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陪伴她一路走来,在她生病时战战兢兢看护她的陆云飞!
“?”小陆瞠目,不明白华婕如重获新生般精神焕发的模样,和那双瞪的如铜铃般的大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刻,他就被少女紧紧抱在了怀里。
抱的可真紧。
今天,她可真有劲儿。
华婕既感到兴奋,又觉胸臆朗阔,抱的好开心。
陆云飞却有点紧绷,在她抱了十几秒还不撒手时,他低声道:
“华婕,沈墨看着呢。”
……
推开陆云飞,华婕冲到沈墨怀里,又是拱,又是用力的拥拍。
她紧紧箍住他的腰,在他的卫衣上蹭泪水,轻轻低喃:
“沈墨你真好。
“谢谢你…
“沈墨,你娶我吧。”
沈墨正被她又抱又拱又隔着衣裳亲胸口的收拾的心里舒舒服服的,忽然听到华婕激情作案,突然求婚,噗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够结婚年龄了吗?”他倒是想。
“那你答不答应?”她双手收拢在他身后,拍了拍他弹弹翘翘的屁屁。
“我当然答应,女朋友养这么大了,白胖白胖的,当然要带回家。”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那金沙江做见证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她大声说。
“嗯。”沈墨又低头吻了吻她面颊,一脸的满足和快活。
手把手教学习,亦步亦趋跟着她照顾着宠着,没有白忙活。
瞧!
被求婚了呢!
“……”陆云飞默默看着,心想:见证人明明是他陆云飞,金沙江就算再壮阔迷人,它也不能算是个“人”啊。
……
金沙江边,干燥,太阳炽烈,空气中弥漫着风沙。
但三人还是在江边扎了帐篷。
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束缚,没有了任何目的,不考虑别人看到这副画如何,也不在乎画出来的是不是佳作或者卓越之作。
纯粹的,画自己的开心。
大笔触金色的通天灌地,遇石成浪,过滩铺流。
被沙山、河滩和江水染黄的云,逐渐晕染向远方的湛蓝。
江上游翅的鸟,江上暗沉的漩涡……
华婕的笔触清灵,画的很快。
既不追求熬时间的极尽细腻,也不追求纯粹的写意。
她只享受,描绘所见的快意,抒发情绪的畅美。
看着柔韧的大笔吃满颜料,在纸张上厚重铺陈,书写沉甸甸裹沙携石奔涌的河,她觉得好爽。
再用细笔一点点勾勒水纹,心里的那种绵密的、淙淙划过心潮的感动与松弛情绪,都落在这些线条里,细细的转粗,又变得豪迈,稳稳的涌向远方。
华婕的大笔挥洒和细笔轻勾,也感染了陆云飞。
坐在她身边,他也暂时的放下了写实慢画的节奏,大笔抹型,小笔叠色,画了一幅难得的快乐写意油画。
看着华婕快乐兴奋的像个孩子,感受到华婕直抒胸臆的开朗,和那种放下一切的松弛从容,陆云飞隐约体会到了沈墨说的成就感。
虽然这一趟西行,他只是点击跟随,付出远没有沈墨那么多,可瞧见华婕找到自己的答案,他也有成就感和幸福感。
觉得华婕的成绩,也有他的一份子。
胸腔里鼓荡荡的有点满足,有点愉悦。
抿着嘴唇,他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铺色。
他学习华婕的用色,学习华婕叠色的思路和碰色的勇气,逐渐的,不仅因华婕的突破而同乐,更因以她为师而感到收货和满足。
这大概就是与益友同行的快乐。
……
画好了金沙江,三人继续向前,在澜沧江边小村镇入住。
之后过东达山、业拉山,华婕和陆云飞画了蓝色的江,绿色的江,黄色的江,又画了绿色的山,紫色的山,白色的山……
玉曲秀美,怒江则波澜壮阔,波涛如怒。
站在江边时,他们总能体会到山河不一样的情绪,不一样的震撼。
听着震颤人心的怒江咆哮,画画时笔触随浪,带着怒意,揣着奔腾激情。
又过安久拉山,画了来古冰川,在然乌错边露营,画额公藏布江,歇在帕隆藏布江边的小村镇。
路上,荒野间,他们看到了许多许多牦牛的尸体,有点已经只剩白骨,有的则还有皮肉。
被秃鹫和野狼食用,是属于它们的天藏。
草原、湖边、山间,都是它们的归地。
华婕看见什么便画什么,每一景总令人受益匪浅,心旷神怡。
不同的风情,不同的风俗和文化,又充满了迷人的神秘线条和色彩。
一路走,一路画,当华婕的成品画作。不知不觉已有二十幅时,沈墨和陆云飞悄悄坐到一块儿。
七月底是华婕的生日,在山上就不过了,可回北京后,却要补给她。
沈墨拉了一个企鹅群,拉进了沈老师,也将国美协会的会长副会长都加了进来。
一场秘密的、特别的生日会,正悄悄筹备。
第241章 雨过天晴 风的咏叹和自然的歌颂,都属……
在波密城休整和补充了许多物资后, 三人继续奔向日光城拉萨——这一条路的归处。
沿途华婕和陆云飞又画了雪山和湖泊,沈墨又看了许多文字,思考了许多哲学与人生。
途经鲁朗小镇, 一人吃了一碗面,华婕宽条,沈墨抻面,陆云飞毛细。
汤足面饱, 复驶上318路段后, 居然遇到了前方修路截停。
路上车少,被截停的就华婕他们一辆车,和一架摩托。
公路右方是一大片草场坡地,骑摩托的藏民将摩托停在路边,一家三口在草场坡底上地或坐或卧的休息。
小婴儿戴着帽子坐在父母中间, 咿咿呀呀的舞动手手, 可爱的有些过分。
华婕也将车停好,下车站在草场上看天看云。
高原的云有时候大团大团气象雄浑, 有时候白似象牙仿佛伸手可触, 有时阴云之后是阳光照耀的金云, 交错着美轮美奂……
而当下的云,乌黑乌黑沉甸甸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飞不动跌落,泼下厚雨。
华婕脑内换不同毛笔描绘阴云时,年轻的藏族妈妈采了附近的狼毒花, 坐在草地上随手编起花冠。
编成后, 她举着花冠在宝宝头上比划,然后用藏语跟躺在草坡上的丈夫说着什么。
夫妻俩齐笑,露出结白整齐的牙齿。
藏族母亲编完花冠又玩了一会儿, 便将之丢在一边。
华婕已经眼馋半天了,自己尝试后发现根本不会编,瞧见对方不要了,立即跨小溪快步过去,态度礼貌的问道:
“请问这个花环你们还要吗?”
藏族妈妈似乎不会说汉语,只朝着华婕微笑,藏族爸爸摇头道:
“不要了。”
“这个好漂亮,我可以捡走吗?”华婕蹲身指着。
“嗯,可以。”藏族爸爸点头。
华婕当下捡起来,跑回沈墨身边,笑着将没有封成圆的花环捏住两端,组成个不太规整的圆,举到头顶,开心的不得了,让沈墨帮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们拿着花环拍照的功夫,藏族小夫妻简单聊了两句,藏族妈妈又开始继续采狼毒花。
为了一边编花环,一边采花和照看宝宝,还把宝宝抱到另一处开了好多狼毒花的草坡。
华婕还以为是自己捡走了人家的花环,别人要重新编了,哪知过了一会儿,年轻的藏族爸爸将妻子新编的封圆的,更漂亮更完美的花冠送了过来。
“小姑娘,那个花冠不好看,这个更好,这个给你。”藏族爸爸将新花冠递给华婕。
“啊!谢谢你们!谢谢!”华婕接过新花冠,对方又将不完美的花冠要走了,这才离开。
华婕捧着新花冠,轻嗅狼毒花的清香,被藏族大哥大姐的友谊感动到,心里暖暖的,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想从车上找个什么东西作为还礼,但刚赶回车里寻找,前方路段就修好,开放过车了。
藏族一家没有停留,与华婕几人笑着示意后,就打动摩托率先离开了。
山路很险,右边是悬崖和大江,左边是高山石壁。
许多路段有沉降或落石,沈墨不敢开快,不一会儿功夫藏族一家的摩托便看不见了。
行没多久,他们恰巧开到一片黑沉沉的雨云下,大雨夹着冰粒子,雨下的烟云四气,令人表情压抑和恐惧感。
大自然的凶猛,令人敬畏。
又开了十分钟,雨仍不见停,山上开始有泥沙流淌到路面,沈墨眉头深锁,表情逐渐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