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大人,这就是我那死于非命的夫君。”妇女哽咽着声音,村民帮忙推开了棺材板。
陶安歌正准备探头看,却被列渊拦住。
他低眸,将手伸进棺材内,指尖轻轻一碰尸体的衣衫,顿时明了。
“近日除了你夫君,周围可还有其他人死于非命?”列渊收回手,问道。
妇女想了下,点头:“有,隔壁村的王二麻子!这王二麻子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而且他无牵无挂的,死了都没人帮忙收尸,更别说报官了。”
“尸体在哪儿?”列渊问。
“尸体已经丢乱葬岗去了。”妇女回答。
列渊嗯了声,不再多说,直接带着陶安歌准备转身离开。
“官差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夫君讨个公道啊!”妇女见他要走,赶忙拦住请求道。
“放心,会的。”列渊绕过她,朝村外走。
奇怪的是妇女和村民们没再拦住他,任由他们离开。
陶安歌微蹙眉,满脸都是好奇。
“为什么不让我看尸体?”走出村落坐上马车,她问道。
“一会儿让你看个够。”列渊瞥她一眼,让耿恒去乱葬岗。
“……”乱葬岗,不用想也知道那地方有多阴森恐怖。
但陶安歌还是好奇,他既然以官府人的身份,为何只是碰了下尸体的衣衫就走了?碰一下衣衫就有他想要的线索?
乱葬岗离村落不算太远,翻过一座山就到了。
耿恒将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列渊递上面巾让她系上。
她还从来没见过乱葬岗是什么样,只知道太平间,但多少都能想象到乱葬岗这三个字带来的恐怖。
果不其然,一下马车,就是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随处可见的脏土和破碎凌乱的丧用品,再朝远一点的地方 看,还能看见一具具风干的尸体和白骨。
还好现在是白天,她默默安慰自己。
列渊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和举动,好在她并没有露出太害怕的情绪,一切都还好。
“帮忙找一具死了七八天,中毒身亡的尸体。”列渊朝前边走边说。
凑,这不是相当于 大 海捞针吗?
“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原因。”陶安歌掏出一根银针。
“找下毒的人。”他道。
陶安歌手一顿:“尸毒?”
“嗯。”
陶安歌抿唇,若是说大王爷的尸毒,她可以猜是小王爷的杰作,但先前她所中的尸毒,还真无法确定是谁。
所以不知道他要找的下毒之人是不是小王爷。
陶安歌也没再多说,专心屏蔽这乱葬岗的环境,帮他找尸体。
七八天的尸体身体会有明显的腐烂,并且还会出现尸虫等,有没有中毒,用银针一试便知。
好在这乱葬岗并不大,要找一具‘新鲜’的尸体并不是太难。
很快,陶安歌找到了列渊要找的尸体。
“我记得先前我在天医馆中尸毒的时候,刘大夫曾说他在外采药时遇到过几具中毒而亡的尸体,他们所中的就是尸毒。”陶安歌说道。
眼前这具尸体腐烂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尸虫已经啃出了关节处的骨头,骨头发黑,不用银针测都知道有毒。
列渊不言,还是和刚才一样,用指尖触碰尸体的衣服。
陶安歌还没来得及阻止他这举动,他已经收回了手。
“你这样赤手空拳的摸有毒的尸体,小心你再中毒。”陶安歌轻哼一声说道。
“你就这么担心我中毒?”列渊挑眉,嘴角泛起笑意。
她懒得理他,中毒了还不是要靠她来解,她只是给自己减轻劳动量好不,才不是什么担心呢!
列渊起身,望了眼周围,最后朝乱葬岗的尽头走去。
陶安歌紧跟其后,压根就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乱葬岗的尽头有一棵参天大树,树干粗壮,树叶茂密。
陶安歌看向这棵树的树根,树根周围的土干净的很,和乱葬岗的那些黑土脏土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认得这棵树?”列渊站在一根树根上,问道。
“不认识。”对她来说,天下大树都长一个样。
“这本是一棵普通的树,但它却长在乱葬岗这样的地方。”列渊道。
陶安歌哦了两声:“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手给我。”
陶安歌微微蹙眉,不明所以的伸出手,只见他握住她的手,朝前走了两步后,将手放在那粗壮的树干上。
“嘶!”刚摸上树干,陶安歌抖了下,掌心传来阵阵寒意,就像手放在一块寒冰上似的,“这棵树为什么这么冷?”
列渊未答,只是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
陶安歌也赶紧收回手,这手掌心都冻红了。
她回头看向列渊,发现列渊的目光在朝上看,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隐约发现那茂密的树叶中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可能是因为白天有阳光的关系,陶安歌看得不是很真切,只看到那东西有点反光。
话音刚落,只见身侧的人晃了下身,列渊直接飞了上去,很快将那反光的东西拿了下来。
是一个表面光滑的泥罐子。
“这是什么?”陶安歌盯着这泥罐子,总觉得这泥罐子里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列渊未答,而是准备将泥罐子的盖子打开。
“等等。”陶安歌下意识的出手拦住他。
“嗯?”列渊看向她,眸色有些不高兴。
陶安歌咽了口唾沫,说道:“你随随便便从上面拿个东西下来,万一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危险东西怎么办?我可不想被你牵连着受伤。”
列渊听了,笑了两声,将手中的泥罐子放在她手上,然后后退两步:“那你来。”
“……”他是纯心故意的吗?
这泥罐子现在到了她的手上,还沉甸甸的,要是行,她还真想一罐子砸他脸上。
不过陶安歌很快冷静下来,这棵树,这个泥罐子,还有他刚才一直在找的尸体。
这些事联系起来的话,其实也有迹可循。
“你来吧。”陶安歌献出泥罐子,嘻嘻笑。
最后还是列渊开的泥罐子,泥罐子里躺着一条虫,浑身又粗又肥又黑的虫。
陶安歌紧皱眉头,很是嫌弃:“这什么东西?”
“尸虫。”
“尸虫?”逗她呢,“尸虫可不是长这样的,你刚才要找的那具尸体上的虫,那才是尸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