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画是在自己空守了五年的婚房里醒过来的,当她微微睁开双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佣人小夏,此刻已经哭的双眼红肿。
见到白衣画醒来,小夏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关切问道:“小--姐,你醒了!”
其实这宅子上上下下所有的佣人都应该叫白衣画一声“少奶奶”的,可是李修远却下令不准大家这样称呼她,所以大家都以“小姐”来称呼她。
想到今天是父亲最后一天还款的期限,白衣画的心骤然抽成了一团,低垂着头轻声问道:“我爸……我爸他……被带走了吗?”
闻言,小夏吱吱呜呜,让白衣画抬头看向了她。
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白衣画的心头,双眼紧盯着小夏,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夏刚停止的眼泪再一次流淌了出来,抽泣着说道:“白董事长今天清晨…… 在白氏集团……跳楼自杀了……”
“轰!”
听到这个消息,白衣画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坐着的身体也跟着摇晃了几下,好在小夏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泪水,默默地从白衣画的美眸中流淌而出,那满是伤痕的手也紧紧地抓着床单。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路。
“小夏,去把我的衣服给拿来,我要回家送送我爸。”
无声的哭泣了一会儿后,白衣画吩咐了一声,想要下床回家。
“小姐,你根本出不去的,少爷临走的时候已经吩咐所有人,不准你离开李家半步。”
小夏简短的一句话,对白衣画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如此的无情,连她想见父亲最后一面,为其送终都要被阻止。
要知道,她可是白家唯一的孩子,这是想让她的父亲孤零零的上路么?
“我必须要送我父亲最后一程!”
白衣画内心痛楚的喊了一声,胡乱的穿上一些衣服后,便摇摇晃晃的离开房间。
她知道,纵使在此刻报警控诉这个男人软禁自己,在凉城之中也没人敢接手这个案情。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硬闯出去了。
“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才刚出卧室门口,白衣画就被两个女性保镖给拦在了身前。
“滚开!”
白衣画伸手想要推开眼前的这两个女保镖,却像推在两座山上一样,纹丝不动……
最终,白衣画没有能够参加父亲的葬礼,给她造成了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下葬的那天,凉城下起了大雪,将一些喧嚣覆盖,使整个城市变的既悲哀又凄清。
“小夏,有没有拿我父亲最爱的雪莉酒?再多烧点纸钱吧。”
白衣画远远的看着小夏将厚厚的纸钱全部烧光之后,这才身体微微颤抖着,来到了父亲的墓碑前跪下。
自从上次去抓李修远烧毁的那张支票,白衣画便烙下了病根,一看到火便会心惊胆战,甚至都不敢看上一眼,细嫩的手上,至今还留着未痊愈的疤痕。
“爸,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对不起您……”望着墓碑上的相片,白衣画泪水连连的说道。
“的确怪你,若不是你这女人爱慕虚荣,贪得无厌,你的父亲也不至于在22楼跳下,他都是被你这个亲生女儿逼死的。”
就在这时候,李修远那修长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墓地中,先是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后,便冰冷说道。
这句话,就像冰刀一样,犀利而薄寒,给人一种锥心刺骨的痛。
闻言,白衣画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却还是将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樱红的下唇被她死死的咬住。
她跪在父亲的面前,重重的给父亲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缓缓的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当年的事,是我白衣画一个人的过错,是我贪得无厌,是我鬼迷心窍,现在我都看清楚了,也一心的想要离开你,离开凉城,希望你能成全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
白衣画此刻的姿态,要多卑微有卑微,俊俏的小脸上显得极其狼狈。
“离开?”李修远嘴角一勾,冷笑道:“以你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算是离开了我离开了凉城,也会在背后天天来诅咒我吧?”
“何况像你这样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对空气的污染,不如也直接在22楼跳下去算了,正好可以告慰你的父亲!”
此刻,李修远的眸子极为幽深,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蓦然的攥紧,发出清脆有力的声响。
面前的女人,是他李修远厌恶到了骨子里的白衣画。
可是,听到她刚才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就莫名的不爽。
李家少奶奶的位置,是她白衣画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的吗?
想离婚,门儿都没有!
白衣画闻言,不由得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目光怔楞的看着李修远。
她清楚这个男人恨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已经恨她到了这种地步,居然巴不得她去死。
片刻后,李修远又毫不怜惜的将白衣画精致的下巴用力的给挑起,神色有点狰狞道:“白衣画你给我听着,你必须为你当初犯的错付出令我李修远满意的代价,否则,我是不会给你任何自由的。”
闻言,白衣画的目光在男人冷酷的脸上停留了良久。
只是,她那双秀目中却满是不尽的哀怨和绝望。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去死,那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那样我白衣画今生也不欠你李修远的了……”
五年了,她真的好累……
自从父亲死后,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再让她牵挂得了,也许死是她最好的解脱方式。
李修远的眸子加深,凉薄的开口说道:“你想死,都没有那么容易,我要的是让你白衣画活在这人世间,痛苦的生不如死。”
说着,他揽过白衣画的腰,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衣画被他扯的吃了痛,但是即使是将指尖掐进了肉里,她也没有吭声。
骨子里依旧倔强的白衣画,还未被五年的时光磨平棱角。
她的这般态度,倒是将李修远给彻底激怒了,他宽厚的大掌,下意识的又增加了一点力气。
“白衣画,你想离开或是想死,都必须等我腻了才行。”
李修远一反往日那绅士优雅的模样,深邃的如潭水一般的眸子里是狠戾。
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他心里的怒火给激起来,明明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歹毒女人,却能在他的面前装的如此清高,圣洁。
白衣画的身体被他用力的向后一推,使她顿然瘫坐在父亲的墓碑前,让她的眉头微微一蹙,痛感袭遍全身。
不过,白衣画没有吭出一声,仍是一脸卑微的恳求面前的男人,哀求道:“要么让我离开凉城,要么就让我去死吧!”
李修远终是被这女人气坏了,猛地抓住了她的秀发,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大喝道:“白衣画,你知道你父亲在摔得血肉模糊之前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