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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婉如这刚刚喝茶水,还没有缓和过来呢,就先被女儿刺激了,这回头又被她三哥刺激了。
  “皇额娘,太子二哥反了,皇阿玛要废太子很正常的,只是这么急就废太子,怕是皇阿玛已经被震怒到没法忍受了。”
  五阿哥本来应该一起去金銮殿上上朝的,只是想想,他不想卷入皇位之争中,索性他年纪还小,就到皇额娘这里来躲躲。
  温婉如接过青菊递过来的巾子擦脸,长吐了口气后道:“你们皇阿玛回来的时候,脸色一直绷的紧紧的,就是眼底都偶尔有悲凉闪过,我看你们皇阿玛太伤心,还单独建议过,从轻发落太子,没想到,你们皇阿玛这么快这么急,回来就要废太子了。”
  温婉如见几个孩子看过来的神情,又一个个拉过来亲了下才道:“别看废除太子就太平了,你们年纪小,但是是嫡子,如今更是得宠,难保大臣们没有想法,会不会单独各自支持你们兄弟几个。
  可是你们大哥,这次在亲征葛尔丹的时候,曾经立下大功,还有你们四哥也是,都会论功行赏,这样以后,太子被废,怕是以后你们大哥的火力就全对准你们几个了。”
  温婉如是怕啊,她的几个孩子都太小了,如今竟然就要卷入皇室斗争中,怎么说都不是太好。
  从来皇权就伴随着鲜血,比起皇位,她只想自己几个孩子好好的,而不是要去争夺什么冷冰冰的皇位。
  “皇额娘不必担心,皇阿玛既然废除二哥,他后面自有安排的,不会让几个皇子斗起来的,倒是皇额娘说的大哥,倒是不好说,以前太子二哥还没被废的时候,他就一直跟二哥斗的最凶,如今二哥被废的话,难保大哥不对太子之位有念想,那大哥会做什么,我们就只能做好准备,迎接大哥可能的后手了。”
  五阿哥小大人一般,说的话逻辑条理都清晰,温婉如捏了儿子脸颊一下,最后才笑了:“好了,看你们皇阿玛怎么安排吧,你们一个个的,年纪还小,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五阿哥见他皇额娘终于将视线拉回来了,也不移开头,任由他皇额娘玩开心了,才道:“皇额娘辛苦了。”
  一个女人能去吃战场上的苦,无论原因是什么,都有些令人佩服的。
  夏许还跪在地上,见几个主子都不意外太子被废的事情,又小心翼翼问道:“主子,万岁爷先前的意思,是希望您去乾清宫一趟,说是有话对您说,您看过去不。”
  温婉如有些意外,她三哥见她干什么,这会儿,不是很忙的吗。
  “三哥这么快就下朝了?”温婉如奇怪的问道,没道理这么快啊。这不是刚去上朝吗。
  “是梁总管派人来说的,具体奴才也不是太清楚。”夏许说着话,又忍不住多看了主子两眼,心底还有两分不真实。
  主子这都消失好久了,如今再看到,心底还是感觉空空的,万岁爷如今跟主子又忽然恢复如初,夏许跟青霜青菊等人更感觉不真实。
  “去告诉三哥,我歇会就过去。”
  既然是要找她,而且还是去乾清宫,估计是有政务上的事情,想找她商量。
  夏许诶一声,就忙告退出去了。屋里一下又剩下几人,温婉如忽然就看着五公主和五阿哥,一脸的感兴趣,他们是怎么将这宫变给挽回过来的。
  “说起这个,还得感谢皇额娘。”
  五阿哥捏了个马蹄糕塞嘴里,小模样笑的十分开怀。
  “我?我做了什么吗,不都是你们功劳?”
  她人都在漠北,能做什么对宫变有帮助,她怎么不知道。
  “对啊,皇额娘,您还别说,您啊,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传说。如果不在那里,那江湖就是你的传说。”
  五公主乐呵呵的帮温婉如放松着,说的话也是十分搞笑风趣。
  “说正事,别打趣你皇额娘。”
  温婉如拍了女儿一下,才发现女儿如今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一下就高了一个脑袋出来。
  “这个,主要是跟皇额娘曾经放离开京城的一个人有关系,在二哥将我们软禁的时候,对方进来了,还给我们留了信号、弹,后来在二哥的人要来抓我们的时候,我们利用那个信号、弹成功出去搬了救兵。”
  温婉如听着女儿的声音,先是被那个救人的朋友吸引了下视线,后面又听到女儿儿子被软禁,气的响想揍人:“你们二哥伤害你们了?”
  “到是没有。好吃好喝的供着,说他下面的人忍不住。”五公主将视线看着五阿哥,不准他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整个后宫里,如果说还对太子抱有两分善意的人,就她皇额娘了,如果她皇额娘都对她们二哥放弃的话,那她们二哥是真的废了。
  “算他有良心,否则非找他算账不可。不过你们说的那个放出京城的朋友,说出来,身份吓死你们。”
  是你们皇阿玛,你说吓不吓人。温婉如一脸乐呵呵的看着几个孩子大张着嘴巴,忽然乐呵呵的笑了。
  恰好此时,乾清宫御前的人又来叫她了:“娘娘,万岁爷已经下朝了,只是万岁爷震怒,众人都没法子,还请娘娘拿个注意。”
  “知道了,下去吧,我这就去。”
  温婉如一声吩咐后,来传话的御前太监才狠狠松了口气,摸着冷汗先告退了。
  ·
  乾清宫
  乾清宫里,已经跪了一圈的人,万岁爷震怒,大家都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温婉如一到,太监想要唱声,就被温婉如止住了。李德全在边上,小声叫了声“皇后娘娘”。
  “发生什么事情了。跪这么多人。”
  “娘娘,万岁爷要废太子,遭受大臣们阻拦了。另,另外有消息称,说,说是直郡王咒魇皇太子,皇太子才会犯错。”
  李德全见皇后娘娘问,就故意带着皇后娘娘提前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是为了让皇后娘娘等下好安抚万岁爷。
  “嗯,我知道了。”
  温婉如说完话后,就让李德全进去传话,一直等了会儿,直到里面响起一声:“传。”
  温婉如才将青霜青菊留在外面,直接进去了。
  康熙在西暖阁里临窗而坐,几个大臣并太子,大阿哥直郡王,三阿哥和她儿子四贝勒一并跪在最前面,嘴里都在叫着“万岁,皇阿玛息怒。”
  “朕如果今天不息怒呢。太子你竟然妄图弑君谋反,朕没有直接杀了你算是好的。”
  康熙气的哄一声,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砸在太子脸上,太子当场额头上又是一个血迹出来,剩下的几个大臣,被吓的赶紧又求情:“万岁爷息怒,太子即便犯错误,万岁爷想要废嫡,也得等葛尔丹之乱彻底平息了下来,不然,废太子会造成国家动、荡、不、安啊。”
  “几位大人胡说,明明是大阿哥直郡王在私下 诅咒皇太子,皇太子才受奸人挑唆,一时犯错而已。况且那时候,奸人们传来的消息是万岁爷失踪,这种消息传来,朝堂不稳,太子也是为了稳定前朝才不得已为之。
  而且太子又手握万岁爷传位圣旨,这能怪太子吗,如今你们竟然冤枉污蔑太子,老臣,老臣这心痛啊。”
  谁知这大臣刚帮太子说完话,大阿哥直郡王气的脸色涨红,愤怒道:“你们少血口喷人,本万一直在随皇阿玛在亲征葛尔丹,本王在前线杀敌,你们就在后方这么说本王坏话,其心可诛。”
  大阿哥直郡王的话一落后,纳兰明珠的声音也响起:
  “万岁,此次亲征,直郡王随万岁亲征,在战场上流尽鲜血,英勇杀敌,小小年纪就立下不少战功。
  至于后方太子、宫变,老臣都派人与五阿哥和五公主一起阻止了这次宫变,这没有功劳有苦劳,如今竟然要被奸人安插这样一个罪名,臣不服。”
  太子一脉和大阿哥一脉的人,就这么你吵一句,我夸一句的,争执不休。
  众人说话间,后面还跪着的大臣,还忍不住插嘴:“万岁,若说战功,四阿哥小小年纪就上战场,这才立下赫赫战功。此次亲征,皇后娘娘又几番在战场上救驾之功,实属功不可没,可当嘉奖。
  另外五阿哥五公主,小小年纪,就临危不乱,还能提前部署带人回来,阻止了太子等人的宫变,这已经是堪当重任之才。是以,老臣提议,废太子,再立四阿哥为皇太子。这样又名正言顺立储立嫡,再稳定了前朝。”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就是皇后的走狗,就想废除太子,拥立新太子。也不想想,钮祜禄一族已经是旺族,皇后又掌握宫权,你们想立四阿哥为太子,以后想整个江山都被外戚掌权吗。
  想立四阿哥为太子,可以啊。那就效仿前朝制度,立太子,杀母,可断外戚掌权,…”
  那大臣本来也是想阻止皇帝立四阿哥为太子,知道万岁爷深爱皇后颇深,怎么也不舍得赐死皇后娘娘,如今他这话说出去,是打消万岁爷废除太子的意思。
  哪里知道,他话音都没说完,就被暴怒的万岁爷,一声愤怒的“够了,”后,直接抬脚就砰一声踢飞出去,当场撞上柱子,噗一声就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后面的话,半分都不敢解释,因为他在昏迷前,看到万岁爷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心底一凉,他这辈子怕是完了。谁也没想到万岁爷对皇后娘娘竟然用情至深,他不过只是说一句杀母,就招惹来杀身之祸。
  “够了,谁再说一句这种无理的话,杀无赦。”
  康熙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就是心脏都气的一上一下,仿佛要一瞬间炸开。
  四阿哥也听到那句“立太子,杀母防外戚”的话,瞳孔一缩,就慌忙咚咚咚将头磕的直响,声音透着恐惧:
  “还请皇阿玛明鉴,请众位大臣三思,我只有一个皇额娘,对皇位也不感兴趣,请大家不要推我做太子伤害我皇额娘,否则,我就抹了脖子也不受人利用害我皇额娘,可清楚了。”
  他说着,还小心看了眼温婉如,眼中泪珠一滚而落,甚至脸色还透着一抹慌乱。
  都是皇室子弟,如何不知道,以前的朝代,曾经就有这种传统,就是谁立太子就杀母,去母留子以保皇权稳固。
  本来想立四阿哥为太子的大臣们,一听到四阿哥这话,就左右看看为难了,都相互看看道:“这……”
  他们想立的太子,自己宁愿死也不当太子,那还怎么办,再说下去好像也没用了啊。
  第100章 封太子
  温婉如一听到这里,就知道她众人为何会叫她来了,这是涉及到她了。
  她还真不知道,立太子要杀母留子这一说法,可真够损的这招。
  要杀她,在这里,几乎还没人有这个能力。温婉如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
  而是直接走上前去,将手搭在她三哥那双被气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双手上。
  “三哥,还生气呢。”
  众人呆呆的看着皇后娘娘直接去惹震怒的万岁爷,都为她捏了把汗,却没想到,下一秒众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还震怒的万岁爷,一看到皇后娘娘,竟然生生的将脸上盛怒的神情收了回去。
  “温温,你来了。来坐这里,”
  可能康熙已经被气的麻木了,即便看到温婉如后,硬挤出来的笑容,这会儿也显得有两分勉强。温婉如一握康熙的手,就笑了,这一笑化解了满屋子的剑拔弩张。
  她只是看着一众大臣问:“你们要杀了本宫吗。”
  皇后娘娘这些年执掌凤印,积威甚重,当众说要杀了皇后娘娘,这种话可还真没多少人敢,因此温婉如的话一说后,康熙一急就拉着她忙道:“温温,不可胡说。”
  大臣们看到万岁爷看过来那一眼面无表情的眼神,身子吓的一抖,齐刷刷道:“臣等不敢。”
  温婉如听了,眼神示意她三哥不要说话后,又看着目前先前闹声最大的纳兰明珠:“那纳兰大人呢。”
  乾清宫西暖阁,是万岁爷平时私下休息的时候,接待一众大臣的地方,皇后娘娘来这里,还是因为她是中宫皇后,又在此次亲征葛尔丹中立下功劳,不然大臣们早就要说了。
  可即便如此,除了上次万岁爷出去追葛尔丹时,皇后娘娘亲自要去城门口接万岁爷时,大臣们见识过皇后娘娘威严,私下里,皇后娘娘就这么心平气和跟大臣说话,还没有经历过。
  可此时纳兰明珠直面皇后娘娘的询问,无端感觉心跳一快,额头隐隐有冷汗滴落,嘴角努力收紧,慎重道了一句:“皇后娘娘明鉴,微臣没这个意思。都是太子的人这么无理说的。”
  温婉如抬手止住了纳兰明珠继续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他心肝肺都颤抖的话:“本宫知道,那你可知道,是谁在外面放流言,说太子残、暴不仁,有龙阳之好。企图弑君谋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话一说,纳兰明珠身子绷的更紧,来个死不认账:“微臣不知。”
  “不知更好。那有人参你们咒魇皇太子,这事,你可知?”
  她这话一问,本来先前一直死死闭住嘴巴皇太子,忽然就看着温婉如哭了,哭的很大声,然后叫了声:“皇额娘。”
  所有人来都是对他喊打喊杀,要废除皇太子,可是只有皇额娘来,先问咒魇皇太子,还有到处散播太子不仁,太子有龙阳之好这些流言是谁说的,虽然纳兰明珠没有承认,但是皇额娘既然朝他问,说明内心就是明亮的。
  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忽然哭的撕心裂肺,竟然连太子的形象都不顾了。
  众人都有点懵啊,太子爷先前在万岁爷说要废除他的时候,都没有见他掉一滴眼泪啊。现在忽然哭成一个孩子,大家也都忽然想起,太子爷才二十岁,从小就没有母亲,如今忽然面临变故,崩溃也是真的。
  康熙和几个皇子也将视线打向了太子,众人心思各异,但是总体是,太子做错了事情是真的,如今命运如何,全在万岁爷一念之间。
  温婉如走过去,在太子身边蹲下,拿了锦帕帮太子擦眼泪,嘴里也柔声道:“乖,知道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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