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苏同志,你等等……你姐夫都扫了两个月的厕所了,咱们也不能一直让他扫厕所呀,咱俩聊聊吧?”保剑英在身后喊着。
苏樱桃回头,笑着说:“保会计,你怎么知道我姐夫不愿意扫厕所呢,说不定比起工作,他更愿意扫厕所呢?”
到底一家人,保剑英这是看张平安扫厕所扫的时间长了,准备要帮张平安求情?
但她想都不要想,樱桃要让张平安扫至少两年的厕所才行。
“婶婶,保阿姨和毛阿姨的关系特别好哟,叔叔和毛阿姨吵架,每次都是保阿姨劝叔叔,劝毛阿姨哟。”珍妮回头看着保剑英,摇着苏樱桃的手臂说。
“怎么劝?”
“保阿姨就像个知心姐姐一样劝叔叔,也劝毛阿姨,所以叔叔非常感谢她。”真难得,珍妮现在说话不磕磕巴巴了,中文说的特别流利。
保剑英,知心大姐?
苏樱桃回头看着远去的保剑英,心说,这个角色听起来很有意思。
毕竟毛小英跳河而死,可见,保剑英的那个知心大姐做的并不成功。
……
因为分数的事情还没有最科结果,邓昆仑打算给苏樱桃一个惊喜,并不提前透露自己找过地委书记的事儿。
相反,籍此,他还觉得自己办了大事一件,今天就想吃点儿自己想吃的东西,于是把从市委领导那儿要来的牛肉拍在了案板上:“今天晚上给我煎个牛排吧,这点牛肉不太好,是块t骨,我教你,你看着煎?”
他还是没有死心,想要把妻子教育成一个能够做西餐的贤内助。
但怎么办呢,刚才樱桃不跟保剑英吹嘘,说博士不吃牛排,现在只愿意吃牛肉大葱馅儿的饺子呢。
“没黄油,也没黑胡椒。但是豆角刚下来,我给你们做个焖面吧。”苏樱桃已经在擀面了,只好尽力的诱惑博士,让他吃中餐。
“蒙面,是一种仪式吗,把脸蒙起来吃面?”邓昆仑愣了愣,看着苏樱桃擀好的那张面,看她脸色不太好,心说,她不会是想,把这张蒙到我脸上吧?
但旋即,就见苏樱桃突然笑着凑近了自己,眼睛眨巴眨巴的:“博士,您对保剑英那个女同志的印象,怎么样?”
邓博士也是实话实说:“印象还不错,组织部原来还替我介绍过她,一个成熟的,温柔的女同志,但是组织后来又考虑到她年龄太大了,而且还带个孩子,三个孩子一起抚养压力太大,于是推荐了毛小英。”
保剑英都33了,而且还离婚带娃,听这口气,博士口味挺重的,居然喜欢的是少妇?
所以他迟迟不跟她发生关系,睡一张床上都没有任何表示,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她魅力不够,不够少妇的原因?
这跟梦里那个他其实很像,毕竟他在梦里喜欢的,不也是她的少妇风情?
“苏樱桃同志,不要再跟我谈起这些事情,被组织押着相亲,就像张平安用一些毫无逻辑的理由来批d我一样,于我来说那都是极为屈辱的过往,我并不想提及。”但邓昆仑紧接着说。
好吧,苏樱桃那刚刚要升腾起来的醋意,就又折回了胸膛里。
但同时,她再凑近一点,依然笑眯眯的说:“明天会有个女同志来找你谈话,并且谈话的目的,一是为我姐夫求情,二是,她会像我这样盯着你,然后深情款款的说:博士,你最近又瘦了!”
最后那又瘦了三个字,让邓昆仑想起他读《西游记》的时候,读到唐僧在女儿国,被琵琶精撸走时的景象,又让他想起女儿国那个含情脉脉的国王。
但本质意义上,苏樱桃还是一个才17岁零10个月的少女。
虽然个头高一点,身材玲珑有致,皮肤细腻,娇艳热情,但她毕竟只是个少女。
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希望之火,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该死的,这句话浮在邓昆仑的脑海里。
要不是还有孩子看着,邓昆仑当时就得抽自己一耳光。
第36章 鞭打红娘
“苏小娇吗?不不, 她不会的,因为我跟保安科打过招呼,她敢靠近我, 我就会申请人身保护令。”邓博士总算没抽自己一耳光,连忙在苏樱桃面前辩解。
“要没有, 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现在去把床单收下来,趁着明天是个大晴天, 今天晚上必须把床单洗了。”苏樱桃指了指楼上说。
在邓博士想来, 能为张平安求情的就只有苏小娇。
为此他是认认真真的跟保卫科的人讲过, 说禁止苏小娇接近自己的,而保卫科呢,也在认真执行博士的禁令。
但苏樱桃说的并不是苏小娇, 而是保剑英。
保剑英, 厂里的总会计,现在又还是政委张悦斋在谈的对象,大方得体, 会为人, 在厂里口碑确实很不错。
这个女同志是她姐夫张平安原来的大嫂, 而张平安已经扫了两个月的厕所了,她来找樱桃求情求不到, 肯定还要找博士。
博士最信任的知心大姐哈?
在樱桃这儿, 博士不可以有红颜知已, 也不可以有知心大姐, 什么都不可以有,因为她这人善妒,而且善妒的要命。
这都深秋了, 因为菜种的晚,第一茬豆角也是最后一茬,好在豆角结的多,只要豆角不老不嫩刚刚好的时候,她就赶紧摘下来晒着,这样才好保存,而现在她要做是原来晒好的干豆角。
不就是牛肉吗,苏樱桃还能做的不如外国人做的香?
把牛肉的肌里拍碎,只需要一个鸡蛋清,再加点儿水不断的抓,把它抓匀,再倒点油封住水份不就嫩嫩的了?
跟豆角炒一块儿,尽量多炒点汁子出来,然后再空再炒个嫩嫩的小白菜,可惜没有西红柿,这要有西红柿拌在里头,焖面的风味才会更足。
虽然也只是特别简单的饭菜,但在隔壁徐冲冲抱着碗,不肯吃洋芋群群的啼哭声中,家里能吃得起这么一碗有肉又有菜的焖面就不错啦。
汤姆今天是跟着张兵兵一起去玩的,据说还跑了一趟万人坑,玩了一身的臭汗,进了门就蹦蹦跳跳:“婶婶,今天张兵兵跟我说,让我把我的钱送给你,我考虑了一下之后答应啦。”
曾经多么吝啬的汤姆,居然主动愿意把自己的钱给她了?
“为什么?”
“张兵兵说,这样,想吃什么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的问你要。现在,我想吃薯条和鸡块。”汤姆扬着头,鼓起勇气说。
“薯条和鸡块会有的,不过要等下个月,你先上楼躺着去吧,等我有时间了慢慢给你做。”苏樱桃认真的说。
汤姆往楼梯上走了几步,掐指一算,发现下个月还要很久呢,而婶婶做的蒙面闻起来居然很香?
毕竟这孩子从不吃亏,想了想还是回来了:“薯条和鸡块可以慢慢等,但面条也要凑和着吃,谁还不是在凑和呢?”
但才吃了一口,嗷的一声,他埋头在面里头,直接变成一只小猪了。
博士只是吃了口面,就觉得这个蒙面是真好吃,而对于自己心爱的,被苏樱桃蹂躏了的牛肉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叉了一口到嘴里,嚼了两口,就抬头看看妻子:“真是没想到,东方人也能做牛肉。”
“卤、烩、炖、蒸煮,哪一样我们东方人不会?”苏樱桃就差要报菜名儿了:“你以为豆角焖面里的牛肉就够好吃,这才是最次的呢,你要敢尝一口辣子,我明天给你做一个鞭打红娘吃。”
邓昆仑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够复杂的了,鞭打红娘,听起来很有一种色情的味道。
辣椒是熬好的辣椒油,苏樱桃点了一点点在一片牛肉上,这是属于魔鬼的味道,一口送进嘴里,刺激,但也有种格外的过瘾感,邓昆仑任它在舌尖蔓延,居然有点期待明天的鞭打红娘了,大概,也很刺激吧!
关于分数的事情,毕竟邓昆仑是再不谙世事也是个男人,该给的面子要给,女人在男人面前不能太强大,偶尔也得学会示弱嘛,所以苏樱桃也就再没过问,她打算把这件事情单独交给他处理。
而自己则专心的,为她谋划起了g委会主任的职位。
第二天一早,苏樱桃专门在昨晚研究了半晚上的语录,以及熟读了现在报纸上各类文章之后,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稿子,专门找到徐主任,就把这份稿子递给了徐主任。
“徐主任,您看看,这是我刚刚写的,一篇以《奉献》为主题的文章,主要是想抒发一下自己对于生活的感慨,您指教我一下,行吗?”苏樱桃问。
博士夫人居然还会写文章?
徐主任就在工会工作,管的就是厂里的文化宣传。
接过稿子,他笑着说:“行,我帮你看看,你们这些家属们也该跟樱桃好好学学,看看人家都会写文章,再看看你们。”
徐嫂子:“……”丈夫这思想有点危险啊。
不过苏樱桃立刻又说:“主要还是博士教的我,不然,我哪懂个写文章?”
徐嫂子立刻瞪了丈夫一眼:“……”人家的丈夫比你强,你有啥好说的?
已经深秋了,得把所有的豆角摘下来,黄瓜也不好好长了,得留几个做种,剩下的也得全摘了,得晒成黄瓜干儿,然后就是读书,毕竟想进g委会,语录不能丢,她得把一系列的毛选全给背下来。
正背着呢,婆婆毛纪兰来了,手里挎个小篮子,到了院子外头,先往院子里扫一圈儿,就是咧嘴一笑,紧接着看珍妮在院子里玩儿,指着珍妮就说:“要在农村,你这么大的闺女都得下厨做饭了,最近有没有帮你婶婶洗碗?”
“婶婶不要。”
“不要你也得抢着洗,你又不是我家的孩子,凭啥让我儿媳妇伺候你?”老太太嘛,嘴坏心善,说着从筐里拿了一根黄瓜了来,递给了珍妮:“给,吃着,要不然我儿子得说我偏心眼儿。”
珍妮接过黄瓜,说了句:“谢谢奶奶。”
“樱桃,你在干啥呢樱桃?”老太太说着,乐呵呵的进门了,在屋子里没找着樱桃,上了楼,看她在读书,立刻手捂上嘴巴,又悄悄的下楼了。
这老太太的腿脚向来勤快,看那豆角和茄子的蔓子杆子都干透了,立刻就开始扯蔓子,扯完之后扎成捆,整整齐齐的帮苏樱桃摆在后院里,一排排竖着,冬天可以在大灶里烧,也可以用来给炉子引火。
再进门,看樱桃下楼了,她一拍掌就说:“我就说菜得用大粪浇吧,看看我这茄子多肥,再看我这豆角多长,你再看看我这秋黄瓜,皮儿忒厚,要腌泡菜,那味儿,能吃一冬天。”
所以老太太这是等一个月,拿着自家悄悄种的菜,来比樱桃的菜了?
“娘,您以后见了珍妮和汤姆,别总念叨孩子们吃了他叔多少,那孩子就跟我们自己的一样,我们愿意养,这跟您没关系。”苏樱桃直来直去,说。
“怎么没关系,他俩在这儿你就得伺候俩孩子,少照顾我儿子,我心里能乐意?樱桃,我看你刚才在读书,读书是好事儿,娘一辈子没读过书,就吃亏在没文化上,这上面咱俩儿娘可以互补,但别的方面,娘还是希望你能听娘的。”
老太太说一不二,把菜拍在案板上,从厨柜里托出个坛子来,叮咛当啷的,就开始帮樱桃泡泡菜了。
“娘,我这儿真没什么需要您教我的,您那些菜拿回去,我自己家有。”苏樱桃于是又说。
“你有啥,你看看你种的菜,那茄子,那豆角儿,哪有一个上面结了东西的?”老太太挥舞着自己的茄子:“我这才叫菜,你那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大粪种的菜,就是比水种的强。”
苏樱桃二话不说,再拉开一个橱柜,里面分类排列的,全是她自己种的豆角和茄子,还有黄瓜晒成的干儿 ,切的整整齐齐,晒的干干儿的,这到了冬天,可以泡,可以蒸,还可以炒,完全可以一天三顿不重样儿的。
“这是你种的?”老太太最喜欢吃干菜,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水浇的菜,长的比粪浇的肥多了,只不过边长我边摘,所以您看我院子里没有菜,但我说句公道话,我种的菜啊不比您的差。”就为跟婆婆斗口气,她都把菜准备的好着呢,怎么可能输给婆婆。
毛纪兰自家好东西也没多,今天来也是拎着家里所有的菜,打肿脸来充胖子的,看人家那么多干菜,突然就心疼家里那几个傻儿子了:“那要不,我把我的带走?”
“带走吧,不过您要不要干菜,我送您一点儿?”苏樱桃反问。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手说:“算了吧,你们也不宽裕。”她是公道人,不能总拿富儿子的贴穷儿子。
但她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儿,家里那几个太蠢,她一个都看不上,而这个足够聪明,她很喜欢,但就是降不伏,怎么办?
“汤姆,你给我站住,你干啥打我们家冬冬?”咦,这是保姆保大妈的声音,听着她似乎是在追汤姆?
毛纪兰原来就特讨厌保大妈。
只因为人家是组织派的保姆,逮不到机会收拾,听见保大妈在骂汤姆,这不正是一个跟保大妈吵两句的机会。
挽起袖子,她正准备往外冲,就见儿媳妇一手拎着菜刀已经出门了。
一出门,俩人就看见汤姆,张兵兵和徐冲冲三个冲进了院子,正在关篱笆门,汤姆跑的慢,给保大妈拎住了耳朵,正在挣扎。
毛纪兰刚想开口骂,就见儿媳妇的菜刀已经挥出去了:“保大妈你干嘛,找砍啦你这是?”
“苏樱桃,你家那个洋崽子拿石头打我孙子!”
“孩子一起玩儿都玩不起吗,我家汤姆才五岁,你家冬冬都快13了,你说我家汤姆打他,谁信?”苏樱桃一菜刀就劈过去了:“是张冬冬看着我家兵兵和汤姆关系好,羡慕了,嫉妒了,恨了,追着找着打他吧,我说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