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毁了蒋彬的阴神,等于是和闾山派结下了仇怨。
先前我已经得罪了韩家,现在又多了个闾山派。只要我依旧为张家做事,未来的仇家只会越来越多。
张家没什么依仗,碍于茅山宗展现的强势作风,整个岳湘玄门都几乎和张家划清了界限。
张家孤立无援,而韩家则是水涨船高。
如果张清濯不选择臣服,可以想象接下来张家会面对什么样的打击。
现在的张家就像是一艘行驶在海上的孤舟,承受着狂风暴雨的摧残。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从这三道杀机爆发的那一刻起,张清濯的坤卦就已经应验。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命运注定我要为她而战。
此刻我全身气机被锁定。就算是再退回院子也躲不开这杀劫。
我以灵觉感知周围理气的变化,默默推演杀机。
然后我发现在这三道杀机,属于三个修行方式截然不同的玄门杀手。
西方杀机飘忽不定,东方凌厉刺骨,南方鬼气阴森浓郁不化。
杀机飘忽不定,说明西边这人擅长使用术法。符箓咒语和法器会是他的主要攻击手段。
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堪不破他的杀机。
东方的杀机凌厉刺骨,丝毫不加隐藏,说明这人是将磁场能量用来提升武力,修得是炼体功夫。
炼体功夫在民间一直广为流传,最有名的是神打和降童。
传说中,神打高手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上刀山,下油锅,力大无穷,中之必死。
南方鬼气阴森浓郁不化,说明此人修的是鬼道,很有可能就是阴山法脉的传人。
这三道杀机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三人都是真的想杀我。
念及此,我心中的杀意开始疯狂提升。
七日渡劫重生的龙灵在识海中翻滚,强大的龙炁汇聚成云气。
随着我不断提升自己的杀意,识海中的云气被杀意浸透。染成了绯红血色。
这个变化是龙灵渡过七日杀劫后才有的,先前无论我杀意有多强,龙炁都不会变红。
红色代表杀机,龙炁变红,说明我现在已经拥有了龙类的杀机。
以前我虽然凝聚出了龙灵,行使的依然是人类的意志,直到今天我才算完成了真正的蜕变。
或许,这才是女声赐予我的真正机缘。
沉寂片刻,终于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东方夜色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关公面具的男人。
男人体格健壮,身高近六尺。
随着他朝我越走越近,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
明明来的是个人,却像是走来一座山。
他脸上的面具告诉我,他要请的神是关二爷。
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现在关公的眼睛是闭着的,说明他还没有把自己的杀机提升到极致。
男人越走越近,带给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我能感知到他身上的血气越来越狂暴,杀机也越来越强。
他不是空着手来的。身后还拖着一把长刀。
长刀划过,无声切割地面,留下一道深刻的刀痕。
等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最后一丈的时候,男人停下了脚步,犹如一座即将倾塌的山峰。
也就是在这一刻,男人的杀机提升到了极致。面具上的关公睁开了眼睛。
关公睁眼,男人的气场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看到的不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手握长刀,悬停岳池站在沙场中的男人。
千军万之众取上将首级,犹如闲庭信步。
“你死了。”
男人话不多,只有三个字。
说完这三个字后,他的人突然原地起跳,人在空中朝我斩出一刀。
这一刀尚未落下,地上便已烟尘四起。
刀锋斩破空气。也轻而易举的斩破了我散发出的无形气场。
我毫不怀疑,他这一刀不仅能斩断我的生机,连我的魂灵也能被他一刀冭灭。
面对如此卓绝的一刀。我自然不敢站在原地硬接。
手握清濯剑,向后一个空翻,瞬间倒退数丈。躲开了长刀笼罩的范围。
这个身法叫做龙跃,普通人的后空翻可翻不了这么远。
我至今没有自己的剑法,但是身法却一直在随着龙灵提升。
虽然躲开了他的必杀一击,但是因为气机早被他锁死,躲开了刀形却躲不开刀势。
后背猛然一痛,身体也跟着晃了好几下。
空气中传出鲜血的味道。
一刀没有把我杀死,男人冷哼一声,拖刀冲杀过来。
他从东来,我只向西逃。
但是西面不是生路,还有个强大的玄门杀手在西面等着我。
所以,无论能不能打赢,我都只能面对。
男人追上我。长刀挥舞以千钧之力向前横扫。
一寸长,一寸强。
清濯剑属于短兵,面对如此强势的横扫,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眼看长刀即将扫中我的身体,我拔空飞起,人在空中被刀风带翻。仓皇坠落在地上。
未等我稳住身形,男人原地转身,身体也跟着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轮起长刀又是一记必杀之击。
我只能就地翻滚,身形更加狼狈。
堪堪躲开了刀锋,却被刀势切中了小腹,鲜血汩汩流出。
连续三刀,已经令我彻底看清了我的对手。
我猜到韩明会请高手对付我,却没想到来的会是这样的狠角色。
三刀没有把我杀死,男人显然也很吃惊。
很快,第四刀又斩了出来。
和前三刀相比,第四刀的刀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前三刀,每一刀都蕴含着最极致的杀机,势大力沉,皆为必杀之刀。
也正因如此,我才不愿以清濯剑与他正面交接,我吃不准清濯剑能不能受的住长刀之威。
而这第四刀,男人大大减弱了刀势,转为速度上的提升。
我的一味躲闪,令男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试图将我一刀灭杀,现在只想着怎么斩中我。
殊不知,这样一来,刀对我构成的威胁就大大减弱。
第四刀出手,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幕。
就在刀光即将没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没有躲闪,而是选择正面迎上。
身形和刀光交错,半个身子都被刀势震麻。
避开这一刀,我朝着男人挥了挥手。
当然,我不是真的挥手。
只因清濯剑无影无形,他看不到剑光,便以为我是在挥手。
男人先是一愣,等到他察觉到我究竟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叮当两声,金属做的关公面具落在地上。
被清濯剑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