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毕竟是如此粗糙的东西,还不干净,极有可能会感染伤口。
到时候......就算她能顺利将断刀拔出,也无法保证伤口不会因为感染而变得更加严重。
左思右想,苏绯色终是抿了抿唇。
看来.....也只有那个办法了!
苏绯色将玉璇玑的衣袍褪去,露出布满伤痕的后背,还有那流着黑血的大窟窿,窟窿里清晰可见未拔出来的断刀,寒光铮铮,触目惊心,叫苏绯色心疼得几乎神魂俱碎。
这么大的窟窿,若不是苏绯色早在马车上就快速点了玉璇玑的几大穴,恐怕玉璇玑根本撑不到现在,早就失血过多身亡了。
苏绯色扫了一眼床边,桌子果然把拔刀要用的东西都给她准备好了,干净的水,赶紧的布,解药,酒精,镊子,刀......
苏绯色的眉眼快速转了转,将桌子留下来的解药一半倒进水里,一半则自己咽下。
只等解药和铜盆里的水完全融合,这才将干净的布放进去,浸透,捏干,小心翼翼的用布擦拭着玉璇玑的伤口周围。
虽说玉璇玑的几大穴位已经被苏绯色点住了,但被苏绯色这么一碰,还是会有少量的血流出来。
而苏绯色就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帮玉璇玑擦拭着,水黑了,就唤桑梓进来换水,不知换了多少盆,玉璇玑流出来的黑血终于变成了鲜血。
玉璇玑早在刚刚就已经服下了解药,所以,现在只需把他伤口里的毒素洗干净即可。
看到猩红的鲜血流出,苏绯色总算松了口气,把染满血的布放回铜盆里,俯身便要去查探断在玉璇玑身体里的半截剑,显然,是要行动了。
桑梓见此,赶紧准备酒精,帮苏绯色烧小刀和镊子,没想到苏绯色却摇了摇头:“不用,把酒精给我就好。”
“恩?”桑梓愣了愣,不明白苏绯色这番话的用意。
苏绯色却没有解释,直接伸手。
见此,桑梓也只得将酒精放到苏绯色手里。
只见苏绯色含了一小口酒精,这才将酒精放到一旁,右手伸出两指头好似镊子,夹住断刀露在皮肤外的部分,另一只手则五指呈一个碗状,凌空罩在玉璇玑的伤口上面,好似要将伤口保护起来。
做好准备,苏绯色便将全身的内力都聚集在了两只手上,夹着断刀的手负责用内力将断刀震碎,而呈碗状的那只手则是用内力护住断刀周围,不让断刀被震碎的时候影响到玉璇玑的伤口。
只听“砰”的一声,断刀应声碎开,却因为外部有苏绯色的内力控制,并没有炸到伤口以外的肉。
见此,苏绯色不禁松了口气,却已然是满头大汗了。
她仔细想过,这断刀又大又锋利,要直接把它从玉璇玑的伤口里拔出来,又不伤到周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内力将断刀震碎,一小块一小块的取出。
因为玉璇玑的伤口已经被断刀撑大了,所以要取出这些小块,有足够的空间不会伤到周围。
可这一点也是有风险的,比如......万一断刀被震碎的同时爆开,碎片炸向周围的血肉,反而会让玉璇玑的伤势更加危险。
所以她在震碎断刀的同时,也用内力将断刀四周护住了。
当然,这个方法也耗损了她不少内力,她如今的脸色,不比躺在床上的玉璇玑好到哪里。
桑梓见此,眼眶都红了,想要上前帮苏绯色擦擦额头上的汗,却不敢妄动,生怕惊扰了苏绯色。
毕竟,苏绯色嘴里还有一小口不知是何作用的酒精。
苏绯色收回手,将嘴里的酒精吐掉,然后......
她竟然要俯身用嘴巴去咬玉璇玑背上的断刀碎片?
见此,桑梓再也忍不住了:“王妃,不可啊,王妃。”
听到桑梓的声音,苏绯色果然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解释道:“这些碎片是肯定要弄出来的,用镊子,容易滑,还不如用手,可用手,又太粗糙太大,唯有用舌头将嵌在里面的碎片勾出,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唾液有消毒的作用,璇玑的伤口......不能再恶化了。”
“舌头?”桑梓惊呼出声,赶紧摇头:“不行,用舌头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您......”
“被划破是难免的,本妃会尽量小心,你......若是不忍心看,就先出去吧,本妃一会处理完了,再喊你进来。”苏绯色这番话,明显是打定了这么做的主意。
说罢,再度俯身。
而桑梓见此,也只得紧咬下唇,不让自己的抽泣声影响到苏绯色。
她知道,这时候苏绯色一定要集中精神,小心更小心才行。
否则,伤到的就不止是玉璇玑一个人了。
苏绯色先用牙齿咬住外面的碎片,嘴巴含住碎片两边,以免抽出碎片的时候会伤到玉璇玑。
等外面的碎片都处理完了,她这才把舌头伸进玉璇玑的伤口,想将嵌在里面的碎片勾出来。
可她的舌头才刚刚探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席卷而来,冲击得她头晕目眩,胃里翻腾。
她从未离伤口这么近过,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用嘴帮人处理伤口。
【作者题外话】:是最帅的暖暖,认识你这么久,这句话最中听!没错,本攻就是这么帅,你就是要越来越爱我,这才符合人间正道!墨虫虫,考试?天哪,难道你元旦没放假吗?jj99_,鸭攻攻?鸭公公?我....只想说,本攻硬着呢!阿哒,新年快乐!木子233,么么哒木子,新的一年,也请你多多关照!单念,哇塞,一点多,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希望结果都是你想要的,不要烦恼,抱抱。
第524章 本妃不累
可这个人是玉璇玑。
她心甘情愿。
苏绯色很快便适应了血腥味,舌头也无可避免的被划破了好几道伤口,满口的鲜血,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玉璇玑的。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苏绯色终于把最后一块碎片从嘴里吐出来,整个人只觉得松了口气,舌头麻木到连疼都没感觉了。
她又快速将伤口清理了一遍,上药,包扎,帮玉璇玑把衣服穿好,直到这些事情都做完了,她才脱虚一般的坐到床边,静静看着依旧昏迷的玉璇玑,唇角轻勾。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王妃......”桑梓见苏绯色迟迟没有开口,赶紧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
苏绯色知道桑梓是担心她,更知道门外还有不少人等着她的消息,于是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门外,示意桑梓让他们进来。
桑梓见苏绯色不愿开口,知道她是伤了舌头,说不了话,顿时眼泪便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脚下却不停歇。
桌子几个守在门外,半天没听到动静,脑神经绷得都快断了。
而桑梓每次开门出来换水,他们都以为是苏绯色处理好了,可每次的结果都让他们失望。
到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有期望了。
没想到桑梓却哑着嗓子:“王妃让你们进去。”
“啊?王妃让我们进去?”般若率先开口,明显有些幸福来得太突然的不知所措。
桌子见此,赶紧接下:“是处理好了吗?九千岁伤口里的碎片都拿出来了吗?”
话都被般若和桌子说了,断云愣了愣,也只得点头附和:“对对对,伤口都处理好了吗?”
“你们......你们还是进去自己看吧。”桑梓说罢,转身便朝屋子里走。
她的态度,不禁让桌子几个心底都打起了鼓。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
伤口处理得不顺利?
想到这,桌子几个也赶紧冲进房间,可当他们看清房间里的一切,还有坐在床边朝他们浅笑的苏绯色,悬着的一颗心便立刻落了下来。
看到苏绯色这表情,就知道玉璇玑已经没事了。
只是......既然都处理好了,桑梓刚刚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
众人疑惑。
可就在这时候,桌子突然注意到了放在一旁,明显没有用过的镊子。
这些都是他常用的东西,所以他很清楚,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
不等桌子多想,苏绯色已然起身,朝他看了一眼,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玉璇玑,这意思,分明是要桌子上前帮她看看,是不是真的已经都处理好了。
桌子会意,赶紧上前帮玉璇玑把了把脉,拧了一天的脸,如今终于可以松开了。
只见他满眼欣喜,扑通一声便给苏绯色跪下:“没有伤及心脉,没有伤及心脉,太好了,王妃,您对九千岁的大恩大德,桌子几个没齿难忘。”
听桌子这么一说,般若和断云也赶紧跪下:“王妃大恩,受般若(断云)一拜。”
说罢,两人同时磕头。
而苏绯色听见这话,强撑了许久的伪装,终于也在这一刻撑不住了。
其实她真的好怕,真的只是故作镇定,毕竟......玉璇玑倒了,这偌大的九千岁府不能没人撑着。
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已。
“都......都起来吧,那玉璇玑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苏绯色知道再不说话不行了,只得强忍着舌尖的剧痛,一字一句,艰难说道。
桌子几个听出苏绯色讲话有异,不禁面面相觑:“王妃,您.....”
“本妃没事......桌子......回答本妃......”苏绯色说道。
她最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玉璇玑。
桌子拗不过苏绯色,只得称是:“奴才刚刚给九千岁把过脉了,如今九千岁身上的毒已清干净,断刀也都拿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晚,便能醒来。”
那就好,那就好。
苏绯色欣慰的闭上眼,在心底默念。
她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桌子见苏绯色这样,又想起刚刚他进门时候对镊子的疑惑,终是忍不住开口:“奴才冒昧,能否问王妃一个问题?”
“恩?”苏绯色挑了挑眉,似乎是好奇桌子想问什么。
“奴才刚进门的时候便发现这镊子不曾用过......”桌子说着,又把目光落到苏绯色的手上。
只见苏绯色已经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了,纤纤十指犹如白玉,半点伤痕都没有。
看到桌子这样,苏绯色立刻明白了他心中的疑惑:“你......是想问......本妃是如何......将璇玑伤口里断刀......取出来的吗?”
尽管苏绯色已经很努力将字句咬准了,可因为疼痛和受伤的不灵活,说出来的话依旧含糊。
好似大舌头。
这几乎确定了桌子心中的想法,桌子猛地转身,不再问苏绯色,而是朝一旁桑梓看去:“桑梓,你说。”
般若和断云虽说不懂医术,却也不至于没有常识,一看桌子这反应,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也赶紧朝桑梓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