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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乱世为王 > 乱世为王_147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四:《减字木兰花》:宋朱敦儒
  刘郎已老,不管桃花依旧笑。
  要听琵琶,重院莺啼觅谢家。
  曲终人醉,多似浔阳江上泪。
  万里东风,国破山河落照红。
  五:《八声甘州》:宋苏轼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
  问钱塘江上,西兴浦口,几度斜晖?
  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
  记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处,空翠烟霏。
  算诗人相得,如我与君稀。
  约它年、东还海道,愿谢公雅志莫相违。
  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乱世为王中秋番外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游淼每每到得入秋,都有种群狼望月的错觉,只因自从来了辽东,便总是一波接一波地送犬戎族的少年去长城外谈恋爱。辽东城已逐渐建起来了,且成为塞外的通商重镇,出乎意料的是在此处安居乐业的反而是汉人,犬戎族则大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也许在哪个时候都是如此,李治锋的族人习惯了漂泊游荡的生活,游淼让种田,不种,让经商,不做,学不通各民族的语言,也不大愿意学汉话,问想做什么,答想打劫。
  游淼简直肺也要被气炸,幸亏辽东一地在他与李治锋的主导下,仍将犬戎语作为官话,来往高句丽与中原,北漠的行商大多都会说犬戎话。这么一来好是好,但文字方面就犯了难。游淼又很是花费了一番力气,召集一众中原大儒,开了足足半年的会,根据古犬戎文、羌文以及西域文字,最终将正式的犬戎语系结构制定下来。
  但是这样一来就非常麻烦,情况变成了——大家都会犬戎文字,只有犬戎人自己不会自己的文字。不仅不会,还经常被骗。
  游淼为李治锋打理治地,还要调和各族利益纷争,简直闹得要吐血,中间吵过好几次,然而以李治锋一贯以来都是不理论,不生气的作风,挨骂了也只是笑,游淼反而拿他没办法。
  “我明天去打猎。”李治锋说。
  游淼靠在栏杆前,一脸无聊地看着李治锋。
  李治锋:“一起去?”
  游淼:“还出去玩?!再玩你就要被造反了!”
  李治锋:“???”
  “要不是我把密信截下来。”游淼把一叠密告朝李治锋身上一摔,说:“看到了吗?中秋夜,要合谋推翻你呢!”
  李治锋:“有这回事?!”
  游淼:“……”
  李治锋已近壮年,归北后饮食结构变化,喝酒吃肉,数年前有增重之感,幸而被游淼给强行控制下来了。然而一回到塞外,就像头管不住的狼,隔三差五地想找点事情做。
  游淼说:“你自己看。”
  李治锋:“看不懂,都是高丽文。”
  游淼:“……”
  “陛下,王爷。”一名文官匆匆过来,朝二人行礼。
  “羌族遣来和亲的公主……”
  李治锋:“先让她休息,中秋设宴款待她,大家再坐下好好谈谈婚事。”
  游淼:“……………………”
  文官退下了。
  游淼看李治锋,李治锋莫名其妙地看着游淼。
  “别动气。”李治锋笑笑说。
  游淼差点要火山爆发了,别动气?!和亲又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李治锋,意思是你给我解释清楚。
  李治锋凑上前去,亲了亲游淼的唇,说:“我打猎去了。”
  游淼:“你……”
  李治锋将外袍一抖,继而束在腰间,匆匆走了。
  游淼心想好了,你这下算是完蛋了!李治锋!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丽来和亲的公主是怎么回事?!”游淼回到府内,坐下就吼道:“全部给我集合!集合!谁来晚了,蛙跳十万个!”
  “王爷,微臣也不知道啊!兴许是联姻……”
  “联姻!”游淼怒道:“那我是什么!”
  李治锋出城了,文官武将畏畏缩缩,一个躲到另一个后面,互相推了半天,最后财政官上前,发着抖说:“回王爷的话,臣不知道。”
  “天无二日——”游淼夸张地指着头顶:“民无二主!”
  “今天你们要为陛下守秘密,就别想在我麾下混日子了!”游淼怒吼道:“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再敢瞒着!仰卧起坐三千个!”
  当天傍晚,一众官员哀嚎着,捂着酸痛的肚子,互相搀扶回府去。
  “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王爷!”
  “小两口吵架莫要荼毒朝廷命官成不?!”
  “说什么!”游淼追出来。
  “朝廷命官”瞬间作鸟兽散。
  说是朝廷命官,都是游淼发的俸禄,赵超也管不到辽东来,辽东一半归游淼管,一半归李治锋管,大家各出一半官员,犬戎武官,汉人文官,平日混在一起,目前还是相安无事。
  只是理论上,大家都是中原任命的官。
  游淼一肚子火,在厅内走来走去,有人说去问高丽公主不是更快吗?可游淼半点也不想去问,待会万一来个梨花带雨,等李治锋回来,全部赖在“大房”身上可就太蠢了。
  游淼想起书上写的,戏台上演的,各种宫斗戏码,一瞬间不由得哀叹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在厅内转了两个圈,罢了罢了,哀莫大于心死,王爷我还是走了。
  “王爷!”
  “王爷——!”
  左右不由得大惊失色,一路追着游淼出了城。
  “王爷莫要胡来啊!”
  “这个月俸禄还没发——”
  “四叔——”重央策马冲来,喊道:“你快回……”
  “叫你们大王给发吧!”游淼怒吼道,纵马急驰,跑了。
  重央貌似还有话说,奈何游淼的马速度实在太快,追也追不上。
  一路撒欢似地跑出近十里地,游淼这马是昔年大食进贡的汗血宝马,一跑起来就像狂风似的。待得游淼消失在黄昏中的地平线里,才有人大惊疾呼不好,王爷一跑,全城文武百官都得断粮,须得马上通知陛下,把管钱的追回来。
  平林漠漠烟如织,出得辽东城,城外已不复昔年自己刚来的景象。沿途都是村镇,游淼驻马霍安河前,一时间好生落寞,好生孤独。去哪儿呢?游淼反而犯了难,随身只有五两银子,去哪儿都不对,外头已是初秋时节,秋风萧瑟,多少有点冷。要么回去?绝对不行!
  游淼火气过了,在寒风里冷得发抖,只得先找店住下。心想今天晚上多半李治锋就要沿途找来了,结果一觉睡醒,奶奶的,居然没来!
  游淼把心一横,要走就要闹大的,于是继续朝南边跑。然而要赶路就要钱,就只得先把银子花了,接着再没钱,就把外袍典当了,换了身棉衣,最后到得长城下时,连真丝衬裤里衣也拿去当了,换了件麻的,磨得大腿内侧一阵不爽。
  越朝南走,天气便渐渐回暖,直跑到进中原的时候,游淼已经完全消了气,心想哎,都已经快二十年了,老夫老妻了,为了国家安定,社稷苍生,娶个妃也还可以忍受的嘛。
  游淼心中一边天人征战,一边想念李治锋,李治锋这些年里虽已年近四十,却丝毫不显老,只是更成熟了。常年塞外活动,令李治锋晒黑了些许,而一身肌肉又更健壮漂亮,整个人带着粗狂的草原味道。
  不不,绝对不能姑息!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游淼又心想,果断要等到他来三跪九叩,拒了这门婚事,才回辽东去。想来想去,不由得又心里气苦,这一日已到了京畿,本想下扬州回江波山庄看看,而乔蓉却在京畿,先去拜访一下家姐再说。
  “你说什么?”守卫似乎听错了。
  “我说我是辽东王!”游淼重复道。
  京城守卫大清早起来,似乎没睡醒,上下打量游淼。游淼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棉衣,一条蓝色麻布长裤,脸上围着块面巾(防风沙),腰边系着把宝剑。
  登时城门处守卫爆发出一阵大笑。
  游淼:“……”
  “把这个拿给你们家陛下。”游淼正色道:“不,给你们城防看就行了。”
  这天正是八月十三,文武百官放假不上朝,直放到八月十五后,赵超还在睡觉,太子进来就喊:“爹!”说着把一个玉佩放到赵超枕头边。
  赵超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脖子上,瞬间吓得不轻,忙道:“胡闹!”
  “李将军说。”太子道:“小舅来了,你看这是不是?”
  赵超:“……”
  赵超睡眼惺忪,端详玉佩半晌,乔蓉正在核对散给大臣家眷的赏赐,过来说:“怎么啦?”
  赵超说:“四弟来了?”
  太子说:“就在城外呢!”
  没人敢叫醒陛下,奈何此事重大,守城门武将只得交给参知政事唐博,唐大人和满朝官员清早加急起来研究那个玉佩,研究半天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造次,于是唐博先遣人过去看了眼,那人看不出是谁。唐博亲自从城楼上偷窥,也看不出蒙得严严实实的游淼是何方神圣,更怕耽误事,只得派太子过来带话。
  游淼虽已远走塞外,然而余威尚在,大家都忘不了这家伙,生怕怠慢了又要被整一道。还不敢和游淼走太近,否则被参上一本勾结外藩更不是玩的。
  赵超和乔蓉相对半晌。
  接着,皇帝皇后同时一声大叫。
  乔蓉惨叫道:“怎么这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