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真不知他的羞耻呢,抑或装模作样,其实在坏心眼地逗弄自己?
半晌,打量不出个所以然。怎么看男人都是很正经、很严肃、很关心自己的模样。
心里憋了鼓劲,哼了哼声:“桢哥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这东西。”
真想磨牙,不是有丹冥琉珠吗……不对,他可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换牙也是懂事的年龄了,没见谁拿个球磨牙的!
便在某人为换牙之事烦恼纠结时,气派恢弘的楼船靠泊在了京城口岸。
恒王府的马车早便候在了岸边。
下了船,一步路也没多走,一车直达王府。
傅藏舟一时忘却烦心事,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将京城的景致尽数纳入眼帘。
一个词,热闹,比钦州更热闹。
然后是干净。
哪怕繁华如钦州,在不引人注目的边边角角,有些地方挺脏的。生活垃圾不必说,总有人乱没讲究,随地大小便,另外还有些牲畜的粪便什么的。
京城到底是一国门面;
除道路平整、建筑气派、市集繁华,在诸如卫生问题等细枝末节也颇有讲究。
隐约有些现代大都市的意味。
在这里安家,确实不错。
不考虑物价水平的话。
不过有桢哥赠与的金票,他现在也不缺钱,冥币除外。
“桢哥,”傅藏舟犹豫了几秒,到底开口道,“我想先去看看傅家祖地……安顿好了,再去桢哥家做客。”
此前居无定所,勉强有赖着桢哥的理由;现在有了去处,再跑人王府住着……不太好感觉。
再则,傅秀才的尸身得尽快安葬。
宿桢道:“傅家离京多年,虽有地契为凭,但人事繁琐,尚得费一二时日疏通关系。吾遣宝精代小舟打点了。”
对当家理事一窍不通的傅藏舟,听罢有些懵:“打点什么?”
“傅家长年无人,土地空置,难免有邻里占地己用。小舟忽而回返,或可能遭人质疑。”
少年闻言默了。
差点忘了,在一个地方安家落户,肯定得考虑乡里关系。
他在农村长大,也知邻里间,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家家户户不安宁。
稍稍一想头都大了,最怕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事了。
可不可以长住桢哥家不走啦?烦心事全让桢哥罩着……咳,说说而已。
人总是要长大的,得学会独自应对一切麻烦。
宿桢表示:“在王府休整几日,宝精打点妥当了,小舟再回杏花里。”
杏花里,便是傅家祖地所在,是京城往北三十余里的村落。
傅藏舟唯有点头。
这男人把一切安排得妥当明白,他还能挑剔个什么?
才不好承认心里是窃喜的……能跟桢哥再多待一些时日。
一旦安家在杏花里,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桢哥忙着国家大事,他也得忙着修炼、忙着做任务,再想常见面,怕就是难咯。
一时小小地惆怅。人长大了就是不好,不停地相聚又分离。
遂听到男人一声“到了”,傅藏舟回过神。
掀开车帘,入目是王府朱红大门,牌匾上“恒王府”三个大字苍劲遒整,分外惹眼。大门敞开,马车不停,直接驶入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