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望着萧居瑁离开,发觉侍卫宫人已经离他不远,可他在脚边发现了猫猫落下来的布巾,应该是尾巴上不小心松掉的,他蹲在那里,迅速将布巾藏到袖兜里,起身的时候还故意装着拎了一下裤腰。
“喂!小孩儿,你过来!”声音尖利的宫人伸手指他。
小孩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们,双手抓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畏缩得很。
“咱家问你,看见一只猫了没?”
“没……没……”小孩结巴着就说出了一个字。
“真没看见?要是看见了不说可是要杀头的。”宫人尖细的嗓子愈显阴冷。
小孩颤得更厉害了,下巴都要戳到胸口了,“真、真没……”
“行了,谅他也不敢说谎,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另一个宫人说道。
几人没再管小孩,离开了。
小孩缓缓抬起脑袋,大眼睛四处瞅了瞅,而后立马回到洞口边上,撅着屁股往外瞅,见猫猫已经不在,脸上不禁现出了失落,不过能帮猫猫躲过那些人,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样想着,他便弄了一些草过来,虚虚遮住洞口,但又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侍卫和宫人们在皇宫里找了一天,连萧居瑁的一根毛都没看到,太后自然不悦,但要还是跟一只畜生置气,不免失了太后威严,可萧芷宁的伤不能白受,镡时观只好主动应允补偿萧芷宁,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镡时观在被太后强制留在宁禧宫时,一直担心萧居瑁,听闻萧居瑁并未被找到时,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出宫之后,他立刻派人暗中寻找元宝,自己则迅速回府,看看萧居瑁是否在逃出宫后回了府中,但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
就在镡时观忧心如焚之时,萧居瑁却呆滞地窝在软玉温香里,整个猫身都僵硬了。
“小姐,您打算怎么处置这猫?”碧竹嫌弃地看了一眼萧居瑁。
今日她与小姐出去参加诗会,回府的路上,恰好撞见了在路上小心翼翼的橘猫,小姐认出是摄政王的猫,便行至橘猫面前,本以为橘猫见到生人会逃跑,哪知这猫不仅不跑,还望着自家小姐发呆。
小姐见它可爱,想到可能是摄政王弄丢了猫,便将它带回了府中。
林静姝以前也见过京中其他贵女养猫,可她总是喜欢不起来,觉得猫的性子太过冷淡,若非认出这是摄政王的猫,她也不会理睬。
但没想到,这只猫一直乖得很,似乎还有点傻,林静姝心中便改了观念,给这猫喂了一些吃食,吃的时候小嘴一动一动的,尤为惹人怜爱。
纤细葱白的手抚上萧居瑁的圆脑袋,林静姝笑了笑,“先养几天,若是摄政王不在乎它,我便一直养着,若摄政王在乎,那就不妨让他急了,我再送回去。”
萧居瑁垂着尾巴,只觉得心好累,被萧芷宁陷害了,现在还要等着被林静姝利用。
若非他转念想进林府探寻一番,他也不会跟林静姝回来,或许早就回摄政王府,享受镡时观的服侍了。
不知道自己没回去,镡时观会不会着急?应该不会吧,毕竟只是一只猫而已,他可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想要什么没有?怎会在乎一只猫?
这么想着,心里顿时失落得厉害,眼皮就耷拉下去了。
“小姐,天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
林静姝轻叹一声,将萧居瑁放到一边椅子上,对碧竹道:“研墨。”
碧竹惊讶,“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做什么?”
林静姝铺开一张纸,淡道:“今日诗会倒是不乏好句,不过,其中有位公子的诗韵与那人极像,我抄录下来,你去帮我打听打听。”
诗会不分男女,只要愿意,都可参加,不过男女分坐,互不相见,加上诗会人又多,她还未来得及记下那人姓名,只记住了其中最为精彩的两句,如今写下来,好去打听一二。
碧竹暗叹一声,小姐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才情不输于男子,可在一次偶然中,看到了那位先生的文章与诗赋,便开始念念不忘。
萧居瑁蹲在椅面上,探着脑袋,瞧着林静姝落笔。
他一直都知道林静姝是享誉京城的才女,不过从未有机会见到她的风采,如今看着纸上妍秀精致的字迹,不禁心生佩服。
俗话说,字如其人,猫陛下从林静姝灵秀而不失飘逸的字体中可以看出来,她心中自有丘壑。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不会被他人左右。
想到白龙山上,林静姝故意与镡时观接近,莫非真的是有事相求?毕竟若真是爱恋镡时观,看着镡时观的眼神应该与萧芷宁差不多,可仔细回忆,那日林静姝面对镡时观,依旧清淡无波,毫无娇羞之态。
最后一笔落下,萧居瑁看到了那两句诗,果然绝妙无双,他也不禁心生好奇,能写出这诗的人会是谁呢?
“小妹,小妹,你可歇息了?”屋外传来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
林静姝搁下笔,不疾不徐开口道:“二哥,进来吧。”
萧居瑁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应该是那日马车上的林府二公子林悠,字仲良。
悠谐同优,取字仲良,看来林墨对他也是寄予厚望。
萧居瑁很有闲心地想着,林悠便走了进来,他身形修长挺拔,面貌清秀,眉毛不失英气,书卷气很浓,见到林静姝书案上的字,便道:“小妹又起了诗兴?我瞧瞧。”说着便凑到了林静姝身边。
刚念了两字,他便愣住了,脱口而出:“这不是今日丛之在诗会上写的么?”
第22章 朕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摄政王府。
镡时观皱着眉头,听手下暗探传回来的消息。
城中橘猫很多,他让人注意尾上缠布的猫,可最终却一无所获,难道元宝并未离开宫中?
正忧心着,刘卫就从门外进来,肃目道:“王爷,刺客招了。”
那个刺客也是个硬骨头,他们用了许多方法才撬开了他的嘴。
“说。”
“他是当年张府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