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准备竞拍这三幅画的?”陈安通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视觉111》特聘摄影师,王启。”王启笑着伸出手。
“……”陈安通伸手与之相握,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最近每天在自家餐厅唱歌,中二魂翻滚的似乎有些过度了……
“拍卖会结束后,如果陈总愿意的话,希望能采访到您。”王启真诚道。
无论是拍到了,还是没拍到,应该都能写出一个为华婕的画痴心一片的拥趸的故事吧。
希望陈总的故事能有趣一些,不要令人失望啊。
“……好。”陈安通见对方果然不是竞争对手,立即收回方才装出去的逼,变得谦逊又温和了。
两人互换名片后,礼貌道别。
王启又去找其他可拍的场景和画面,陈安通站在原地,默默扶额。
……
一整天的活动下来,华婕跟着流程走,微笑着与不少人拍了合影,又被许多杂志和报刊拉着拍照。
维斯特还专门安排了营销人员参加活动,她也配合着拍了许多照片。
一整天下来,华婕总算明白过来,这什么闭幕活动,就是一个大型宣传盛典啊。
给各种杂志和报刊,以及圈子内的专栏刊物等提供个内容。
她和所有画展卖出画的参赛者,都是素材库。
本来以为会跟想买她画的人见面,结果被拥来簇去,她迷迷糊糊压根儿没记住哪个跟她握手的人是报刊杂志的,哪个又是欣赏她画的人。
而且据说还有想买画的人要明天拍卖会时才到,今天并不参加闭幕活动。
一大天下来,华婕拖着疲惫的灌了铅般的双腿,双目无神的跟队离场。
一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是一大场应酬,她简直如那些整天参加各种饭局和场子的商务人员一样,开始觉得有交际压力了。
才为此叹口气,边上忽然丢过来一件外套,华婕被蒙住脸,刚要尖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低低道:
“嘘,跟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是沈墨。
华婕二话不说乖乖跟随。
沈墨用自己羽绒服拢着少女,将她拥着拐向边上的逃生通道。
进了楼梯角,身后门关上后,确定没有其他人或者记者、摄影师之类的跟上来,他才抽回自己羽绒服。
华婕站了一天,腿又酸又痛,走的极慢。
两人走下一层后,忽然听到上面传来人声,似乎有人嫌电梯拥挤,也拐过来走楼梯了。
“跑的动吗?”沈墨小声问她。
华婕皱起眉,却还是勉强点头。
他看出她的为难,忽然微微蹲身,低声道:“上来。”
“?”华婕瞠目。
“快点。”他将她羽绒服的帽子拽起来罩住她头脸,蹲好了催促道。
“……”华婕二话不说攀在他背上。
沈墨双臂兜住她双腿后,她双臂圈住他脖子,如无尾熊一般。
“快点快点。”华婕听到楼上的声音似乎在靠近,她忙伸手装作鞭挞他似的拍他手臂。
“我驮着头猪,快不了。”沈墨嘴上虽然这样说,脚上速度却提升了好多。
华婕下巴垫着他肩膀,忽然想笑,忍也忍不住,嘴角咧到耳根,只能忍着不发出声音,但表情却格外夸张,好在沈墨看不到。
好像私奔哦。
“你别拿下巴压我肩膀,自己下巴跟锥子似的不知道吗?快戳穿了,疼!”沈墨一边口气不善的斥她,一边开始有些喘。
“……嗯。”华婕小小声应声,咬住下唇,脑袋歪一些,不让下巴硌到他。
脸越来越红,浑身都跟着热了起来。
求你别喘了。
我的灵魂可是个成年人,这个声音也太……让人把持不住了吧!
救命啊啊啊啊!!!
第110章 请看好了 这个数字也太美妙了吧?……
“你知道有一种游戏叫骑马打仗吗?”华婕问。
“知道, 我背着你,去撞同样背着人的男生,然后你跟同样被背着的人打仗。”沈墨道, 他见过,但从没玩过。
“对,我是战士,你是马, 哈哈。”她得意的笑。
“……”沈墨跑出楼道, 顶开门看了眼,电梯在3楼,他迅速跑出去穿过活动大堂,奔出会场。
“你知道马怎么叫吗?”她将沈墨的帽子戴上,免得他冻耳朵。
又在圈着他脖子时, 用右手拢住他羽绒服的衣襟, 避免往里面灌风。
“怎么叫?”他快速拐向侧巷,不想与任何人碰上, 要悄悄跑走, 再给他爹发短信先斩后奏说不参加晚宴了。
“嘻略略~”华婕道。
“小马华婕。”沈墨道。
“哈哈哈, 大马沈墨。”她道。
沈墨背着她快速跑出两个街道,终于觉得安全了,他颠了下她。
“干嘛?”她问。
“下来!你还想一直让我背着?”他道。
“……”华婕闭上眼用心体会了下少年走路时颠簸的感受,还有抱着她时用自己的身体勾勒出的他背脊和手掌的轮廓。
深呼吸,仿佛永远将这种感觉记录在脑海中, 她才撑住他双肩, 从他背上滑落,然后双脚沾地。
踉跄了下,她抓住他手臂站稳脚。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被这个少年背着奔跑和走路, 她想将这个夜晚的这种感受记下来。
他喘气的声音,他转头看路时摩擦帽子与她面颊相蹭,他大手兜住她身体时传达的力量和稳健,他肩胛骨骼和宽阔的绷紧了的肩膀及背部肌肉……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过马路时,沈墨一边左右看,一边带孩子般拉住她手臂。
扶老奶奶过马路般抓着她手臂走到马路对面才松手。
接下来每次过马路,他都如此,华婕总忍不住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他,少年认真严肃的左右看路的样子,被霓虹映的真好看。
“你认识路吗?我们去哪儿?”她问。
“带你去吃涮肚,我白天没事儿的时候跟老北京人问过路了,也过去踩了点,中午时候吃的人很多,我订了晚上的位,据说脆脆的,蘸芝麻酱,非常香非常好吃。”沈墨道。
“……”华婕抿唇笑着忍不住走着走着颠儿了一下,沈墨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真好。
跟人出去玩,自己不用做攻略,不用研究路怎么走,不用问什么好吃,一点心不操,结果要奔赴的地方又是令她满意的地方,这感觉可真是妙啊~~~
“坐这儿,这贴着暖器。”沈墨说。
“大衣给我,帮你挂上,你踮脚也够不到衣挂吧。”沈墨说。
“筷子,给你。”沈墨说。
“老板,点单。”沈墨说。
“我已经给我爹发过短信了。”沈墨说。
“……”华婕全心投入的吃了一顿苍蝇馆子,特别好吃。
一切都被沈墨安排的明明白白,她心无旁骛,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有点幸福的傻子。
原来跟沈墨一起出远门,他是这样的啊?
不像在劲松时那么懒散随意,虽然一样拽拽的满脸淡漠,但如此贴心又温柔可靠。
这一会儿,她竟觉得自己像女儿了。
女儿粉,哈哈。
饭后,两个吃撑的人挺着小肚子漫步在北京街头。
这时候还没有后世夜生活那么丰富,但首都街上人仍然不少,怕被路人撞,又怕走到街上被自行车撞,他们肩并着肩。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即便什么都不说,气氛也好的过头。
华婕想,只怕自己以后每一年遇到这样气候这样温度的夜晚时,她都会回想起这一天晚上,自己和沈墨吃饱喝足走在北京街头的这份隐秘的甜蜜吧。
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回到宾馆。
沈墨看着华婕刷开房门进屋关门,等了一会儿,才拐向自己房间。
他自己一个人住,进屋后反锁上门。
他头戴着兜帽,后背顶着门站了好一会儿,才啪一声打开门。
举手在兜帽上一挑,帽子向后一倒,他将羽绒服三两下脱掉挂在门口的木质立式衣挂上。
踢掉鞋子换上拖鞋,便转身钻进浴室。
脱掉衣裤时,耳根还有暗暗的隐红。
热水哗啦啦从头顶淋下,他转身以头顶墙,热水浇在肩背上,皮肤逐渐转红,他低头盯着自己双脚。
“……”
不一会儿,又忽然仰起头,闭目让水洒在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