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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 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95节
  良久良久,天人交战。
  谢珃终于勉强开口:“好,如果我同意改姓,一切真的到此为止?”
  姜眠点头。
  谢珃道:“我能怎么相信你?”
  姜眠指着他来不及看的合同末尾早已附加一句:放弃事故上诉。
  谢珃目光深沉看着她,慢慢将双眸移开:“姜眠,我真是不得不服你,事事做得太绝了……”
  他掏出口袋别着的笔正要签名,一旁紧盯的谢父就快速冲过来,强行拦住他的手问干什么。
  谢珃用力推开谢父,转过身一气呵成地签下名,又将合同丢给姜眠,然后抱住想夺回合同的谢父。被强行锁住的谢父不问这是权宜之计还是无计可施,只道:“你疯了?你居然同意子奇改姓?!”
  姜眠一边核对谢珃签名,一边火上浇油地嘲讽道:“谢董,我的儿子只是改了个姓,又不是改dna。如果你们谢家实在是后继无人,我不介意你们百年之后将资产交由我儿子姜、子、奇、继承。”
  谢父果然脸色一阵煞白。
  姜眠嗤笑的眼神,赤.裸.裸的告诉他们:我又赢了。
  “姜眠,你休想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就放马过来,反正你们谢家比我更输不起。”
  姜眠在谢父呲牙目裂中,扬着合同上了车。
  ……
  第92章
  谢父奈何不了姜眠, 就只能气急败坏地朝谢珃咆哮:“你他妈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居然同意改名?你为什么同意改名?为什么啊?她又怎么蛊惑你了?!”
  “我已经认栽了,不能冒险再拿你的下半辈子去跟姜眠赌。爸,她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拿捏!”
  谢父狰狞道:“我都说了她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谢珃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
  “因为她绝对找不到!”谢父险些脱口而出:他特意挑过的旧纸钞, 不连码、流经多人手, 再随机抽调一堆人, 几经筛选, 最终瞄准爱妻溺女的李执!
  ……在这种时代, 想要拔除一个眼中钉可不容易呀。
  谢父心机很深,猜中这种老实人坐几年牢就能拿到一辈子挣不起的几百万, 绝对舍得豁出去。因为穷人的道德底线, 就是拿钱的上限!再加上李执这类平平无奇的老实人, 即便做坏事也会有各种人自以为是地替他护驾、或者多方面证明“他是无心之失的犯罪”,因为穷人仇富, 因为李执“真有心谋害”也没证据、没能力供出与谢父的任何信息,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挑中的凶刀。
  所以, 谢父毫不动容地看着谢珃:“姜眠她从头到尾就只有怀疑。疑罪从无, 难道你还没从这场离婚官司吃到教训?”就连李傻子都不知道钱是他放的,更何况仅凭张嘴就来的姜眠?她就算是开了天眼也找不到跟他有关的证据!不可能找到!!
  谢珃死死沉默, 不得不说谢父是继姜眠之后再次打破他认知的人。但他还来不及感叹什么,“突突突”,身后忽然传来汽车启动的引擎声, 俩人回头就猝不及防地对上迎面驶来的车。
  日光直照,待瞧见车窗后那一张讥诮的嘴脸,谢珃几乎是下意识地拉过谢父。
  疾速而来的黑车就这样擦身而过。
  姜眠根本还没走, 她只是上车掉个头而已。
  “她还想干什么?”谢父话刚落就又被谢珃拽得一个踉跄。
  黑色suv就像夺命杀手虎视眈眈地盯住他们, 在他们躲到自家车后, 直接踩紧油门撞上来。一下不够,还更狠狠地撞多好几下。
  “姜眠!不要!”
  谢珃失声大吼,两腿抵地企图反抗,但背部车壁依旧推着他们慢慢蹭离公路。他们退无可退。关键时刻,谢珃绝望地背过身护住谢父,如果可以——姜眠倒想给他这个献身机会,可惜她知道杀人偿命。
  姜眠及时停了车。
  公路上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谢珃两人还未松气,她又踩油门,轮胎抓地的声音非常尖锐,惊得他们再度面色死白。她直接打满方向盘,suv歪过角度,把遮掩他们的豪车撞离公路。
  谢珃就这样看着它擦身而过,沿着山壁翻滚下去,呆滞的表情仿佛摔得支离破碎的是他们的肉.体。
  吱!
  身后又一声刹车巨响。
  谢珃不用回头都知道姜眠的车是近在咫尺,而谢父则正眼瞧见与自己相距的suv车头——也就是他离死的距离,就只是两个谢珃的身板而已。
  谢珃僵硬地转过身,脸色如槁木死灰一般。
  姜眠眼神则如万年死水,没有半点起伏地看着他。
  迷恋的激情的狂傲的烦闷的焦躁的痛苦的。
  喜爱的依赖的郁结的伤心的绝望的憎恨的。
  曾在过往沸腾过的种种情感,在这一刻彻底蒸发成空了。
  他们之间真连陌生人都不如。
  姜眠欣赏够谢父谢珃两人的惊魂未卜,慢慢笑出声:“抱歉呀,我脚滑把油门误当刹车了。反正你们也没事,那就算了吧,我还要急着去派出所给儿子改名呢。”
  谢珃快步冲到车窗前,扯住姜眠的袖子追问:“……你诓我?不是说我签名就到此为止吗?”
  姜眠疑道:“是呀。可你当年下跪向我求婚时,说永远不会骗我,不也是在诓我?”
  “……”谢珃一怔,但下一瞬却是越窗去抢姜眠搁在副驾驶座的改名合同。
  姜眠横身挡住他的手,又迅速摁下关窗,直接将谢珃的臂膀用力卡住。
  谢珃进退不得,只能忍痛道:“姜眠,我拜托你到底还要玩几次?”
  姜眠甚是无辜地摊手,带着恶劣之笑:“我也拜托你们,这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你们谢家偷偷带走孩子说是在开玩笑,就不许我现在跟你们玩碰碰车笑一笑?反正你们人也没事,按照谢家做派不就是‘照常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哦,顺便采访下你这种险些被活活弄死的滋味如何?好受吗?”
  不远处的谢父现在对她是恨之入骨,厉声道:“我一定会告你谋杀未遂!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姜眠扫去一眼,笑得更讥诮:“我只不过是踩错刹车而已,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怎样?”
  “姜眠你这个疯女人——”谢父被她激的礼仪全无,若不是谢珃还被车窗卡着受要挟,早就按捺不住脾气捋起袖子揍上去。
  姜眠将车窗关得更紧,谢珃的手臂就被卡地很痛。
  她看着谢珃,慢慢地靠在椅背上,整个身体沉浸在阴影里,轮廓模糊。
  “谢珃,你现在勉强算是体会到我当时受的痛苦。我再问你一遍,滋味如何?”
  谢珃似苦似笑地扶住即将被夹断的胳膊,而姜眠当初被李执撞翻车差点被刺死时,自然比他现在痛上数倍。他也就是切身经历了,才明白姜眠为什么对他越是道歉就越是愤恨,因为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对受害者来说毫无价值,甚至是居高临下的讽刺。她当时不只是遭受剧痛,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对,就是死亡的威胁。
  刚刚他是真以为姜眠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谢珃,我希望你能好好记住现在这种滋味,当然更希望你们接受我的道歉……”
  两个虚伪的“希望”刻在谢珃心头,姜眠嗤笑地开窗放过他的手。
  姜眠这回是真地走了,但谢珃不一定能走出了。
  ***
  双董律师所。
  董鳕收拾东西正准备下班,突然瞅见董雪帅拎着厚厚一沓文件回来。
  她疑道:“咱们律师行业也要加入行业内卷吗?”
  “没加班费的内卷是卷给鬼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老板。”董雪帅鄙夷道,一落座就兴致勃勃地翻阅文件。
  董鳕好奇地凑上前,瞅见“谢子奇改姓”的双签合同,惊到连声调都变了:“她居然办到了?”
  董雪帅纠正道:“应该是问她居然能让谢珃同意了。”
  董鳕赶紧拉开旁边凳子,满脸八卦:“给我说说经过呗。”
  “那就说来话长了——”
  “少废话。”
  “请斯文点,你性别女、非男!”董雪帅翻了个白眼,然后长话短说,但董鳕听后却是皱眉不解:“就算姜眠撞谢家父子是假意,但他们确实可以凭此告她杀人未遂。姜眠向来谨慎,为什么临了却要冒险犯这种傻?谢家父子也真不报警?莫非她笃定谢珃对自己余情未了?……真是离谱,到现在他还能余情未了?我可不认为现实会有总裁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越虐越健康。”
  董雪帅倒不觉得奇怪,“以我同为男人的视觉,这场婚姻是姜眠单方面中止,换做任何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在毫无预警、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自己忽视的妻子抛弃,甚至昭告天下、颜面尽失,绝对心有不甘。而离婚后的女人大多活得狼狈丑陋、怨天尤人,所以男人们即便离婚时再不甘也会迅速烟消云散,甚至庆幸摆脱了。可姜眠她离婚时将了谢珃一军,抢回四膳堂后又经营得十分出色,德容仪止也保持地相当好,她愈是耀眼就愈衬得被离婚的谢珃输得越惨。人类劣根子就是攀比跟死要面子,谢珃又是天之骄子,他这关很难过的去……”
  “那如果姜眠再婚呢?”董鳕不免好奇起来,似乎是嫌戏还不够闹?
  董雪帅冷笑:“以姜眠目前状况来说,短期内是不屑再婚。”
  董鳕啧啧摇头:“她如果再婚,谢子奇管别人叫爸爸,谢珃岂不是更过不去?依照姜眠血性,二婚相当于给他带绿帽岂不是报复得更爽?”
  董雪帅拍拍她脑袋,“你脑瘫了姜眠都不会脑残,她会为了气谢家去再婚?谢珃之所以同意谢子奇改名,那是因为他识时务!谢珃非常清楚自己跟姜眠再无可能,权衡利弊之下,还不如保护自己父亲,及时止损,别再冒险跟她斗。谢子奇归姜眠抚养,他们谢家本来就很难插手,如果他们还像现在这样抢夺谢子奇,姜眠可能会把他们最看重的这个乖孙养成谢家敌人,那就亏大发了……所以他索性放弃对谢子奇的一切权力,只要谢家不逼姜眠,姜眠就会让谢子奇正常成长,而谢子奇成长过程就不会接受姜眠太多负面因素,待他成年之后,谢家如果还想要人就会略施恩惠,那时候——谢子奇跟谢家是亲人还是仇人可就不一定了。”
  董鳕咋舌:“好复杂。”
  董雪帅却甚感期待,“姜眠应该知道谢家的算盘,所以她既想让谢子奇不喜谢家却又不能让他了解太多成人恩怨导致性格扭曲,她会怎么教育孩子呢?”
  “……”董鳕忍不住捏捏眉心,这是包括董雪帅在内都是各个自诩聪明,可以算尽他人吗?懒得再想,她要下班,估摸着堵车路上还能给姜眠朋友圈点赞——按照姜眠脾性,谢子奇改姓会周告天下。
  但——
  奇怪的是姜眠始终一派安静,无声无息。
  姜眠就只是口头告诉路涵、莫闫菲、姜淼淼一声。
  姜淼淼百忙之中打去一个电话:“恭喜呀,请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姜眠回道:“我如果非要光脚,他们这些穿皮鞋的容易怕我。”
  姜淼淼疑道:“那你被谋害的事情就这样过了?”
  姜眠正翻看李太太跟女儿的消费资料,闻言哂笑:“怎么可能?谢珃同意改姓并自断谢家日后一切纠缠,我可以跟他暂时扯平,但那个李执却只判三年,扯不平。”
  “李执坐牢,家里就剩两个女人,你能怎么做?”
  “我告诉那两个女人,我赚的钱来路堂正,可以随便雇人监视她们,她们只要敢花任何来路不明的钱,我就一定逮得住再让李执关上二三十年!她们如果不敢花,要么借钱度日、要么打工挣取,但这两个女人习惯伸手要钱应该挨不住,所以慢慢等着吧,我占了主动位置,日子照常过,想起来就随意敲打她们,她们藏不了也挡不住,除了被动接受我施加的恐惧还能做什么?”
  ……这句话,李太太知道姜眠绝不是在吓唬她。
  她有段时间出门买菜都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还有人躲在角落指指点点说她家出杀人犯,还说她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久了,她连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打工挣钱,亲戚朋友都被借遍了已经开始讨债,每晚她关门躲进房里盯着藏在床底的那笔钱,好多次想伸手拿几张红钞去还债吧,那些亲戚朋友就不会那么远离她们;拿几张钱买些肉呀鱼呀燕窝花胶呀,让她跟女儿都能吃得更好些不会瘦的干瘪瘪;拿几张钱给女儿买点化妆品漂亮衣服吧,这样她就不会缺钱当网红被人骂……
  可是她不敢呀,她真怕自己一花就会被那个女人逮住……
  李太太真地快扛不住了,又是哭哭啼啼的去监狱探望李执,可过不惯监狱生活而烦躁的李执被她这副模样给搅得更是暴躁不已。
  各种矛盾煎熬,李太太最终扛不住压力向警察局自首交出这笔钱,又在姜眠各种推波助澜里,向最终改判谋杀的李执提出离婚,防止自己和女儿受他坐牢影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