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她也跟着楞了一下。
我就说:“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我摘下安全帽,直接走了过去。
于涛跟负责人站在不远处,有说有笑的抽着烟;我脸色不大好,到了负责人身后,就猛地推了他一把说:“工作期间,你这又抽烟又说笑的,擅离职守,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些矿上的负责人,都是设备厂家那边派过来,协助我们挖矿的;他们主要负责一些设备的运行和抢修,以及现场的安全措施维护。
其实若不是还要用到他们,我早把他们给撵走了,天天抽烟喝茶、磨洋工,工资倒是不少拿!尤其今天,他竟然跟于涛搅合在一起,让我一阵火大。
那负责人一看是我,吓得赶紧正了正头上的安全帽,有些忌惮地看着我说:“王总,我…是这样的,于总那边说,最近咱供的货里掺了土,分量不足;我这不正跟他解释的嘛?!”
掺了土?我王小志再不济,也用不着靠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赚钱吧?!这种低劣的由头,也就于家父子这对恶心人的狗,才能想出来。
我转头看向于涛,冷冷地说:“嫌掺了土是吧?好,你们的货,我这边不供了!回去跟你们封总说一声,以后再跟我说这样的屁话,别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你!”于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王小志,你骂谁是狗?操,你以为自己牛逼了,了不起了是吗?不怕告诉你,董事长和封总,已经想好怎么收拾你了,你就先得意吧,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说完,他把烟头一扔,扭头就走;而我身边的那个负责人,竟然笑着跟于涛摆手;他妈的,这个混当,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就冷着脸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舔着他?!如果不想在我这里干,就赶紧滚蛋!”
那负责人吓得脖子一缩,又赶紧转过头看着我,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王总,我就是礼貌性地跟他道个别而已。做生意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他虽然怕我,但嘴里却振振有词;一时间,倒弄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点上烟,朝他挥挥手说:“我跟这人有仇,以后少跟他来往,知道了吗?!”
负责人擦擦额头的汗说:“王总,您放心,既然你们是冤家,以后他再来,我保证绝不待见他!”
他这样说,我就给他递了根烟;想想他也没做错什么,于涛毕竟是客户,他又不知道我跟于家的恩怨,人家自然要笑着以礼待客。
抽完烟,我有些亏欠地拍拍他肩膀说:“好好干,只要你把安全这块搞好了,回头工资给你翻倍!”
一听这话,他立刻正了正安全帽说:“谢谢王总,您放心,这个矿有我看着,绝对不会出问题!”
我笑着,跟他扯了两句,后来白姐在那边叫我,我就过去了。
走过去之后,她拉着我胳膊,跑到一个土丘上说:“小志,咱家的矿,面积有多大啊?”
我一笑,指着远处就说:“你看看那边,插着彩旗的地方就是边界;还有山后面,在这里看不到,得绕到后山才行。”
听我这样说,她竟有些吃惊地捂着嘴巴,瞪着大眼睛说:“我的天哪,这得有多少亩啊?!”
我得意地挑挑眉毛,抓着她的手说:“几百亩吧,不过做宣传的时候,你那边尽量夸大一点,最好说千亩矿产,这样才能显示出咱们的实力,人家也愿意跟咱们长期合作。”
白姐就一个劲儿地点头,跟个好奇宝宝似得,问东问西。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多跟我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而已;毕竟从秦总走的那天起,我每天起早贪黑地蹲在矿上,生怕出事,都没怎么陪过她。
聊了一会儿,坡上风有点大,我就牵着她的手往下走。
她很幸福地眯着眼睛,还要挣开我自己走;我就说这么陡的坡,摔着你怎么办啊?!
她却甩开我说:“切!姐是谁啊?要是不干公司,姐早就当专业舞蹈家了!就这点小土坡,还能摔着我啊?!”
说完,她撒腿就往下跑,一边跑一边大笑,那白色的帆布鞋上,粘着红色的铝土;脖子上的粉色围巾,迎风飘扬;我看她,很美,快乐的就跟个蝴蝶似得。
我跟在她后面,一个劲儿让她慢点;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我自己差点摔了跟头。我们在上面跑,下面拍宣传片的同事们,就一个劲儿看着我们笑。他们知道,我和白姐马上要结婚了,有的人还跟着起哄,让我们俩亲一个。
跑到下面的时候,我抓住白姐说:“姐,要不咱亲一个?”
她红着脸,狠狠捶了我一拳说:“你傻啊?人家让你亲你就亲啊?才不要呢,这么多人,难为情!我可是他们的上司,不能在他们面前出丑的……”
听她这样说,我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见我有些失望,她立刻又趴在我耳边说:“等回家,回家姐让你好好亲,亲个够!”
她可真够坏的,明摆着就是想勾引我回家,不想让我老在矿上蹲着。
我朝她点点头,就拉着她的手,往摄像机那边走。
正走着,我突然就感觉,有个冰冷的目光,在愤愤地看着我们。
我拿眼睛一瞥,刚好看到琪琪,手里正拿着文稿,站在摄像师旁边,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们。
我没理她,而是小声问白姐说:“姐,她怎么还在这儿?赶紧把她开了,看着心烦!”
白姐就拽了拽我的手,劝我说:“你不要那么孩子气,她在这儿能怎样啊?还有哦,你别看这丫头性格不怎么样,但工作能力还是蛮不错的;进策划部没几天,她现在都能独立策划了,是个好苗子!再说了,人家爸爸是市长,你无缘无故地就辞退人家,这样说不过去。”
我气呼呼地说:“姐,你也太善良了吧?她就是个白眼狼,你现在为她着想,我跟你说,她早晚会反咬你一口!有些人,心是黑的,想感化根本不可能!”
白姐就翻翻眼皮说:“哎呀,姐知道了!现在整个公司,都没人理她;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可能就走了;她自动离职,咱们也不得罪人,这样不是更好……”
白姐话还没说完,在我们身后,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讨厌的声音。
回过头,我看到于涛夹着烟,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白姐说:“依依,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想我?”
这个孙子,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给脸不要的东西,敢当着我的面调戏白姐?!
咬着牙,我愤愤朝远处喊道:“阿忠,带着兄弟们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