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很幼稚。
那完了,这里面的东西都很幼稚。
还没等时霁回话,贺天就已经跳了下来,拉着时霁的手就往前冲,末了丢下来一句,哥,你记得给钱。
贺扬无奈地跟了进去。
游乐项目无外乎不是过山车大摆锤这类,这对时霁和贺扬来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到后来贺扬实在是不想再陪着贺天疯了,等到把他们送上漂流艇之后就坐在了休息的长凳上。
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个卖冰淇淋的小摊,贺扬直接说道:两个冰淇淋。
什么口味的呀?
巧克力和牛奶味的。贺扬将手撑在小桌子上,看着水上飘流的出口走出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麻烦快点儿,人出来了。
先生不要着急,您爱人和小孩还等等一会儿呢,淋了一身水,要自动烘干的。
本来没什么的,照这么一说,贺扬还有点脸红。他拿了冰淇淋就往出口走,正好时霁和贺天也走了出来。
贺天毫不客气地夺过了那个巧克力的,然后把牛奶味的递给了时霁。
时霁没吃过冰淇淋,但是这个的确是香香的。他照着贺天的样子,伸出舌头在冰淇淋上舔了一口,牛奶味的清香顿时溢进口腔。
贺扬俯视下去,正好看见那一截猩红的舌尖,正在舔舐着那一个雪球,小心翼翼的模样,冰冷的表情中透出一些好奇和满足。
头发还有没吹干的,软趴趴地垂下。
操。
贺扬努力将注意力转移。
时霁问道:你不吃吗?
不吃。
小孩子吃的东西我吃什
贺扬一回头,差点和冰淇淋撞着。
时霁举起了冰淇淋,问道:你真不吃?
表情懵懂,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关节,贺扬算是发现了,时霁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呆得可以。
他吃得很小心,雪球上只有两个浅浅的牙印。
贺扬不自觉地偏过头,说道:才玩过水,风一吹又得感冒,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贺天眼巴巴看着时霁,哥哥,那我们要去摩天轮上休息吗?
时霁眼睛还是盯着那一个奶白色的小雪球看,轻轻说了一声嗯。
夜幕已经快要降临,像是特地为了配合摩天轮,天空被调成了美丽的夕阳色,天边缀着流霞和几颗探出头来的星子。
贺天的冰淇淋八百年前就被吃得只剩下了一个筒,没有垃圾桶,贺扬帮他拿着。一坐上摩天轮,贺天心思就已经不在时霁那里,小手和小脸都紧紧地贴住了窗口。
你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你也会救我的。
你哥他又不是神仙,你要掉下去了我真不管你。
噢。贺天认命,乖乖往里挪了一点。
时霁倒没有像贺天反应那么大,只是愣愣看着外头。眼看着冰淇淋都要化掉了,贺扬好意出声提醒,快吃,要化了。
话一说完,时霁又低头呆呆看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贺扬靠着垫子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忽然觉得也还有点意思。
脑袋里比时霁软乎乎了一百倍的小时霁又带着他的小方框出现了,上面写着大大的八个字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我怎么好了?
贺扬无缘无故被人发了一张好人卡,还是习惯性低头对着人的耳尖说话。
尾音上扬,带着些撩人的气息。
时霁没说话,低头舔雪球。头上被人冷不丁地揉了一把他也没在意,就是在贺扬的手离开之后叮嘱了一句,以后不准你揉我头发。
语气非常冰冷的那种!
等贺扬的手挪开之后,时霁就开始梳头发。
他还是低估了他对贺扬的能忍受的程度。
那只手看起来挺温柔的,扛不住他为人恶劣,时霁开始解头发上的小结结。
就在他快要把结打开的时候,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同时耳边也响起了贺天稚嫩的童声。
哥,你蒙我眼睛干什么。
嘘
两位寿星小朋友现在已经可以许愿了。
时霁心中一登,就要转头。
然后耳朵上就痒痒的,被热气燎红。
别动,都说到顶点许愿的时候得闭眼睛。贺扬话音中带着笑意,愿望不能实现的话,我不负责的。
小孩都比你乖,不犟。
突然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进了时霁心里。
是从来没有过的。
手心不自觉地发了汗,时霁紧紧握住了那枚怀表。
冰淇淋融慢慢化,微凉的液体顺着纤细的手腕往下流动,就和那种情绪带来的感觉是一样的,皮肤上痒痒的。
车厢在最顶端停留了几秒钟,等到下落之时贺扬松开了手。
时霁一睁眼,正好就和隔壁车厢里的四双眼睛碰在了一起。
还都是老熟人。
苏清流、彭畅、陈真帅和陆群都在。
苏清流、彭畅和陈真帅表情像是被迫吃了一百万包毛毛虫口味的面包一样惊恐,陆群用手扶额,露出了一个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时霁赶紧偏头看贺扬,发现他正跟大爷一样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发现另外四个人的存在,脸上荡着得意的笑容。
鸡飞蛋打,拳出人伤。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贺扬:?
他偏头寻找真相,可是时霁已经扭过了头,只能看到藏在发里的微微发红的耳尖。
贺扬疑惑。
这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贺天你怎么随便就往人怀里钻?
之后:
呜呜呜呜我易感期了我好难受,宝宝,人家要抱抱。
25.第 25 章
就在贺扬感叹这世道不公的时候,他一抬头又和苏清流等人来了一次足以洗涤灵魂的对视。
嘶!
贺扬放下了二郎腿,坐得好似一座钟。
你们四个大男人,来这儿干什么?贺扬在脑内发问。
彭畅:苏清流说这里新建了一个摩天轮。
陈真帅:苏清流说一个人很孤单,想要我们陪他来。
陆群:苏清流。
苏清流:好吧,是我。
苏清流: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彭畅、陈真帅: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陆群,你说话呀!陆群,你说话呀!
陆群:什么都没看见。
贺扬抹了一把脸,闭嘴吧你们,别误会,什么都没有,今天小天过生日,我们就在路上遇见了。
苏清流:遇见好啊,遇见妙啊,遇见顶呱呱啊!
贺扬直接切断了连接,再偏头,看到贺天在玩时霁的头发尖尖都觉得刺眼。
时间过得快,很快一行人走下了摩天轮。
从原本的两个人壮大成了六个人。
还都是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吸引了无数目光。
贺天抓着时霁的手在前面走,贺扬他们排成一横条在后面跟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贺扬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头,真就碰见。
苏清流、彭畅、陈真帅:嗯嗯嗯嗯嗯嗯,我们知道。
贺扬懊恼地揉了一下后脑勺,对他们的敷衍回应表示强烈谴责。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轨道列车。
彭畅第一个提出了问题,不是说小天的病是先天性的吗?那边,怎么回事?
贺扬偏头看了一眼,贺天正在叽叽喳喳说话,完全不像一个得了先天性情绪缺失和功能性大脑问题的小孩。时霁就坐在一边,静静听他说话。
不太清楚,医生也没说治不好。
陈真帅插嘴,之后正好让小花和你弟多呆会儿,治好了兴许就从医院里搬出来了。
我能麻烦人家么?贺扬皱眉,再说了,我哪来时间照顾他,我俩互相都看不惯。
又来了,哥,你又来了。说不在意,把你弟捧得跟个宝似的。
那能怎么办,他只有我了。贺扬揉了揉从刚刚起就垂着脑袋的苏清流的后颈,到地方了,下车。多谢你们过来送小天。
圣玛丽医院被夕阳铺上了一层橘色的外壳,门口已经有等着接贺天回去的护士。
在松开时霁手后,贺天又回到了那种面无表情的状态,干巴巴问贺扬:哥,什么时候会再来看我?
贺扬愣了一下,蹲下揉了揉贺天毛茸茸的脑袋,放假就来。
什么时候放假?
过段时间就放。
哦。
贺天昂起头颅看向时霁,问道:小时哥哥,你呢?放假了你会来看我吗?
会。
你可以和我拉勾吗?
可以。
拉钩结束后贺天直接抱住了时霁的脖子,贴在时霁的耳边说道:哥哥,天天也很喜欢你。
谢谢喜欢。
时霁学着贺扬的模样在贺天的脑袋上揉了揉。
很快,贺天被护士带进了医院的铁门里。
等到人彻底进去之后,苏清流问道:哥,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贺扬有点想回军部看看那些偷渡者的情况,见苏清流情绪低落,他还是说道:没事,怎么了?
咱们几个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去酒吧喝几杯呗。
贺扬眯了眯眼角,露出一个笑来,行。
在军部,什么都得按照规定来,就算会定点发配点啤酒,那也是调制的,根本没那个味道。唤醒Alpha野性的还得是烈酒。
等到五个人都往外面走出去一截了,他们才突然发现漏了个人。
小花,去酒吧吗?
不去。
去嘛!苏清流表演了一个猛男撒娇。
贺扬在时霁脑中捕捉到了一种名为好奇的情绪,又在心里发笑。
见时霁态度强硬,众人纷纷看向了贺扬。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下,拉住了时霁,说道:想去就去,别装。那儿又不会有人把你给吃了。
*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去酒吧就是图一个热闹、放松。
在彩光交叉闪烁的灯光下是无数扭曲斑驳的人影。时霁跟着贺扬走在里面的还有点发晕。
借过,借过一下。
时霁用一种探究性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里面的人和事物,到了吧台之后就被贺扬压着坐在了椅子上。
请问各位先生要些什么?
声音在狂热的音浪中变得支离破碎。
苏清流是来这儿的老手,他二话没说点了六杯最烈的。
酒保正在他的电子屏上记录,然后就被人打断了光脑思绪。
贺扬:这杯换成饮料呃低酒精的。
说完之后,贺扬感觉时霁的精神力终于放松了下来,凑近问道:怎么这么多没去过的地方?
光影打在两人的脸上,制造出暧/昧的误会。
时霁学着贺扬的动作,贴近他的耳朵,而贺扬也低头方便时霁说话。
人太多了会头疼。
现在?
小时候。
会想控制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个场合,还是因为贺扬的信息素味道相比于以前更加浓郁,时霁放松了一些。他咬了咬吸管,说道:被迫接受他人的思想和感受会是一件很让人不高兴的的事。
辛苦你了。
贺扬用杯底轻轻碰了时霁的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伴着酒杯内被溅起的水浪,时霁心中一悸。捧着他的那一小杯慢慢吸,甜味中伴着一些酒精的辛辣味道,有些新奇。
之后,苏清流他们跑去舞池,卡座上只剩下了贺扬和陆群。过了一会儿,一通电话把陆群叫走了。苏清流继续约贺扬去舞池里,贺扬拒绝。
时霁脑袋已经有些发胀,问道:为什么不去?
我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时霁一开始没说话,后来又说道:你想去就去。
贺扬偏头,看到了一截打在时霁侧脸上的红光,问道:那我真去了?
你问我干什么?时霁防备地往后一躲,眼睛也变成湿漉漉的模样。
贺扬已经站起身来,把他的扣子松掉两颗,淡淡说道:征求我的Omega的同意。
他一说完就走了。
时霁突然就愣住了,明明知道贺扬他这个人恶劣,可是听到这么一句后时霁还是觉得脸上发热。
等看不到贺扬之后,时霁照着地上的光标默默走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相对于外头还是安静,时霁忽略了那些在门口接吻的人走近了洗手台。
在更加明亮的光线下,时霁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甚至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跟着贺扬来了这儿。冰凉的水柱让他暂时清醒了一刻,他打算离开这里。
一阵压迫感忽然从背后袭来。
时霁的呼吸不免急促了起来,像是有人用信息素以一种挑逗的姿态在不断触摸着他的神经。
时霁回身,正好看到了一个身材健壮的男性,看样子是个Alpha。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可他故意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却没有他的话语和面孔那般和善,一直再不断地靠近那个看起来就很美味的Omega。
时霁已经握住了袖中的小刀,只要这个Alpha再靠近他一点,尖刀就将刺穿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