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着腮,哀怨了一声,“夫君,那日陆圻那一番示爱,很感人啊。若是也有人对我这么深情告白,我也死而无憾了。”
然后,小眼神看向了墨瑆,满眸的各种暗示、明示、启示、提示。
墨瑆停顿了下,抬头,凉凉地瞟了她一眼,“如果有人敢对你这么深情告白,我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垂首继续挥毫着。
颜妤不甘心。
“别人说的,我可不敢听,但我夫君会说的,就不一样了。我夫君声音那么好听,若说出两句情话,估计我的耳朵都得怀孕了。”
墨瑆顿住了笔,侧头打量着她,从上到下,最后,眸光停在了她的腰间,不急不缓地说:“我能让你怀孕,但没能耐让你耳朵怀孕。”
瞬间,两朵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她的脸颊。
方才,她是被调戏了吧?
接着,墨瑆直勾勾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内室,他们曾经欢爱过的地方,才将视线收回她的身上,淡定地道,“还有,我说不出好听的话来,但我可以让你叫出很好听的声音来。”
颜妤倒吸一口气,非常确认,她被调戏了!
那些关于他的传闻,都是怎么传的?清冷?不好女色?瞎扯淡!
他淡定正经地说着挑逗的话,那勾人程度,就能吊打各大畅销话本、艳文!
她不死心。
“夫君,有些闺房趣话不好意思说,写也行的。”说着,她拿了一张新的白纸,铺到了墨瑆面前,还翻出了一本话本。
言下之意是,他练字,写什么字都是练,不如誊抄一些情话给她。
“这些字,看着磕牙,不好练。”
墨瑆睨了一眼那话本,埋头就着她铺的纸张,继续写画着。
颜妤:“……”
你是用笔练字,又不是用牙练字。
“话本磕牙,那换这本。”说着,颜妤将一本香艳诗集放到了他面前。
“这些词,看着眼疼,不好练。”
继续忙他的。
颜妤:“……”
小姑娘放弃了,默默地坐回了她的椅子上,默默地吃起她的糖蒸酥酪。
墨瑆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小姑娘,唇角弯了弯。
不知过了多久,墨瑆将几张画作递给了颜妤,“拿去。”
颜妤以为他给她写了,欢欢喜喜地打开一看,整个小脸垮了下来,她要看情书,不是要看自己,若要看,回去照镜子不就得了?
他了几张画,全是她,或娇、或嗔、或哭、或笑,或嬉、或闹,一幅幅栩栩如生,将她每一种神态都刻画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不可否认,他画的,也怪好看的。
“什么呀,见过送情书、情诗、情信,没见过送情画的。”
一边假装不满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画收了起来。
再仔细看着她的画像,她似乎懂了墨瑆的意思。
比起那些虚有图表的文字,这些画才是满纸情真意切,比任何情书都要有说服力。
这要如何将一个人刻在脑里、心里,才能信手就画出她无数的神态来?
想着,她的耳垂红了起来。
见小姑娘不太满意的样子,再看她略带娇羞的模样,墨瑆将狼毫往笔架上放好,缓缓向她走去,附身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真想听?”
她颤簌了一下。
“待会莫羞得不肯抬头就成。”他轻笑。
随后,呢喃细语传来。
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遇刺的情节,如有小可爱不记得,可以看回第六章。
现在逐渐在将之前放的一些线在慢慢的收紧了,所以,如果看到某些蚂蚱在蹦跶,不要惊慌,不必怀疑,作者君是亲妈。
只是,有些剧情,必须要走,前面的线也要收,否则就烂尾了,是吧?
☆、爱得深沉
万寿节即将到临, 墨家三兄弟都忙得不见人影,她也就见过那两位小叔子一面。后来,她才得知, 是颜禛将他们调回来,是为了驻守京都周边城池,以策万全。
而这两三个月里, 发生了不少的大事。
颜嫣赐婚于翰林院院士齐轩,嘉胤帝此举,彻底绝了她妄图嫁入墨家的可能, 只是,从赐婚就生病, 一病就是两三个月, 至今还在养病。
对于这桩婚事, 颜妤很是惋惜,齐轩文质彬彬, 是公子如玉一般的人,既是才子, 又是良人,嘉胤帝对颜嫣还是很疼的了,切实为她的幸福着想了。
只是, 她心比天高,看不上非勋贵世家出身的齐轩。
至于颜垣,墨瑆与颜禛联手下, 历经艰辛,成功挖出了他的证据,他不仅私自养兵,还勾结异国, 私贩铁矿给各国。
颜妤的侍女秀莺,便是他安插在重华宫的,两人关系匪浅,秀莺手上有着他许多的把柄,只是,他不相信秀莺,她能为了他,背叛邑国与宇文邧,也能为了活命背叛他。
裘贵妃落马了以后,他担心消息传到秀莺耳中,她见没有了依靠,便会出卖他,于是,起了灭口之心。他借花神节人满为患,制造混乱,企图趁乱劫狱。
费尽心思拿到了布防图,精心策划了一场浩劫。谁知,墨瑆早有部署,活动前夕调整布防,及时疏散人群,彻底坏了他的计划。
与此同时,墨瑆抓到了邑国假扮流民的暗卫,这些人企图借颜垣制造的混乱,在大瑨的都城烧杀抢掠,引起了墨瑆的警备,布防严密加倍。
颜垣精心布置的一切,最终只伤了几个平民与灭火的官兵,当然,也伤了颜妤,还险些要了她的命,墨瑆岂会就此放过他?
嘉胤帝暴怒,将颜垣贬为庶人,关进了死牢,终身监|禁。
然而,颜垣并不知道,秀莺至死都没有吐露半句关于他的信息。
若他没有对秀莺起了杀心而误伤了颜妤,便不会惹到了墨瑆。
在寻找证据过程中,墨瑆倾尽全力,往死里查他,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顺藤摸瓜,将颜垣及其党羽一锅端了。
得知消息的颜妤,笑了。不是因害她的人得到报应,而是墨瑆护短的模样,真的很勾人心弦。
重生后,她想的只是拉拢墨瑆,将靖安侯的命运紧紧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不让那些鬼魅魍魉有机会离间,从未想过利用他来复仇,却不曾想,他不动声色间,就为她解决了。
这男人,确实不会讲甜言蜜语,但,他爱得深沉。如此男儿,值得她倾尽一世柔情回馈他的。
当晚,颜妤涨红着脸,主动勾缠他。
这是两人圆房以来,她第一次这般热情主动,墨瑆眸色动了动,随即长臂拦腰一勾,将人圈进了怀里,吻了上去。
本想轻柔一些,只是,每每接近她,他的自制力便丢盔卸甲,恨不得将她融到他的骨血中,极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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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便是万寿节了,万寿宴设在晚间,墨瑆将布防工作再次巡检了一次,确保无虞了以后,才回府将小姑娘捞了起来。
万寿宴乃大瑨最大的盛事,万国来朝,光朝贺队伍都绵亘十里,这样盛会,作为公主、驸马,必不能缺席。须得早起,焚香沐浴,盛装出席。
谁知,小姑娘赖着床不肯起,怎么哄,都软绵绵地,起不来了。
墨瑆刮了刮她的巧鼻,趴着的小姑娘只呢喃了一句,羽睫颤了颤,又没有动静了。
锦霞成绮,她如雪肌肤,在晨光中,映着柔和的莹泽,颈后的那一抹蝴蝶兰胎记,娇妍诱人,那娇嗔的模样,像一根根丝羽,在他心间划过,心痒难耐。
轻唤了一会,被扰了清梦的小姑娘扯了被衾将自己卷了起来,就像一只蚕蛹。
寻常方式是喊不起来小姑娘了,他好笑地掀开被子衾,捞出小姑娘,改用“运动”的方式,替小姑娘醒神。
毋庸置疑,此法最有效,颜妤顿时彻底清醒,但为时已晚。
来来回回,便日上三竿了。
墨瑆刚给哼唧唧的小姑娘穿好衣裳,外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展云在门外恭敬地道:“主子,是属下。”
话语间有了几分焦急。
一见墨瑆开门,展云急忙道:“主子,出事了。”
刚下了榻的颜妤望了过来,正好撞上了墨瑆回头看她的眼神。
“何事?”墨瑆眸色微凝,看向展云。
展云急忙禀报,“外头流言漫天,在传主子与公主尚未圆房……”
不仅如此,还传靖安侯不满这桩婚事,碰都不愿意碰颐宁公主,颐宁公主嫁入数月,连侯爷的衣角都没碰着。
将堂堂嫡公主传得卑微到了地底下,映射靖安侯府苛待公主。
“放狗屁!”颜妤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掌心瞬间传来刺痛,疼得她直抽气。
她已经气到说不出话,连形象都顾不得了。
见状,墨瑆轻笑了一声,将人拉到了怀里,捉起那一只娇娇软软的素手,仔细一看,掌心微肿,有些心疼,轻轻替她揉了揉掌心,安抚道:“传言不实,不必理会,何必把自己气伤?”
怎么能不理会?颜妤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初就生怕两人尚未圆房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是,没想到,即便两人圆房了,还是有这样的流言。
这种流言,无法自证,颜妤怀有身孕便不攻自破,如今,颜妤没有身孕。
上回颜妤受伤一事,他已经对墨瑆心生不满,认定墨家怠慢她,此事一来,若是传到嘉胤帝耳中,怕这雷霆之怒,颜妤都压不住了。
最气愤的是,他们夫妻闺房的事,圆没圆房,关外人什么事?
当初大婚,确实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和看好戏,可随着时间推移,已没有多少人再去关注靖安侯后宅里的那点事儿了。
如今,无端又传了这样流言,不消说,必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才蔓延至此。
此事很明显是冲着靖安侯府来的,背后之人能将嘉胤帝的心思拿捏得这么精准,不难猜出是谁,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周太后的目的是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墨老太君与文绣郡主怕是也急了,两人简单盥洗后,便赶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