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欣雨的身材属于消瘦的那种,这二十几年来,就连感冒都没有得过。可是,她忽然从半年前开始总是头疼、头晕,严重的时候会晕倒。
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却也查不出来毛病,医生说也许是额窦炎,于是开了一些止痛药,叮嘱她工作不要太劳累。
梅欣雨坐在办公室里的转椅上,闭目养神了一阵,忽然听到敲门声,她赶忙坐直了身子,说:“进来。”
门一开,进来的人,是那个卖盒饭的。
梅欣雨饶有兴致的看向许晋和。
只见许晋和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
梅欣雨眯眼:“有事?”
她最初用这个送盒饭的小青年来激将刘奕,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算这个小青年对着刘奕哑口无言,半句屁都放不出来,她还可以放狠话,说只要她调教这个小青年一年,保管一年后,小青年打离婚官司能打得刘奕还好。这样的话一出,没有人会不服气,她的确带出锅这样的徒弟来。
总之,她铁定将死刘奕。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年轻,居然很懂离婚官司,还能援引法律条例,真是让她意外呢。
“哦,是这样的,饭盒里有汤,还是热的,趁热喝吧。”
许晋和说着,从饭盒里端出一大碗汤来,这汤汁浓郁,一出饭盒,香味儿一下子充盈了整间屋子。
汤,是好汤,只是,“为啥给我喝汤?”梅欣雨并不接碗。
“这不是梅大神你做主,定了我们家的盒饭吗?还加定我们家的土鸡蛋,我爹可开心了,我爹一开心,我娘也跟着开心,我娘就给你炖了汤。”
梅欣雨啪的掀了那碗汤,说:“滚。”
汤汁溅到了手上,烫得她的左手生疼,她咧了一下嘴。
站在一旁的许晋和,见状问道:“疼吗?”
梅欣雨听了这话,愣在原地,许晋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问的是,她疼不疼。就在多年前,她还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她总是很不小心,会磕磕碰碰,有许多伤口,那时候,那个男人,总是会问她疼不疼,细心地给她擦药。
她刚才之所以掀了那只碗,是太害怕有人关心她,她一旦接受这样的关心,就会有可能失去,那么,她宁肯一开始就不要。
许晋和蹲在地上,对着地上早已摔碎了的碗,声泪俱下。
梅欣雨见许晋和竟然哭了,她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她想,是不是应该道歉呢。
就在梅欣雨准备道歉的时候。
许晋和哭道:“碗啊碗,你陪了我大二十年的碗啊,你疼不疼?”
梅欣雨抚着额头,说:“外面哭去。”
原以为许晋和是为了她哭的,原来只是白感动一场,原来许晋和问的是碗。
许晋和捧着碎渣,站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梅大神,您不爱喝汤,也别摔碗,这碗可是我们家祖传的,老值钱了。”
脾气不好的最怕碰上难缠的。
梅欣雨反问:“咋了,难道还是皇帝用过的碗不成?”
“这只碗,真是明朝的皇帝用过的。”许晋和正儿八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