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歌追出屋子,外面早就没了列渊的身影,只有几个在旁边坐着打旽的婢女。
真是的,她不过是关心一下他手背上的伤口而已,至于溜怎么快吗?
但那伤口的样子还是深深印在了她心里。
不行,她一定要确定那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陶安歌转身进了屋子,关上门。
桌上还剩下那碗没吃完的面,她也没心情吃了。
她看了眼空荡的屋子,叫道:“耿恒。”
话音刚落,身后站了一人,正是耿恒。
“你家主子可是受伤了?”陶安歌转身,蹙眉问道。
耿恒微微低头,没有作答。
身为主上的暗卫,他不是个该多嘴的人,但一想到主上之前的行为,他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更何况,陶大夫现在不也是看出端倪了吗?
陶安歌见他沉默,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陶大夫是怎么知道主上受伤了的?”半响后,耿恒反问过来。
“所以他是真的受伤了?”虽是反问,但也是肯定,“告诉我,他在哪儿?”
耿恒抿唇,不愿意说。
“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兄die,你家主子受伤你不着急吗?这伤万一要是重了点,不治身亡怎么办?这罪责你可能承担?”陶安歌看着他,道。
耿恒抬眼,又迅速低头,似在思考。
靠,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什么好思考的?真是无语。
终于,耿恒心里还是因为担心主上,告知了她主上此时所在的位置。
大王府外一条街的客栈内。
等陶安歌赶到那家客栈的时候,客栈早已经打样,只留了后院一扇小门。
耿恒在暗中守着,陶安歌跨进小门朝后院楼上走。
二楼的走廊漆黑一片,只有一两间房内亮着火烛。
陶安歌找到列渊所在的房间,房间内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她伸手准备敲门,但又顿住。
先前他就因为受伤这件事一溜烟跑的没影,要是她光明正大的敲门,岂不是会被拒之门外?
所以,非常人就得用非常办法才行。
然而还没等她有什么举动,只听门咔擦一声。
陶安歌瞪眼,轻轻一推,门开了。
房间内还是一片漆黑,但她能感觉到房间内有人。
她小心翼翼的抬脚跨了进去,隐约在里屋的软塌上看见一人影,盘腿而坐。
“列渊?”她开口,“是我。”
“你来做什么?”他声音有些冰冷,带着些许的愠怒。
这语气,听得人真生气。
陶安歌朝他走近两步,说道:“你刚才一溜烟的跑走,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你,担心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疑惑,又带着一点可笑的埋怨。
“当然。”陶安歌用力点头,他可是她傍上的一棵大树呢。
列渊轻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见此,陶安歌已经慢慢走到了软塌前,因为没点蜡烛,房间内的光线特别不好,要再看他手上的伤口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这屋子里也没外人,让我看看你的伤?”陶安歌鼓起勇气问道。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烛火一下子燃了起来,照亮了整个里屋。
陶安歌知道蜡烛是他点燃的,趁着明亮,她赶紧看向他的手背。
果不其然,右手虎口的地方有两个小黑红点。
这两个小黑红点一看就是动物的咬伤,尽管已经结了疤,但疤痕周围还是泛着一片黑。
这不仅是动物咬伤,还是被有剧毒的动物咬伤。
陶安歌心头一跳,隐隐对这剧毒的动物有了答案。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皇城东郊外的树林深处?”陶安歌盯着那结疤的伤口问道。
“嗯。”他还是没多说。
所以,找来七头蛇的人不是二王爷的人,而是列渊了?
想到这,陶安歌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有点五味杂陈。
陶安歌咬唇,伸手抚上他的手背,好在列渊并未躲。
他的脸色看起来还好,但看伤口周围的黑就知道这七头蛇到底有多毒,以至于让这么厉害的他都没有将这毒给排出来。
“我帮你。”说完,陶安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袋。
刚坐下,那只手抽了回去:“不用。”
陶安歌瞪他一眼,抓住他的手,作势往自己这边扯,然而列渊的力气更大,她扯都扯不动。
“那你是打算自己排毒吗?要排到何年何月?”陶安歌不松手,问道。
“松手。”列渊眯眸,语气不悦。
“不,除非你让我帮你解毒。”她固执道。
“你凭什么帮我解毒?”
凑,这话问的,纯心膈应人吗。
陶安歌深吸口气,暗示淡定,先帮他解毒要紧。
于是她面露微笑,道:“凭我是大夫。”
“大夫又如何?”
“大夫当然就得救死扶伤了,你别废话了,等我先帮你解了毒,随你怎么说都行。”陶安歌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
列渊像是铁了心不让她解毒,轻轻抬手,便将她的手推开,一个力道没注意,陶安歌差点被这甩手的惯性摔在地上。
陶安歌咬牙,怒瞪着他那张面具:“你要怎样才能让我帮你解毒?”
“不需要。”列渊还是拒绝,但面具下愠怒的脸色仿佛缓和了一些。
“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我今天非要把你这毒解了不可!”她暂且将他当成个固执的病人,对待病人,她办法多的是!
说完,陶安歌起身,将针袋放在软塌旁的小桌子上摊开,拿出最粗的一根针站在他面前。
列渊仍旧保持盘腿坐的姿势,对她居高临下的姿势视而不见。
陶安歌瞅准他脖颈上的穴位,直接下手。
列渊左右一抬,轻而易举拦住她,就趁着这空隙,陶安歌迅速出另外一只偷偷准备好细针的手。
但……刚一举起来,两只手都被眼前这男人牢牢抓住,速度快的肉眼都看不清。
“你,别逼我!”陶安歌怒瞪,咬牙切齿。
列渊勾唇,轻笑一声:“这话,应当是我说才对。”
“我认真的,很认真,你别逼我!”陶安歌瞪大眼眸,强迫他与她对视。
那双褐眸里的怒气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
列渊抓着她的手,倒是想看看她还想怎么做。
在与那双褐眸对视了十秒后,陶安歌忽然一声尖叫,在看到褐眸里出现一抹诧异的神色时,她一抬脚,用膝盖狠狠的朝他腹部一穴位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