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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没人去跟他拼。
  但是不去拼座,就意味着只能端出去站着或者蹲着吃,那多不舒服。
  容白走过去,他刚走近,发现这个人有点眼熟——嘿,不是那个被坑了的富二代吗?
  “这里有人坐吗?”容白笑眯眯地问了一声。
  “你瞎……”那人话说到一半,抬头看了眼容白,瞬间又改了口,“就我一个。”
  “不介意拼个座吧?”容白还是笑着,似乎没听见富二代前头说的话。
  富二代摇头:“坐吧。”
  容白这才招呼了正在领餐的江岩柏过来。
  小笼包很是小巧,灌汤包却很大,热腾腾的散发着香气,容白咽了口唾沫,还没吃到嘴里,味蕾已经被调动了。
  “我说,你们是港海本地人?”富二代先说话了。
  容白吃了个小笼包,被烫的不停哈气,江岩柏连忙倒了被冷水给他,容白狠灌了一口水,这才好上一些。
  江岩柏回道:“不是,我们马上就走了。”
  富二代愣了愣:“不留在港海吗?这里发展的好,正是发财的好时候。”
  容白吃了个香喷喷的包子,虽然烫了嘴,但还是觉得好吃,一他咽下了嘴里的包子,才说道:“你也知道发展的好,别人也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就不是各凭本事了。那就是看谁有钱,拿钱砸了,我们没钱,就不掺合。”
  这种时候,就是属于资本的时候。
  富二代想了想,发觉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喝了口水,又问:“但哪怕有钱也不好做生意,市面上的东西,什么不是开的遍地都是,商机不好找啊。”
  “那有什么?那就是没找好客户群体,你既然有钱还怕找不到好项目?”容白随意听,也就随意说。
  富二代眼睛一亮:“什么好项目?”
  “你要是做给有钱人的,你就去承包个山头,现在不都讲究健康生活吗?有钱人不缺钱,你弄个山庄,里头有温泉最好,再请些按摩的人。庄子里不仅有娱乐设施,还要有吃饭的地方。”
  容白想了想,补充道,“价钱也别定便宜了,往高里定,总之就是只做有钱人的生意。一盘野菜就卖他个三四十块钱。”
  “总之就是,你要是做富人的生意,就要黑心,价钱喊的越高越好。越贵,他们就觉得越有档次。你要是做普通人的生意,就得薄利多销。哪怕是不起眼的小东西,一双袜子,找对路子也能挣钱。”
  富二代点点头,虽然容白的话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好歹也没差太远。
  “我就是过来找项目的,原本是打算做家用电器的生意,但我是个外地人,连门路都还没摸到。”他手里有钱,可有钱也不好使,现在是人情社会,你没人引荐,就进不去那个圈子。
  容白点点头,他倒是知道人情的好处。
  “我给你出个主意,看在你跟我们拼座的份上,你现在别忙着找项目。你就找个闹市区住着。你要是做普通人的生意,你就得和他们打成一片,你得知道他们缺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你找到了,你就赢了。”
  富二代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他看着容白:“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知道这么多?”
  容白嘿嘿一笑:“我也是做生意,做生意的就讲究这个。”
  富二代问道:“你做的什么生意?”
  容白喝下一口汤:“那可不能告诉你,商业秘密。”
  富二代噎住了,好半响才说:“刚刚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任国庆,你们呢?”
  容白答道:“我叫容白,这是我朋友,江岩柏。”
  “留个电话吧,以后说不定还有联系的机会。”富二代掏出自己的大灵通,递给了容白。
  容白一愣:“我们没手机,要不你写张纸给我,我回去买了给你打过来。”
  “成。”富二代倒也没看不起他们这两个没手机的人,让服务员拿了纸笔过来,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递了过去。
  原来这个时候已经有手机了,只是榕城那边落后,还没有卖的,不过信号应该是有的。
  “吃完了我们就去买手机。”容白跟江岩柏说,“待会儿你提醒我,可别忘了。”
  江岩柏点头。
  说起来,江岩柏这个人也有些奇怪,他以前穷,没见过什么钱。
  但是现在有钱了,竟然也稳得住,该用的地方也舍得。
  要知道,不少穷惯了的,有了钱之后要么就大手大脚的收不住,要么就扣扣搜搜的,舍不得用。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任国庆好不容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拉到了能吐苦水的人。
  对着容白和江岩柏就倾斜了一个小时的负能量,他收不住嘴,就差没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底子给倒出来。
  不过一个小时,容白就知道了这小子的爸爸是个做运输的,在他们那边属于地头蛇,整个市的车队都是他在管,有一笔小钱,现在就等着钱生钱。
  任国庆是没喝酒,要是喝了酒,估摸着连自己屁股上长了颗痣也要说出来。
  有人天生就存不住话,遇到能说上话的人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说的好听些,是天真,没吃过亏。
  说难听些,就是傻,等着别人给自己找罪受。
  就这种个性,做生意不亏都算好的了。
  但是容白一听到车队,脑子里就打起了算盘。
  人家在羊城那边有车队,为什么榕城就没有车队?有了车队,就能做快递行业了。
  现在寄东西不方便,只有邮局能用,而且还不保证送到,东西掉了你哭的地方都没有。耗时也长,就一天的车程,说不定一周才能送到。
  现在快递在国内还是个空白行业,人们要送东西出去,远了就只能去邮局寄。
  近的就去车站找客运的司机。
  让拿货的人也去车站等着。
  比起格子铺,显然是做快递更有发展空间。
  格子铺这个东西太容易模仿了,但是快递不一样。
  容白盘算着这个,和江岩柏慢悠悠地走回宾馆。
  “我说,我想到了个新生意,我跟你说说,你看能不能干。”容白对江岩柏说。
  江岩柏点点头:“你说。”
  容白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江岩柏一五一十的说了。
  “前头也不需要扩张的太大,我们就先跑周围的乡镇和村里,先把一个市的快递网建立起来,再慢慢朝外头扩张,你看行不行?”容白自己也不太有底,他家里没做过快递的生意,不知道流程是什么样的,实施起来会有多少阻碍。
  可是就像容白自己说的,要是一直反反复复不去做,越到后头,就越不会去做了。
  江岩柏不像容白,他了解榕城,也知道这件事实施起来会遇到什么阻力,但是看着容白亮晶晶的眼睛,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微笑着说:“好。”
  只要是你想办的事,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去办。
  只要你永远像现在这样,眼睛里闪耀着星星。
  卡车上要做两个司机,容白和江岩柏只能又包了车,价格很高,比市面上同样的公里数的价高了一倍。人家司机说了,你爱做不做,这么远我还不乐意跑呢。
  也没有别的办法,容白只能气鼓鼓地同意了这个宰肥羊的价钱。
  包的是个面包车,也不知道这车多少年了,看起来破破旧旧的,也没洗,外头都糊着泥。
  容白有些嫌弃,但是也没办法,捏着鼻子也得上去。
  江岩柏似乎是看出来了,就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座位上,让容白坐着。
  容白坐也没有坐相,他倚靠在江岩柏的肩膀上,盘算着自己那边还剩多少钱。
  原本江岩柏也没在家里放多少,但是好歹把保险柜填满了,现在保险柜里就剩下两三层。
  粗略算一算,大约还剩十多万的样子。
  这笔钱在榕城,至少是五六年吃喝不愁,可是容白知道,过不了两年物价飞涨,这点钱也就不值什么钱了。
  想着想着,容白就睡了过去,他原本是靠在江岩柏的肩上,慢慢就滑到了江岩柏的怀里。
  江岩柏像是哄小孩一样拍着容白的背。
  这一路并不舒服,晚上睡的也是休息站旁边的招待所,连双人间都没有,只有大床房。
  老板的态度也不好,房间里还有霉味,被子上还粘着上一个客人留下的长头发。
  容白憋着火,他倒是想说一句不住了,哪怕睡车里也不睡这儿。
  可是转头一想,车里好像也没干净成什么样子。
  “你先在这坐会儿,我下去抱床干净的上来。”江岩柏安慰道。
  容白也不阻止:“好,你再看看下头有没有买水,买几瓶上来。”
  招待所里的热水壶他可不敢用。
  容白娇气,江岩柏以前不知道,现在倒是看出来了。
  小的时候,他认识容白的时候,容白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就好像……好像看戏的人,他就看着戏,并不怎么入情。
  只有现在,容白从天上掉下来了,变成了个凡人。
  也有缺点,也有小脾气,也会偷懒,还会撒娇。
  江岩柏的心就化成了水,变成了小溪,弯弯的向下流淌,想让沿岸的路上都开满花,给自己的心上人看。
  他想照顾容白,长长久久的照顾着,容白要什么,他都给。
  让容白离不开他。
  两人把床单被套全换了,容白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能睡人了。
  容白洗完澡之后江岩柏才去洗。
  两人就坐在床上说话。
  “你说,要是你有了钱,你会干什么?不是一点点钱,是很多,以亿来计算,你会干什么?”容白忽然问道。
  江岩柏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亿这个单位,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那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江岩柏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把钱都给你花,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哎,看不出来,你嘴还挺甜。”容白笑着去推江岩柏,“那我再问你。”
  江岩柏:“你问。”
  容白忽然正经起来:“如果你以后喜欢上了一个人,还和他结婚了。你觉得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总是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