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随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卢卡斯马上走上前去问道,“医生,病人醒了吗?”
医生托掉口罩,满头大汗,点了点头,对着卢卡斯道,“病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上,都比较虚弱,你进去多安慰一下病人。”
“谢谢,谢谢。”卢卡斯双手捧住医生的手,激动的摇个不停。
只要是江丹橘醒来了,其他都好说。
卢卡斯一进房间,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江丹橘,脸部全部裹上了白色色纱布,只是五官露在外面。
他心里难过的厉害,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害的这么惨。
卢卡斯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更后悔,在第一时间没有联系到江丹橘的时候,没能赶到白城来。
若是他早来一步,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
卢卡斯慢慢的坐在了江丹橘的床头边,看到她两眼木木的瞪着天花板,心里像是被撕扯了一般的疼痛感,登时袭来。
他小声叫道,“丹橘,我是卢卡斯,我来看你了。”
许是,听到了卢卡斯的名字,江丹橘的眼珠才转了转。
但是,一直都没有说话。
卢卡斯便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希望能一直陪着她。
一阵震动声响起,卢卡斯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来了电话。
他一看,是金全的号码。
卢卡斯对着江丹橘道,“我先出去接一下电话,你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他看到江丹橘的眼睛眨了眨,看到了江丹橘的回应,卢卡斯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刚到外面,就看到匆匆忙忙赶过来的金全和林云。
“父亲。”卢卡斯道。
金全快速的走到江丹橘的病房前,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他不敢就这么进了病房。
这时,才回头文卢卡斯道,“丹橘已经醒来了吧,医生怎么说,她还好吗,现在可以说话吗......”
卢卡斯还没来得及回答第一个问题,就听到金全后面问了一大串问题。
“父亲,她醒来了,不过还不能说话,不过她听得懂我的话,可以回应。”
卢卡斯实在是没办法,向金全描述江丹橘被划的面目全非的脸,现在肯定是又疼有痒,根本不能说话,稍微动一下嘴唇都会四车道伤口。
怕是连正经饭菜,都吃不了,只能吃一些流食。
“卢卡斯,你先进去告诉丹橘,就说有个叔叔来看她。”
“她又没见过你,我光说叔叔的话,她未必肯见你。”卢卡斯道。
他能感觉到,江丹橘一定是不想见陌生人的,但是没有排斥他的意思。
所以当金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她的话,江丹橘心里未必乐意。
卢卡斯觉得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不能让江丹橘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其实,他一直也没明白林云把金全叫回来的真正原因。
他以为是自己太过焦虑,林云怕自己做不好,只好把金全找过来帮忙。
既然金全是来帮他的,你自己是和自己说话就好。
等江丹橘愿意见生人的时候,再见也不迟。
金全也怕自己冒然的进去,引起江丹橘的不适。
可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的女儿,就在距他几步之遥的距离,却感觉到有一个鸿沟横亘在他们父女之间。
金全紧张的,满额头都是汗,他拿出手绢擦了下额头。
“你就说我是她母亲的朋友,正好回白城,听说她出了事情,过来看看。”金全说完,又怕自己的这个理由不太合理,毕竟他从来没有去过郁家,想必郁菁也从来没有向江丹橘提起过,父母辈的事情。
他又道,“实在不行,你就说我是你的父亲。”
“好吧,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问问她吧。”
卢卡斯说完,便进了房间。
“丹橘,我父亲过来了,他刚知道,你是他朋友的女儿,他能来看看你吗?”卢卡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非要进来看一下病人,毕竟是打飞机,专门来一趟。
他又怕这个请求,太让江丹橘为难。
江丹橘慢慢的摇了摇头。
卢卡斯道,“好的,我明白,不要委屈自己,我和他说,等你好了,再过来。”
金全感觉等待的时间好漫长,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焦灼过。
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一道缝,金全就等着卢卡斯告诉他,让他进去。
没想到,卢卡斯轻轻把门闭上,“父亲,她现在不想见生人,你还是先去林叔家休息一晚,明天等她心情好一点了,我再问问。”
金全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
是啊,现在他们完全是陌生人。
江丹橘不愿意见他,也是清理之中。
林云看出了金全的失落,便道,“少爷,你先回家里休息一下吧。”
卢卡斯也在一边道,“林叔,我父亲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先进去看丹橘了。”
等卢卡斯进去后,金全对林云道,“不用了,我今天就住在医院里,我要在这里陪着丹橘,我欠她的太多了,她现在正在受苦,我不能扔下她在这里。”
任林云怎么说,金全也不回林家。
林云只好把医院的人,在江丹橘的病房隔壁,找了一间房,给金全休息。
好在医院里的院子,早年受到过林云的恩惠,对他的吩咐一切照办。
把金家一家,在医院的消息,完全封锁住,不让外人知道。
林云回到家,他派出去的人就过来禀告。
说是之前出现在青宁镇上的一辆昌河车,在马上要金白城的过道上,出了严重的车祸。
车上的三个人,当场全部死亡。
林云便知道,要害江丹橘的人,一定是白城人。
只是还不清楚,他们是针对江丹橘,还是针对金家人。
很多事情,还要等到江丹橘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再问个究竟来。
不过,他终于看到金家,一家单口团聚,心里也放下了一个大石头。
这件事,一直在他心底埋藏了二十多年,每每想起金全的时候,就觉得对不住他。
如今,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