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野心的。
想想其针对“统一阴界”的谋划,甚至付诸了实施,早早拟定起阴律……可见一斑。
亏得官家有能耐,且兄弟俩感情好,否则换一个人坐在那位置,估计得整天提心吊胆,或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搞死“权倾朝野”的桢哥吧?
这样想着,一时忘记纠结战场凶险的事了,傅藏舟“杠精”发作,忍不住给对方“添堵”:“四海八荒?其实在更远的地方,有更多的国家,桢哥您的抱负怕没那么容易实现了。”
被“怼”的男人神态淡然,微微点头:“北戎以北有罗刹、西夷之西是蛮荒,蛮荒尚有索克纳诸国,何况海外,东海南海,有岛国不计其数。”
“所以桢哥……想将他们全部收入昱国版图?”
宿桢摇头:“穷兵黩武,动费万计,百姓不堪,则国家危矣。”
傅藏舟听罢松了口气,转而失笑,自己瞎担心个啥子呀?
“所谓显国,本属大昱。当年聂氏逆子,裂国分疆,犹有不足,一直对大昱虎视眈眈,”男人跟对“历史”一知半解的青年解释,“昱显二者只可留一,绝不能共存。”
某鬼王睁大眼:“还有这回事……”
在昱国建国之初,太宗皇帝驾崩,未留下子嗣,皇位争斗可谓腥风血雨,聂氏宗室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叛贼”趁国基不稳,发动叛乱割据了北半山河。
昱国元气大伤,数代帝王呕心沥血,才稳固了聂氏江山。
昱显自此誓不两立,皆自认是天下正统,彼此“觊觎”着对方。
足足僵持了两百多年。
然而显国亡昱国之心不死,昱国“收复”显国之心始终坚决……
哪怕对百姓来说,显国与昱国在事实上就是两个国家。
便是宿桢,看似不乐意承认昱国的“合法性”,也是以“恶邻”称呼对方。
傅藏舟听完莫名有些囧,合着“天下”一分为二——西夷北戎太小,虽然跟苍蝇一样烦人,但跟昱显两个庞然大物相比,实在缺少了存在感——其实是一家子呀!
想想现在昱国的国力,能跟昱国僵持两百多年的显国,其实也很厉害。
只能说,聂氏这一个姓的都流弊哄哄的……差点搞亡国的熹宗,大概属于基因突变。
难怪收服庆林八州快十年了,昱国一直按兵不动,没急着收回被占据的燕秦七州……归根到底,显国实力也是不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宿桢将话题拉回,回答着青年最初的问题:“此次林州异动,或可能有显人手笔。”
傅藏舟点点头:“林州也算边关重镇吧,显……人肯定想着暗搓搓使坏。”
叙话一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便不耽搁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通知殷修竹,当即启程罢。
为尽早赶到林州,一行七八人皆是骑着马。
经过宿桢的细心教导,傅藏舟的骑术也似模似样,这回便独自骑着一匹马。
速度自然比两人共骑快上一些。
今年雨水不丰,往北更是连日大晴天,倒方便了一行人赶路。
盛夏刚过,天其实热得很。
好在唯二娇生惯养的,傅藏舟与殷修竹皆不是肉身,对气温之类不太敏感;至于宿桢及“七曜童子”们,吃这一点苦头好似家常便饭,丝毫不受影响。
于是丘陵渐远,入目是广袤的平原,不知不觉便抵达林、含二州交界地带。
金乌西坠,侍卫们动作麻利,寻到水源,便就地安营扎寨。
傅藏舟直直盯着殷修竹……手中翻动的烤鸡,嘴上跟男人说:“等下我和殷修竹先走一步了,你们在林州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这边在含州办完了事,再跟桢哥您会合。”继续北上。
生死簿出现异样的几个人名,都是在含州。
含州与林州毗邻,以青河为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不管先去林州或者先走含州,都会耽误一方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