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
眼瞧着,铁凳子要砸向温顾。
站在镜子后面的年轻的小警察看到这一切,他被吓得捂住了脸,他不是没见过刑讯,可是这么狠对付一个女孩子,太卑鄙了吧。
就在凳子即将砸到温顾的头上的时候。
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青藤说:“温小姐,好久不见!”
青藤和温顾面对面。
青藤说:“温小姐,看来你对这里爱的深沉啊,今年我已经在这里见你好几次。”
“人红,钱多,没办法。”
“你这次是命大,遇到了我,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温顾脸色不太好看地说:“你们每次都玩一样的花样,下次,换点花样吧。”
隔着玻璃窗,部长看到了温顾和青藤的对话,他看着温顾的眼神,总觉得背后发凉。
部长和青藤面聊。
部长说:“青藤啊,你以后还是要学习一下说话的艺术啊,你虽说是帮了温小姐,但你说的话不好听,温小姐可不一定领你的情。”
青藤说:“我这一路走过来,和她打交道打的不比你少,她,哼,给点好脸能上天的。长官,我来这里第一天,是您告诉我,要有原则,有纪律。”
部长摸着光溜溜的秃头,说:“嗯,你呀,和温顾真是同一种人啊。”
青藤说:“别,我和她,一点都不像。”
青藤虽然这样傲娇的说着,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早就知道,在第一次见到温顾的时候,他就知道,温顾和他,是同一种人,只是温顾,比他心软。
所以,他从来不介意做温顾的刀,只有成为温顾的刀,他们才能作为共生体,走的更远。
部长说:“对了,你觉得,温顾到底有没有杀死陈耀金的女儿呀?”
青藤说:“没有证据,我怎么好乱说的。”
“哈哈,别人都说你是个不靠谱的警察,但我知道,你比谁都靠谱。说真的,你从前在地方办的案子,又离奇又古怪,但是破案率很高,要说温顾是天才商人,你就是个天才警察!我还记得你来这上班的时候,我盼望着你能多拿锦旗,这样,在我退休之前,我的记录也好看的多。青藤,我明年就要退休啦,你要不要,接我的班?”
“啊?”青藤看向身边年迈的老部长,不是吧,明年满打满算,他才三十而立,就要拿到第一把交椅?他冷静地说道:“这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吧。”
部长哈哈哈大笑着,他当然知道青藤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他说:“我当时坐这把椅子的时候,比现在的你,还要年轻。”
青藤看向部长,真是个有故事的老头啊。
……
温顾被抓了,周语梵接走了许都,他们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来到律师事务所。
要想审讯少吃苦,一定要找梅大状。
这就是梅欣雨的代言词!
温顾被关在审讯室里不过几个小时,大律师梅欣雨便来保释温顾。
梅欣雨一出现在局里,所有的警察全都靠边站。
这个霸道的女人,很多人都在她手里吃过苦头。
怎么说呢?
但凡是有一点损害当事人权利的,梅欣雨就打官司。
梅欣雨最喜欢打官司,也最擅长打官司。
大家都很害怕,和梅欣雨一起出现在法庭上,在他们眼里,梅欣雨简直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梅欣雨对着警察和法官,从来没有好脸色。
青藤听说梅欣雨来了,他的眉头微微拧成了麻花,站在旁边的局长笑眯眯地说:“哟,你的小冤家,说来就来!”
梅欣雨办好了手续,她和温顾并排走着,她对于温顾和颜悦色,当警察们看见梅欣雨和温顾有说有笑,他们全都揉了揉眼睛,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梅大死神,居然是会笑的啊。
而且笑起来,这么温柔。
在梅欣雨和温顾走出大门之前。
青藤对梅欣雨说:“男人婆,你别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次暂时放过你们,等我们有了证据,抓你们,分分钟。”
梅欣雨挑了挑眉,邪气一笑,:“哼,大警官,我从来不怕你们有证据,我最喜欢证据,你们证据越多,对我来说越有利,祝你成功!”
青藤黑着脸,背过身去。
他就知道,梅欣雨这个人,从来不会嘴巴上吃亏的。
围观的吃瓜群众,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哎,青藤这个冷面神,一旦遇上梅大死神,照样是踢到一块钢板。啧啧啧!
……
周语梵的车,等在外面。
夜色如墨。
温顾坐上了周语梵的车,周语梵对梅欣雨说:“谢谢你。”
梅欣雨说:“不过是温顾给了我足够多的钱而已,温小姐,你们回家注意安全啊。”她狡黠地笑着,开着车扬长而去。
温顾哪里不明白梅欣雨狡黠的笑,只是她一身疲惫,只想睡睡觉。刚才在审讯室里,实在是太耗费心神,要不是梅欣雨来救她,她说不准会在审讯的时候睡着。
周语梵说:“你要是想睡觉,就睡一会儿吧。”
温顾揉了揉眼睛,对周语梵说:“语梵,我还记得半年多以前,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有很多个夜晚,我都不敢闭上眼睛睡觉。我担心随时会有人杀死我,这种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杀死的恐惧感,时刻支配着我。你是不是也总是有这种感觉?”
周语梵微微侧头,看向温顾,他说:“你这种感觉,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啦。我小时候啊,总会看到各种各样的鬼魂,我能预知灾难,甚至死亡。我很害怕,我生怕闭上眼睛,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亡魂。他们浑身都是血,甚至血肉模糊。”
“你现在,还会害怕吗?”温顾小心地问道。
周语梵说:“我依旧还是会害怕,但我也学会了,如何屏蔽。温顾,你现在也要学会一点,学会忘记那些让你害怕的,偶尔放空自己,不要把什么都装在脑子里,装在心里。”
周语梵开车开到地下车库,此时的温顾,已经睡着了。周语梵慢慢地抱起温顾,用脚关上车门。
他抱着温顾,上了电梯。
温顾这个小妮子,着实很结实,真是很重呢。
周语梵心说,这要是普通的男人,应该会把温顾摔在地上吧,一想到这里,他的头昂了起来,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周语梵把温顾抱进卧室,温顾躺在床上,睡觉的姿势,就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小懒猫。
他看着这只小懒猫,欣慰的笑了起来。
这个在外人眼里无所不能、无所不为的小猫儿,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啊。
周语梵慢慢的低下头,温顾,希望,希望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就在周语梵的薄唇,即将贴近温顾的唇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
嗯,还是,亲一下额头好了。
周语梵轻轻地吻了温顾的额头,便起身,走出卧室,顺手,轻轻关上卧室的门。
他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
沙发旁的小台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周语梵想起小时候,妈妈和他坐在沙发上,他缠着妈妈,说:“妈,给我讲个故事吧。”
周语梵的母亲谢雪琴,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微的自然卷。这是周语梵对于母亲,唯一的印象了。
母亲已经,去世太多年了。
周语梵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周平川,听奶奶说,父亲是同辈之中最厉害的人,如果不是父亲早逝,父亲便一定会是周家的顶梁柱。然而,毕竟,是去的早了。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海难,是因为猫妖小花引起,周语梵的父母丧生于那场灾难之中。
而正是因为那场灾难,青龙认定周语梵为宿主,寄生在周语梵的身体里。
从此,同气连枝。
周语梵能够预知灾难,也会因为承受不住青龙的灵力而时常晕倒,需要昂贵的药材吊命。
周语梵时常担心自己哪一天一命呜呼,自从有了温顾之后,这种担心愈发的强烈。
他总要拼命的保住自己的命,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睡在沙发上。
温顾半夜起床,她想起来睡着之前,是周语梵送她回家的,那周语梵人呢?
每一次,周语梵在她家里过夜,好像都是睡的沙发呢。
温顾推开卧室门,黑暗之中,那盏小台灯还没有关掉。
她能够看见周语梵那张帅气的脸庞,以及健硕的只穿了一件薄睡衣的身躯。
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看见好看的男人,都会不免花痴,更何况,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呀。
温顾偶尔也会觉得,周语梵可能是,身体有隐疾,他们在一起,算算时间,也有好几年了,可是他们,最多是牵牵手,就连亲亲,都很少。
当然,这么几年之间,他们连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一个,忙着拯救世界,一个,忙着征服世界。
他们,就像是两个超人一样,为了世界和平,完全牺牲掉了二人世界。
如果,能够摆脱现在的生活,去过两个人的小日子,那就好了。
温顾只要一看见周语梵,总是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干妈沈碧落和干爸谢震会放弃继承谢家的机会,躲到s市。
因为你遇到了他,你只想做他的小妻子,在你们的小房子里,造一个小孩子,过属于你们的小日子。
才不要什么丰功伟业,全都是镜花水月,心爱的人在身边,白头偕老才是真真切切。
温顾走到周语梵的身边,沙发足够两个人躺下,她躺在了周语梵的身边。
她什么都不想考虑了,就这样睡着了。
只要在周语梵的身边,她就能安心。
……
京大。
夜。
校长罗起开,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加班,整理档案。
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都快退休了,他实在是很苦恼自己的晚节不保。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对于学校接连发生不幸的事情,他总觉得很不对劲儿,是不是学校的风水有问题啊。
这所学校,有着将近上百年的历史。
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学生出事的事情,但是如果回顾学校建造之前的情况来看,当初,就是出于这里是乱葬岗的缘故,才会建造学校,用年轻人的阳气,来压制这里的邪气。
罗起开整理完所有的文件,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的车停在学校外面,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这样,他就能每天保持散步,以此锻炼身体。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路灯忽明忽暗,月亮,也躲在了乌云后面。
罗起开只觉得异常的凉快,不对劲儿啊,都快放暑假了,怎么会这么凉快呢。
他不寒而栗的抱了抱手臂,胳膊都是凉飕飕的。
罗起开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说话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有,鬼影子都没有。
他只觉得好笑极了,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女生宿舍楼下。他想起来,这是那个跳楼的女学生陈以琳,摔下来的地方,水泥地板上,还有这白色的人形,没有擦去。
罗起开走路的脚步,立刻加快了。
就在他加快脚步的时候,他的神色陡然一紧,眉毛锁成了川字。
他看见他的脚步,躺着一个人。
他吓得跑了起来:鬼啊!
他越是往前跑,越是觉得不对劲,怎么跑来跑去,他还在女生宿舍楼下呢?
罗起开停下了脚步,他摸出了装在裤子里的手机,哆哆嗦嗦地给保安科打电话:“你们快过来,到前几天那个女学生跳楼的地方来。”
保安科的保安正在看漫画,忽然固定电话响了,接了电话,发现是校长罗起来,校长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听上去快哭了。
保安觉得很好笑,校长只怕是怕黑,于是,他拿了手电筒,快步跑到女生宿舍楼下,也就是校长说的,那个女学生跳楼的地点。
保安已经到了,可是,校长人呢?
保安只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太冷了,对,刺骨的寒冷,就像是大夏天的,忽然打开冰箱,整个人被塞进冰箱里。
不会是闹鬼吧?还没有放暑假,放暑假的时候,会有七月半,到处飘荡纸钱的那种。
可是现在,还没到七月半啊。
他想起了平时看过的恐怖片,只觉得浑身有些不舒服。他摸了摸心脏,跳动的可真快啊,他只觉得,心脏就快要蹦出来了!
保安握在手中的手电筒,慢慢的颤抖着。
保安忽然感受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他立刻高高举起手电筒,他翻过身,要砸那东西。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站在背后的人,是校长罗起开。
保安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他赶紧说:“校长,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没有病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他发现有点不对劲儿,站在他身后的罗起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伸手去碰罗起开的时候,那罗起开忽然抖动了一下身体,举起了手,把自己的头给扭了下来。
保安吓得一下子腿软,坐在了地上:“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佛祖保佑,救命啊!”
妈呀,谁来救救我!
那掉了脑袋的罗起开,左手抱着自己的头,右手伸出手,要抓保安的手。
保安连滚带爬的挣扎着,卧槽,不要碰头,走开啊!
就在保安踉跄之间,他看到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立刻大声喊道:“救命,救命,有鬼!”
他朝着那个人跑过去,没想到这个人,又是罗起开!。
保安一下子跪下来,给罗起开磕头:“有怪莫怪,我不知道怎么会冲撞到您老人家,您要是行行好放过我,我立刻就给您烧美女,烧豪车,烧别墅,您放过我,求您高抬贵手,阿弥陀佛!”
罗起开一个巴掌拍到了保安的脸上,说:“你小子说什么胡话了,我又没死,烧什么烧!”
保安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站起来,抓着罗起开的手摸了摸,妈呀,吓死了,有温度,不是鬼!他立刻说:“校长,你不知道,我刚才看见鬼了!”
罗起开严肃地说:“别在这里说怪力乱学,这是学校,这种话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这里读书!”
保安都要哭了,他说:“好好好,我都是胡说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妈呀,他要是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他准要疯了。
罗起开“嗯”了一声,和保安一路往外走,他现在也没那么害怕了,毕竟,保安是个一米八多高的小伙子。
罗起开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刚才保安说的话,刚才,保安也是见鬼了吧,他刚才之所以让保安不要乱说,是出于考虑到保护学校的声誉,毕竟,他就要退休了,学校学生出事,对他的影响不小,要是再有什么鬼魂之类的谣言,那还得了,他不想自己的任期之内,学校再出什么岔子了。
保安一直小心翼翼地一步三回头,看向身后,他生怕身后在跳出一个鬼,摸着自己的头了。
好不容易到了保安室,保安说:“校长,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我还要继续值班。”下一秒,他巴不得躲进保安室里,再也不出来了。
校长罗起开正准备说“好”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飘过,他一下子躲进了保安室,说:“你,你你看见刚才有个影子了吗?”
保安立刻翻出背包里的符纸,说:“我看见了,您别再吓唬我了成吗?把门关好,看来,咱们要在这里躲一宿了。”
……
天还没亮。
温顾家中。
周语梵醒来的时候,发现温顾竟然躺在自己的身边,他心里美美的,他慢慢的调整姿势,抽开身体,去厨房准备早饭。
温顾起床的时候,闻到了早饭的香味。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周语梵从厨房里出来。
温顾笑了,如果,能够永远这么幸福就好了。
她完全不知道,她是个被诅咒的人,她越想要留住幸福,就越会抓不住幸福。
周语梵说:“温顾,你起来的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呢。”
温顾说:“你一定是听许都说了吧,我自从前阵子住院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功夫也荒废,好久没练过了。要是谁忽然暗杀我,我跑都跑不掉。”
周语梵放下碗碟,说:“想当年,我想杀你都杀不掉,如今你真是废柴一根。那可不行,你就算是打不过对方,总要能跑得掉才行,吃完饭,我教你几招。”
温顾举手投降,说:“你暂且让我偷会儿懒吧,京城太平得很,他们就算是想杀我,也要问我的小弟们,他们答应不答应。”
周语梵敲了一下温顾的头,说:“知道你财大气粗,手下众多,也知道你有帮手一个接着一个,但真要是遇上过不去的坎,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周语梵从来不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温顾说:“你呀,就是爱操心,操心一辈子,小心头发都白了。真是个管家公啊!”
周语梵说:“赶紧来吃饭吧,小懒虫!”他坐下来,说,“你家冰箱里的菜,都是叔叔给你准备好的吧,全都是已经切好了,放在保鲜盒里备好,只要你动手下锅就是了。”
温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爸知道我懒啊,哎,真好,前面小半生,我有我爸疼爱,后面的日子,有你疼着我,真好。”
温顾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大家在热议陈以琳的父亲陈耀金自首,表示苍顾对他进行贿赂的事情,甚至陈耀金还指认,苍顾的大老板温顾,逼迫他的女儿陈以琳自杀。
周语梵说:“你怎么看陈耀金?”
温顾说:“能怎么看,不过是被人当枪使。”
“所以,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周语梵眉眼一弯,温顾啊,就是一点糊涂都不愿意装。
温顾夹着荷包蛋吃了一口,说:“嗯,你做的荷包蛋真好吃。”
周语梵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看来,他的小温顾是长大了。
温顾才不担心新闻上是怎么说的,别人一直都说,她是靠着财大气粗为所欲为,那么,她总得让人看看,什么叫做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网络上,陈耀金自首事件,一夜之间,已经到了热议纷纷的白热化成都。
常薇薇的父亲常威严,他是省高官,他的孙女被杀了,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京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彻查。之前,为了查苍顾,不少企业被查出了问题,经过了一轮洗牌。
短短半年时间,经济问题再次成为热议话题,于是,京城企业的新一轮洗牌,又开始了。
大家都说,搞企业,千万不要在京城搞,最起码,不要出现在苍顾方圆五公里。
只要一查苍顾,大家都有问题,只有苍顾稳坐钓鱼台。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陈耀金要诬陷温顾呢?
网上各种各样版本的段子,层出不穷。
温顾穿衣服很不讲究,坐在公司的大厅里,大家都以为温顾是个程序员,但是,虽然温顾虽然不是天生倾国倾城,好歹长的还可以。
陈耀金好色,小三养的多到排队,只怕是脑子一热,想要追求温顾,没想到温顾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于是,陈耀金自导自演一出好戏,想要逼温顾就范。
温顾知道网络的好处,她上辈子经历过网络的大时代,多少媒体吃着人血馒头不吐骨头。
既然陈耀金要对付她,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京大。
保安室。
一直到天亮。
保安和校长罗起开,都没有闭上眼睛。
两个人干瞪眼,生怕什么鬼闯进来。
他们熬夜熬了一晚上,两个人的眼睛全都通红。
保安对罗起开说:“校长,现在已经天亮了,鬼应该都走了吧,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快吓死我了,我看见一个鬼,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还把自己的头给扭下来了。”
“别再说了行不行,大白天听鬼故事,也很恐怖啊!”罗起开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罗起开看着保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握着的拿到护身符,问道:“你这个符纸挺管用的,是谁给你的?”
保安煞有介事地说:“说起来这个符纸,那可是很有故事的。”
“废话少说!”罗起开作为一个教书先生,平时很耐心,可是昨天晚上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他可没有心情听一个漫长的故事。
保安“哦”了一声,说:“哎,就是一个叫做连佩的女孩子给我的,她有一次,来学校里找朋友,看见我印堂发黑,我说未来一年之中,毕竟会走厄运,要我戴上一道符,千万不要把符给丢掉了。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简直是神仙啊!”
“连佩?我怎么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罗起开若有所思的说,总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但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保安说:“我在报纸上看过连佩的故事,她哥哥是个很有名气的风水师,她哥哥连幽谷比她厉害,不过现在在闭关。而连佩本人是在国外念书,偶尔会做驱邪的法师,在行内深受好评。”
罗起开终于想起来了,连幽谷的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当初,连幽谷这孩子从山上下山,回到家里不久,他被连家人请到家里做客,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见到了传说中的连幽谷。
连幽谷的妹妹连佩,罗起开应该也是见过的,只是影响不深刻罢了。
罗起开说:“我们昨晚见鬼的事情,你不要往外面说,不然,你的饭碗就别想要了。”
“可是校长,学校有鬼!”
“我会请连佩驱鬼。”
“校长英明!校长我爱你!”
罗起开只觉得头皮发麻:“我不爱你!”
……
罗起开开车回到家里,他和太太说起昨天晚上见到鬼的事情,他的太太很是赞同的说:“嗯,你们学校是乱葬岗改的,你现在才见到鬼,是平时夜路走的少。就照你说的办吧,去请个大法师来驱邪。”
罗起开郁闷地说:“你怎么都不怀疑我昨晚夜不归宿,是找了个小三,在外面留宿了?”
罗起开的太太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我说老罗,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一些?现在的小三,总要图你点什么好吧。你看你,年轻的时候模样过得去,现在却秃头成这样了。要说钱吧,你工资也没我的高,咱们所有的钱都存起来,给孩子念书了,你平时又节省,口袋里揣五块钱,都嫌多。唯一的,就是有才华了,可你又不晓得说好听的,哄女孩子开心,哪个小三会想不开,和你好呢?”
罗起开很不服气的说:“你这样说我,我就很不高兴了!说的好像你和我结婚,是我捡到了大便宜似的!”
罗起开的太太,笑的牙龈全都露了出来:“不不不,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想当年,你长得好看,又有才华,多少小姑娘喜欢你,给你写情书啊!要不是我一闷棍打晕你,把你拖走,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是我赚大发了!”
即使是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撒气狗粮来,也是没有节制的。
罗起开在家里洗澡,换了衣服,吃了老伴做的早饭,和学校告假,在家中睡了一上午,这才精神恢复了。
到了下午,罗起开来到学校,他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教务处处长尹招弟商量,请人来学校驱邪。
尹招弟听到校长罗起开说见鬼的事情,她摇摇头,说:“校长,现在是21世纪,你怎么能这么迷信呢!”
罗起开说:“这不是迷信,我昨天晚上,真的和保安一起见到鬼了!你要是不信,就去问保安!”
尹招弟说:“今天早上,昨天晚上值班的那个小保安,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天亮,都和他在保安室里,他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警察在您来上班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经过。他们看了昨晚保安室的录像,说,你在保安室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好像是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走了。而那个因为心脏病去世的保安,尸体是在陈以琳跳楼的地方发现的。”
“让我,缓一缓!”
罗起开的脑子很乱,他明明和那个小保安,在保安室里对着一晚上,如果说,保安在陈以琳跳楼的女生宿舍楼下,就已经心脏病去世的话。
那昨天晚上,和他待了一晚上的,是谁呢?
而且,他又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在保安室里,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离开保安室,开车回家。
可是,警察看了监控录像,说他昨天晚上,在保安室门口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昨天晚上,到哪儿待了一晚上呢?
这些谜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再想下去,肯定要疯了。他决定立刻动身去连家,他一定要去请连家的法师,不管是连幽谷还是连佩,一定要查清楚昨晚上的真相。
罗起开这样想着,他撇下尹招弟,来到连家。
他见到了连家的老爷子连鳌。
罗起开十几年前,和连家走动的多一些,后来他在学校的工作越来越忙,能够抽出时间陪伴家人已经是很难得了,和连家的缘分,从此淡了些。
没想到这一次,因为见鬼的事情,他亲自到连鳌府上走上一遭了。
罗起开将昨天晚上的经历,和连老爷子说了一遍。
连老爷子半眯着眼睛,抬头瞧了一眼罗起开,说:“你确定,昨天晚上,那个死去的小伙子,和你说的是,我们家连佩给过他一道符纸?”
罗起开说:“千真万确,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会来找您。您想啊,我多少年没有来过您这里了,当年第一次见连佩那小丫头,她才多大一点,我对她的印象不深,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只放在连幽谷身上。”
罗起开始终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连幽谷,那孩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但是始终诱人的气息,不管是谁见了连幽谷,都会被这个孩子吸引。
连鳌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鬼神之事,他不在行,而孙子连幽谷如今深陷困境,是不可能帮助罗起开的,于是,他说:“我的孙女连佩,在国外念书,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连鳌这样说着,站在一旁的管家,立刻为老爷子递上手机。
连鳌和连佩说了几句话,便把手机交给罗起开,罗起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昨晚的事情。
连佩说:“罗校长,您别着急,既然那只鬼都指明让你来找我了,那就证明,他是有事要找我,放心吧,他不会害你的。我现在立刻买飞机票回来,今晚才能到,您在学校里等我,成吗?”
“可以,不要在学校里等吗?有点,吓人啊。”罗起开一想起在学校过夜,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
连佩在飞机上,她想了很多,罗起开和她说的故事,很主观,但也很符合常理,那只鬼,是想见她。不然,那只鬼不会说什么,她连佩给过一道符纸的故事。
罗起开昨天晚上在哪里待了一晚上,没有人知道,也许是在自己的车里睡了一晚上,醒来以后,以为自己刚刚和保安分开,便驾车回家去。
但是,让她费解的是,这只鬼,为什么会想见她?
她和京大的人,唯一有的交集,是温顾。
是的。
那只鬼是这样对罗起开说的:“哎,就是一个叫做连佩的女孩子给我的,她有一次,来学校里找朋友,看见我印堂发黑,我说未来一年之中,毕竟会走厄运,要我戴上一道符,千万不要把符给丢掉了。”
那只鬼不仅知道连佩的名字,还知道连佩在京大有个朋友。
也就是说,那只鬼,知道连佩的朋友是温顾。
一想到温顾,她在云端之上的飞机里,有点坐不住了。
不对,那只鬼,大半夜的吓死了保安,吓唬校长罗起开,根本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见她。
那只鬼啊,目标,是温顾。
她太大意了,她让校长在学校里等着她,是为了在学校里化解恩怨。
此时此刻,校长罗起开一定是在学校里,那么,很可能,那只鬼,已经控制罗起开了。
一旦控制罗起开,温顾,就会被那只鬼骗了!
连佩在座位上如坐针毡,飞机刚刚落地,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她要告诉温顾,千万不要去学校,千万!
连佩一直在拨温顾的手机,可是,温顾的手机,一会儿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一会儿是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十分钟后,温顾的手机,直接关机了,完全打不通了。
……
苍顾集团。
顶楼。
会议室里。
许都和大家在开会。
通常,开会的时候,他的手机都是静音的,而今晚的整整一个晚上,他总有点心神不宁,这种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他还记得,温顾高三那一年,去做一件很神秘的事情,走之前,和他告别,说:“许先生,如果我没有回家,请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哦。”
后来,温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之后,温顾被找到了,躺在医院一直醒不过来。
许都很不放心的盯着手机,屏幕,忽然跳起了两个字:连佩。
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连佩!”
连佩在电话里的声音,几乎都是颤抖遮的:“许都,我打温顾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你现在赶紧去找温顾,立刻!你要阻止她去京大!如果你和我一样,没有找到她,就去京大,我在京大和你会和。”
温顾,肯定是要出事了!不然连佩不会回国,不会这么着急的找温顾!
许都镇定下来,他知道,周语梵应该在照顾温顾,昨天,是周语梵把温顾接回家的。
他拨通了周语梵的手机:“周先生,请问,温小姐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准备飞了,紧急任务。”
“好,那你知道温小姐,现在在哪里吗?”许都的语气,微微有些焦急。
周语梵哪里听不出许都说话的语气不对劲,他立刻说:“是不是温顾有麻烦了?”
许都斩钉截铁地说:“是,她和你分开前,说了要去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