嘻,“赵纪宁,听说你不喜欢被人碰...”
  他话音还未落,赵纪宁已经面色突变,飞快扼住了他的手腕,一个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过肩摔,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就像只小鸡仔一样咕噜噜滚下楼梯,最后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出来。
  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吓傻了。
  他们知道赵纪宁似乎不喜欢被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也排斥肢体接触,但他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表现过,谁知道一出手就这么狠。
  更重要的是,他打得那个人是学校有名的混混,不仅身后一群小弟,在外面还认识不少“社会人士”。
  他出院回学校第一天就是找赵纪宁算账。
  一群人把他堵在教室。
  原本只是想吓吓他让他道歉,然后...
  只记得事态无法控制,学生慌乱叫来老师打开门时,里面未干的血迹,赵纪宁伤得很重,手还在往下滴着血,其他人不遑多让,刀具被眼疾手快收了起来,他们对他一个,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在老师来之前目睹了这场斗殴的人,从此之后,看到赵纪宁都是绕路走。
  他打起架来时的狠意,真像是会杀人。
  而现在,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地挑衅他,那个人,还是向来胆小弱鸡的怂包乐白。
  空气沉默,陷入窒息的安静,桑白无所畏惧地同他对视,半分钟后,赵纪宁移开眼。
  他一脚踹开椅子,趴到桌上,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大佬自闭睡觉的样子,好像是被怼后又发不出火只能自己生闷气。
  今日奇观。
  有人默默给桑白竖了根大拇指稍表敬意。
  第39章 (听哥哥的话...)
  下午六点, 学校放学。
  赵纪宁准时推开桌椅走人。
  他坐在最后一排,经过的地方同学纷纷避让,桑白见他绕过黑板直接从后门出去, 赶紧收拾书包跟上。
  “你要跟踪他吗...”系统在脑子里犹疑发问, 桑白不假思索,“对啊, 我不跟着怎么知道女主角什么时候出现。”
  比起这个,桑白更想知道的是这么多年他是怎么什么生活的,
  短短两分钟功夫, 赵纪宁已经走下楼梯, 桑白背着书包走在后头,才发现自己把这项工作想得太简单了。
  乐白平日里缺乏锻炼,腿又短,而且不知道书包里装了什么东西,重得跟背了三斤铁一样。
  桑白喘着粗气, 爬斜坡。
  赵纪宁一出校门就往后面的偏僻街道拐,外表看起来老旧冷清的街巷走进去里头却大有乾坤。
  两旁各种杂货商铺修理店,招牌林立,道路尽头是一条斜坡,纵横交错的电线把天空切割成方块, 晚风微凉,店铺边忙碌的妇人开始生火做饭,人间烟火气十足。
  赵纪宁身高腿长, 身体明显比她好许多倍, 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桑白弓着背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他发现,现在看来是她想法多余了。
  看这样子, 今天能不能找到他还是一回事。
  就当是锻炼了。
  桑白心态很好的想。
  这条坡又陡又长,爬上去夕阳都红彤彤,她突然到了高处,往下看,仍旧是一条笔直陈旧的马路,唯一不同的是,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家汽修厂。
  桑白双手扯着书包带,试探往里走,在门口被人拦住。
  “哎,小孩,你来干嘛的?”眼前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白t恤破洞牛仔裤,卷起的袖子底下露出健壮的肌肉,正挑着眉戏谑看她。
  小孩?
  当了十几年成年人的桑白顿时不服气,昂起脑袋。
  “你说谁小孩呢?”
  跟前的小姑娘还没到他肩膀高,扬着头却无比老成的样子,顿时把何骁逗乐了,他打趣看她,“说你呢。”
  小姑娘眼睛圆圆脸蛋也圆圆,蕾丝边小衬衫和背带裙,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每年暑假电视里放的樱桃小丸子。
  何骁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马尾,逗她,“读几年级了?作业做完了没有就到外面瞎跑?来,告诉叔叔你今年几岁了。”
  桑白:“.........”
  士可杀不可辱。
  她脑袋一偏甩开他的手,气势十足,“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