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早就说过,先前那一次,是最后一次,怎么,他帮了本王一次,本王莫不是要拿命来偿还?就算是一命抵一命,本王救了他这么多次,也该还完了。
更何况,这次,可是你的好珠子自己说的,不劳费心。
既然如此,那本王自然不想再费这个力气。”
荣宣:“你……你就是想给徐伴读出气罢了。”不过就是大殿之上送了十个男宠惹了那徐伴读不快,殿下竟然真的不顾主子的生死了?
周修尧弯了弯嘴角,只是幽深的黑眸底却是波澜不惊,半点情绪也无:“是又如何?”
荣宣彻底被噎住了:是啊,是又如何?
论实力,如今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
荣宣最终失望离开,他想去使馆查看情况,但是如今使馆守卫森严,他不可能进去,只能按压下心底的情绪,无可奈何。
走出修王府的时候,荣宣却很清楚,主子已经不是当初的主子了,殿下也不是当初的殿下了。
他们都变了,可他却还记得当年主子救下他时,告诉他,让他帮他做一件事时,当时他的心情。
即使是入宫,即使前途未卜,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进来了,因为他要报恩。
只要能帮到主子……他都愿意做。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依然如初,但是所有人都变了。
连主子也不是当初的主子了。
他却还停留在原地,可他只能继续往前走,否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周修尧再回去时,动作极轻地撩开床幔,就发现像是个乖宝宝一样睡着的徐锦文。
不过,如果对方的呼吸不那么紊乱,眼睫不要乱跳……
他就真的信了。
周修尧像是没发现徐锦文在装睡一样,淡定地上了床榻,单手撑着额头,一头墨发散开,眸仁静静落在徐锦文的眉眼上。
徐锦文本来是没打算装睡的,只是周修尧不在,他难得睡不着了。
结果,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周修尧回来了,他就醒了。
只是随着殿下踏进来的瞬间,徐锦文反射性地开始装睡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装睡。
可既然已经装睡了,不能自打脸吧?
因为闭着眼,他也看不到殿下在做什么,不多时,殿下上了床榻,他却是清楚的感觉到周修尧的视线落在脸上,让徐锦文的心莫名乱了。
他清楚地听到周修尧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没想到,猫猫睡着的时候也这般招人欢喜……”
徐锦文小心脏扑腾了一下:那、那是,他可徐喵喵哇!
殿下真有眼光!
周修尧:“真是招人啊,怎么看怎么欢喜,不如,趁着猫猫睡着,让本王先亲一亲好了。”
徐锦文:“!!!”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殿下竟然这般痴!
好、好感动……
周修尧瞧着小东西睫毛跳得都快抖出花来了,强行压制住溢出的笑,突然声音一转,就低沉了下来:“但是猫猫这么好,万一被人觊觎了怎么办?这样的猫猫只能本王一个人看到……所以,最好的办法,不如……让本王将猫猫……”
周修尧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原本温柔缱绻的嗓音变成了诡异的森然,尤其是在半夜,听在耳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吓得徐锦文差点嗷的蹿起来。
结果下一瞬,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放到了他的脖颈下,指腹一点点摸索着,徐锦文再也装不下去了,迅速往旁边一滚,抖抖抖:“没、没想到殿下……”竟然是个变态!呜呜呜……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原本侧卧在榻上的男子,另一只原本放在他脖颈上的手抬起,撑在了额头上,嘴角明显带着笑意。
徐锦文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瞧着周修尧:“…………”面前这个人是谁家的?他!不要!了!
过分,太过分了……
徐锦文气得差点将周修尧给踹下床算了,但是……谁让他怂,他鼓着脸:“殿下你太过分了,不带这样吓唬人的。”他差点都信了。
谁知,周修尧抬眼,目光幽幽:“徐伴读……没想到时至今日,本王都是你的人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徐伴读你竟然……依然不相信本王对你的心,你竟然……”
徐锦文:“……”装,你继续装。
他要是再信,才是傻子!
但是对上周修尧暗沉眸仁,里面仿佛溢满了伤心落寞,徐锦文小心脏一抽:不、不是吧?他真的反应太过了?
但是谁让殿下演的这么像,他差点真的信了啊。
徐锦文慢慢蹭了过去,拽住了周修尧的衣袖,轻轻扯了扯:“殿下我是信的,就是刚刚脑子抽了抽,你别伤心了……”这画风都不对了啊。
周修尧沉默地闭着眼,没出声:“……”
徐锦文凑过去:“别啊殿下,给个机会赎罪啊,你说怎么才能不伤心啊?”
周修尧这才慢慢抬眼:“什么都可以吗?”
徐锦文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往套子里钻了:“对!只要属下你能办得到……”
周修尧一张俊美的脸认真地望着徐锦文,手却是一点点往下:“本王有徐猫猫了,其实还缺一样东西。”
徐锦文还傻乎乎的没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套路,“殿下你缺什么?”
周修尧凑近了,缓缓道:“还缺只徐小猫……要不,猫猫给本王生子小猫崽好不好?”
徐锦文:“!!!”他特么现在要是再听不出来殿下在耍他,他才是蠢了!
徐锦文一张脸都红了,嗷的扑了过去,使劲儿压在周修尧身上:“殿下你这么熊,你咋不自己生呢?”
周修尧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容易逗,赶紧搂住了人顺毛:“好了好了,逗你的……”
徐锦文心想,这就算了?不报复回来,他还是徐猫猫吗?
于是,徐锦文一脸凝重地趴在周修尧的怀里:“殿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周修尧:“嗯?”
徐锦文道:“其实属下还有一件事没跟殿下坦白……”
周修尧:“……”
徐锦文一脸认真地握着周修尧的手:“殿下,其实属下不仅是散福童子,还是送子童子,其实你不知道……属下肚子里……已经有你的猫崽了,殿下你要对属下与崽崽负责。”
周修尧:“……徐伴读你还有什么身份一起说了吧?”见过能忽悠的,没见过这么能忽悠的。
他以后是不是要说他是聚财童子,福寿童子,若是以后想耍赖了,是不是就是懒骨童子?
徐锦文小眼神幽幽的:“殿下,你是不是不信?”
周修尧昧着良心点头:“……信。”
徐锦文道:“可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不信。看来……你果然是不打算对我崽负责了,罢了,我要带着我的崽去找别的……”
“小东西,玩上瘾了是不是?”周修尧看徐锦文越说越不像话,干脆直接抬起手,连人带锦被给揽进了怀里……
翌日徐锦文再醒来时,周修尧已经离开了。
徐锦文精神抖擞地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就看到门口小顺子正一脸复杂地望着地面,听到动静,迅速抬起头,望着徐锦文的视线格外的复杂。
徐锦文欢实的小眼神一僵:“小顺子……你干嘛这么瞅着我?”
小顺子的视线从徐锦文的脸上最后定格在了他平坦的肚皮上:“徐伴读啊,殿下离开的时候,吩咐了奴才一句话。”
徐锦文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什么话?”
小顺子道:“殿下说了,徐伴读怀崽颇为辛苦,让奴才为徐伴读今日准备了乌鸡汤,让徐伴读与您肚子里的崽崽……好好补补。”
徐锦文:“……”殿下他大爷的。
徐锦文咬牙切齿,最后朝着小顺子阴测测地挤出一个笑容:“小顺子啊。”
小顺子被徐锦文这目光吓得一抖:“奴才在!”
徐锦文继续笑眯眯的,却笑得小顺子浑身毛毛的:“你肯定听错了,殿下是在说……他最近啊体力不济,需要好好补补,你懂哒?”
小顺子没明白过来,对上徐锦文意味深长的笑容,蹭的眼睛亮了,拖长了声音:“哦……奴才明白了!原来殿下是这个暗喻啊!明白明白!”
徐锦文瞧着兴奋地跑出去的小顺子,想到周修尧回来时得到消息时的反应,抖了抖,为了防止被波及,赶紧卷着小包袱回了徐府,打算在徐府呆两日,刚好徐阁老的寿辰就要到了,他理由可充足了!
周修尧晚上回来之后,瞧着一桌子的“大补膳食”,嘴角抽了抽:“这什么?”
小顺子拿小眼神偷瞄周修尧,低咳一声:“殿下啊,吃啥补啥,多吃点……徐伴读说了,殿下需要好好补补。”
周修尧咬牙切齿:“他呢?”
小顺子被周修尧的眼神吓到了,迅速低下头:“徐伴读他……回徐府了。”
周修尧:“…………”躲得倒是挺快的,小混蛋,报复心这么强,给他等着。
管补不管灭,这可不是好属下啊徐伴读。
徐锦文此时正喜滋滋地躺在徐府的床榻上睡得香甜,不知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打了个寒颤,又很快睡着了。
只是在他的睡梦中,他觉得脑袋有些痒,忍不住挠了挠,而随着他挠了之后,黑暗里,隐隐有什么在脑袋上蹿了出来,扑腾着的猫耳朵被他挠来挠去,与此同时,徐锦文脖颈上的玉石发出一抹莹润的光,开始环绕在他的四周,不知过了多久,猫耳朵猫尾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反反复复数次,才终于归于平静。
而睡梦中的徐锦文毫无所知。
与此同时,在徐府外的一处暗巷里,一道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静静站在那里,抬眼,露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一双睿智的眸仁落在徐府的方向,当隐隐察觉到远处的光时,轻叹一声。
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同样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师父,这样真的可以压制得住吗?”
老者摇摇头:“……无碍。”
少年不懂:“师父为何不直接将人带走?”
老者继续摇头:“还不到时候。”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将人带走了。
只是在此之前,还需要耐心等待。
少年不懂,但是即使他问了,师父也不会告诉他的,只能不再询问出声。
徐锦文老老实实在徐府待了两日,其间周修尧来了几日,徐锦文怕周修尧算旧账,不敢出来,好在周修尧也只是过来瞧瞧,知道徐锦文没事也就罢了。
徐阁老过大寿,这小东西自小跟着徐阁老,自然是要留着的。
他也愿意成全对方的孝心,只等着大寿过了之后再带人回去。
很快就到了徐阁老大寿这日,因为徐阁老自身的功绩加上给修王面子,来的人很多,徐锦文也穿了一身喜气的红,精神抖擞的站在徐阁老身后招待一个个前来敬酒祝寿的同僚。
结果等一轮轮过去,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周修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