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红星能带进华国的就只有毒品,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100年前,洋人就是用毒品把清政府给搞来亡的。
曾经的褚岩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不同了,他得为了他坐在床上,温柔美丽的妻子,和他躺在襁褓里,虽然才出一天,但是看一眼就能融化的闺女奋斗。
对了,不论陈超还是别的战友们,他们家的儿子,褚岩一个都看不上。
让他们家的傻儿子追着流口水吧,他家小爱军谁都不嫁。
……
回家之后苏樱桃又去了一趟农场,看了看郑霞屋子里的煤和米面油。
褚岩那种男人,贴在墙上和杵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你看他乐呵的要死,但他不会关心妻子,也不会操心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郑霞马上要回来,她得看看煤够不够,米和面还有没有。
还得托付邻居替郑霞一天看着炉子,注意不要让灭了。
要不然等郑霞回来,寒屋冷灶的,她和孩子肯定要冻感冒。
往家走的路上,经过万人坑,就见有一帮孩子趴在冰面上,一人捉根线,正在钓鱼。
汤姆人大了,心没大,腿最长,趴在冰面上,腿比别人的长一大截儿。
突然他腿一抽,就跟触电了一样尖叫了起来:“哈哈,我弟又扎到一条,嗷嗷,这是我弟的。”
杰瑞是站着的,气急败坏的说:“哥哥你不要吵,鱼都要被你吓跑啦。”
只听刷的一声,汤姆扬起一根木棍说:“扎上了,看看,多肥一条鱼?”
别人都是用绣弯的针裹着肠衣和肉趴在冰面上,瑟瑟发抖的钓鱼,只有杰瑞,削一根木棍就能扎到鱼。
这技术自打苏樱桃生来,也就见她儿子有。
她这个儿子不愧庞老他们都夸,真是个大人材。
“杰瑞,汤姆,回家吃饭。”苏樱桃喊了一声。
两个小伙子,一高一低,一胖一瘦,一根棍子上串着三条冻僵了的大肥鱼,朝着她奔过来了。
“妈妈,鱼鱼。”杰瑞扬着棍子说。
苏樱桃弯下腰,跟儿子说:“一天顶多扎两条,再多了不行,你小时候这湖里就没鱼,因为原来被大家捞光了,你要把鱼扎完,以后湖里也会没鱼的,好不好?”
杰瑞扛着棍子想了想,歪着脑袋说:“好吧。”
现在,秦工那帮男孩子都长大了。
张兵兵和张冬冬都已经参加工作了,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就在秦城重工工作,厂里工资高,小伙子们有了工资,人也变稳重了不少。
见了苏樱桃,全在跟她招手。
只有徐冲冲一个人一直在读书,上到了高三,最近随着他爸,又调回本单位了。
但他们曾经捉虾的时候,不是汤姆的对手,现在论扎鱼,在杰瑞面前也全是弟弟,一个个怎么都比不上汤姆的骄傲。
不过有件事情,徐冲冲觉得自己可以揶揄一下汤姆。
“邓长城,你不是当选了一中的团支书吗?同学们都说咱们秦州要来日本人,明天开会,你可得拿出个方案来,咱们是清蒸日本人,还是红烧日本人,你要说不到大家心坎儿上,大家可不服你。”
说起这个,汤姆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婶,明天我新官上任,要当团支书了,你看大家抗日情绪这么激烈,那个会我怎么开啊,?”
“你就认真跟他们讨论,看是红烧日本人,还是清蒸日本人吧。”苏樱桃说。
汤姆的脸都成小苦瓜了,杰瑞还在添乱,举着戳鱼的竿子喊:“扎死日本人。”
“要真把日本人清蒸了,红烧了,咱们轻工厂怎么赚钱?”汤姆问。
“你先听他们的,看看反响,回来咱们再讨论。”苏樱桃说:“领袖曾经说过,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真要当干部,你要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不论任何事情,心里有章法,但是不能镇压言论,要让手底下的人说话,让他们把话说出来,这样你才能了解民意,明白了吗?”
说一套做一套,这听起来似乎是贪官和庸官才干的事。
不过既然婶婶说自己能兜住,那汤姆就听她的吧。
当干部是个大学问,汤姆曾经以为自己只要当上官,就会是个好官,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个小傻瓜,真想当官,要学的好多着呢。
回到家,珍妮正在摆饭。
她炖的萝卜羊肉,一大盆,自己炒的辣子鸡,还把苏樱桃剩下的猪蹄汤重新热了一下,里面加了些豆腐、木耳和青菜,就是一大盆烩菜了。
不过在饭桌上,珍妮给苏樱桃提了个要求,居然说自己想代表密林农场去参加女民兵的训练。
在现在,每个农场冬季都要选拨女民兵。
这是一大难,女孩子们谁愿意大冬寒天的,去军区受训,练跑步,练障碍,练枪击,甚至要学如何使用炸药包,还要上坦克。
所以这个任务一直都是硬派,派到谁头上就是谁。
珍妮居然主动报名,要去当女民兵?
“就你,当女兵?”汤姆咧开了嘴巴,但还没敢笑出声,因为杰瑞和珍妮的目光一起杀过来了:“怎么,不行吗?”
这两个好战分子,眼神可真吓人。
“行行,当然行,反正你一直是头野驴。”汤姆刨了口饭说。
珍妮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吓的汤姆抖了两抖。
巧了,去年参加集训的女民兵,正是东方雪樱。
当时是因为没人去,东方雪樱硬着头皮上的,而女民兵的土枪,就在东方雪樱手里。
苏樱桃索性说:“今天报名明天拿枪,枪就在你东方阿姨那儿,到时候你就可以撕开扛着枪去军区报道了。”
听婶婶居然答应了,珍妮很激动,还有点不知所措:“我没想到婶儿你答应的这么爽快,我走了可就没人给你做饭了,今天我问了好几个人,她们都说你肯定不愿意。不过我也发愁,我走了,谁帮你干家务啊。”
汤姆撅起了嘴巴,这是个大问题,珍妮一走,没人干家务了。
当然,在好些人眼里,珍妮就跟小保姆一样,苏樱桃怎么可能舍得她走。
珍妮自己也是甘于当小保姆的。
但事实是那样吗,当然不是。
“你早晚得长大,就算不成家,也得自己过日子,学会做饭洗衣服,自理,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你在家做的,婶儿自己也能做,但去部队上好好训练,会开枪、会放炮,这是大部分的女孩子学不到的,女孩子的经历和阅历越多,她的眼界就越开阔,婶儿特别支持你去。”苏樱桃笑着说。
珍妮努力点头,小姑娘都快哭了,声音像小猫咪一样:“嗯,好!”
珍妮见识过的世界够广阔了吧,但她还是差点给刘建才给骗过。
她还曾动手揍过刘建才,那时候她心里可怕了,怕婶儿要生气,但婶儿居然私底下跟她说:“下回记得捶腰,踢裤裆,不要打眼睛,眼睛太招摇了,明白吗?”
这就珍妮为什么爱婶儿的原因。
不论她想做什么,那怕听起来再荒唐,婶儿也会一口答应。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苏樱桃得先带着珍妮去农场报道,先以家属的身份报名,而农场的女兵手里只有一把枪,是一把土枪,那把土枪就在东方雪樱手里。
报了名,接过枪,就可以带着枪去红岩军区报道了。
一个寒假为期45天,珍妮将在红岩军区的部队上度过。
东方雪樱和闻放鹤已经分到房子了,住在秦钢那边的家属楼。
这些家属楼盖的晚,属于一梯两户,一家子五十平米的小房子,苏樱桃把汤姆扔在厂大门口,他又执意要带杰瑞,就让他俩去一中开团会了。
自己则准备带着珍妮去要枪。
闻放鹤家,苏樱桃来过好多回,在五楼,熟门熟路的俩人就上楼了。
住单元房的人不像住宿舍,或者住独幢楼的人,会经常开着自家的门,按理门都是关着的,但闻放鹤家的门居然是开着的,而且她俩刚上楼,就听见啪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闻放鹤一声喊:“东方,我真没有,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啊!”
一把拉开门,苏樱桃就看见东方雪樱端着土枪,对准着闻放鹤的脑袋。
而闻放鹤呢,则伸着双手说:“东方,我可是真正浴血成长起来的后代,我的父母是重组家庭,我娘的第一任丈夫死在了抗日战场上,同母异父的大哥死在解放战争中,我的生父和我二哥,则一起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知道我二哥的遗物是什么吗,一件白汗衫,上面用血写着了几个字:娘,弟弟,好日子马上要来了!”
东方雪樱把土枪抵上闻放鹤的脑袋,颤抖着手拉开了保险栓。
闻放鹤连忙又说:“我是两个家庭留下来唯一的血脉,在我这儿,不论日本帝国主义还是m帝、苏修,统统该死。我又怎么可能搞间谍活动,我怕不是疯了吧?”
东方雪樱多善良的姑娘啊,自打结了婚,跟闻放鹤一心一意过日子。
要不是找到证据,发现他在搞间谍活动,应该不会端着枪冲他脑袋的。
听他这么说,慢慢把枪放下了,并且犹豫着问了一句:“你真没有吧,你要有,我先杀了你,再杀我自己。”
“没有,我真没有。”闻放鹤慢慢抓上枪管,一把夺下了土枪。
好险,他快速的接过枪,一把拉开枪栓,把火药和砂弹一起取了出来。
“你一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呀。”闻放鹤终于把枪拆了,长舒一口气说。
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苏樱桃觉得这两口子的形势应该是这样的,秦州很快就要来日本客商,整个轻工厂严阵以待,现在要秦州真有人搞间谍活动,很可能不是亲日,而是抗日型的,就比如闻放鹤这种跟日本人不共戴天的人。
他要搞破坏,或者搞谋杀,让日本人在华国出点什么事,倒是能报自己的大仇,但是,那会阻碍国家的经济发展。
而这个人在苏樱桃梦里,就为了搞民族主义,生生搞垮了一个厂。
而他现在还是秦州共青团的精神领袖,那帮孩子就是他最红最专,最愿意卖命的小间谍们。
所以东方雪樱相信他,放下了枪,但苏樱桃并不相信这个人。
“小苏同志,稀客,你怎么来了?”闻放鹤看见苏樱桃站在门口,笑着问。
苏樱桃假装自己没听见刚才他们夫妻的吵架,笑了一下说:“来取枪的,我家珍妮刚刚报了名,现在是一名女民兵了。”
“邓珍一个从m国回来的女孩子,觉悟这么高,居然要当女民兵?”闻放鹤依然在笑。
珍妮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冷冷说:“闻主任,我向团部打过至少五次入团审请,你们全都拒绝了我,但这一次,我会是全红岩最优秀的女民兵,到时候红岩军区会推荐我入团的。”
丫头不大,口气够大。
这才15岁的小姑娘,也就乒乓打的好一点,会打篮球,体能不错。
就好比一直不看好邓长城,闻放鹤从来没看好过邓珍,所以才示意团支书一直拒绝她的入团审请。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成为全红岩最优秀的女民兵?
闻放鹤顿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