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小滑头啊。”
吴欣怡打了个哈欠,当然是在面纱之下,别人看不到。廖家大院门口的闹剧已经不能再吸引他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李洛阳能够写两个故事出来解解馋。
“区区一个张家肯定不是对手,没看头。”祝东河附议,两人静悄悄的下了屋顶,正如他们静悄悄的上去,不带起一块瓦片,不惊动一个瓜众。
李洛阳当然还是要去衙门的,他要去看看张小花究竟怎样表演,同时也想看看刘廷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公堂里,刘廷穿着官府端坐于桌案之后,桌案前七尺外,李宝山和张小花在焦急的等待,县衙大门之外则是被李宝山带来的人和瓜众们拥堵的水泄不通。
“让开让开!”
张炯粗暴地撵开人群,李洛阳则是从容通过,一些已经知道部分情况的瓜众再向李洛阳挥手,纷纷给李洛阳打气,极少有相信李家村人说的那些话——开什么玩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跟绿林人物有联系?你们当绿林是李洛阳开的店,他爹是掌柜?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一面走一面拱手的李洛阳看起来更像是张炯等衙役保护的重要人物,那风范让回头瞥了眼的张炯气的直锉牙,心中暗道一会儿看你还嚣张的起来不。
“嫌犯李洛阳带到~”
走进大堂后张炯拖着嗓门算是交待了任务,就赶紧照规矩退到一边,看场子。
“见过县令大人。”
李洛阳笑眯眯的向刘廷拱手,刘廷虽然不方便露出笑容,但他看李洛阳的眼神很柔和,微微颌首后刘廷将惊堂木举起轻轻一敲,“苦主被告皆到,升堂。”
没有什么“威武”或者是“贪污”的喊声,那些都是影视作品需要弄出来的排场,其实一个县衙管理的事情那么多,谁能闲到那种程度?况且眼下只是初审,如果不是死了人,甚至可以当成一场协调会,大家四四六六讲清楚事情说不定就了结了。
“大人,民妇张小花,状告李洛阳串谋绿林人物杀害我全家。”
张小花倒是聪明,一来就先声夺人,她怕是也知道在公堂上要多用些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之前就使劲儿揉过眼睛,至少看上去很像是个伤心欲绝之人。不等李洛阳开口,李宝山也跟着上前向县令拱手,“大人,李家村正宝山可为张小花作证,那谋害李平武之人乃是李洛阳所邀。”
“李洛阳,你可有话说?”
相比起影视作品中公堂上双方的唇枪舌剑不同,真正衙门审案之时哪有如此精彩,不过就是双方各自提出说法,列举证据,最终就是县令大人判罚,若是结果有一方不服的,那也可以上诉,但前提是你要有人,有钱,有背景。
若是三无人员那就老老实实的遵照大人的判决执行吧,不然吃苦头的肯定是你。
“大人,草民当然有话说。”李洛阳也是先向刘廷行礼,礼貌还是得有,跟着他才转身怒目面对张小花和李宝山,“你们这是诽谤!”
“诽谤?”
“你敢否认?”
张小花和李宝山反应迥异,却没发现刘廷皱了皱眉头,他刚刚是叫李洛阳说话,可没让张小花和李宝山开口,两人此举无疑是对他的不尊敬。华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互相尊重,官场上尤为看重,刘廷虽然官阶不高,但这些地方还是看的挺重的。
面对张小花和李宝山的咆哮,李洛阳虽然寸步不让但也不开口反驳,只是用眼角余光观察刘廷的反应。
“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小贱种,没人管教就不学好,跟那些绿林人往来密切这些事情李家村谁不知道?当初你哥哥就害死了我儿子,现在你害死我丈夫,你们一家都是恶人,要遭报应的啊!”
“李洛阳,不是我说你,过去你还算有点品行,但自从离开咱们村子你就开始不学好,听说你在县城里还写什么怪里怪气的书,不好好读书以报效皇上,报效朝廷,就知道钻进钱眼里,你对的起你死去的父亲么?”
因为李洛阳和刘廷都没开口,张小花跟李宝山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说的很开心,两人浑没发现桌案之后的刘廷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况且就算是他们看到,怕是也会以为刘廷的怒气是针对李洛阳而来的。
“住口!”
惊堂木重重拍下,刘廷的一声怒吼让张小花和李宝山的唾沫星子翩然落地。两人难掩脸上惊容看着刘廷,而刘廷黑着脸也在瞪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聋?没听见本官让他说话么?”
“大人,我等”李宝山觉得有些委屈,他是听见了这句话,可刚刚明明是李洛阳自己停下来不说了,他没有抢李洛阳台词的意思啊。
“你等什么?就算李洛阳说完了,那你们有没有给本官说话的机会?有没有听到本官让你们说话了?目无尊长,要不是念尔等是妇孺老弱,就该打你们的板子!”
“大人息怒,是我等错了,大人请息怒。”李宝山咽了一口唾沫,赶紧弯腰鞠躬谢罪,张小花原本是不肯的,她在安宁县也算是跋扈惯了,可这个时候李宝山不敢让她发挥,不住的向她使眼色。
“哼,若有再犯定不轻饶。李洛阳,你可说完了?”
“大人,草民自从来安宁县后,向来遵纪守法,在县学更是兢兢业业,从不曾拖延学业,这点胡教谕和各位助教都可以为草民作证,什么跟绿林人士往来,这是对草民的诽谤,还望大人明察。”
“嗯,好。”刘廷捋了捋颌下长须,转向仍旧呆滞紧张的李宝山两人,“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大人.李洛阳此子狡诈非常,还请大人不要听他一面之词。”
“正是,那歹人在杀害我丈夫时,民妇亲耳听到他口口声说是李洛阳雇他的,起因就是为了那些地契。”张小花也跟着林宝山点头,却不料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原本她是不想提及李平武和李洛阳之间那些田产纠纷,可惜一时半会儿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地契?”刘廷没有漏过这个重要的细节,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