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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小少爷终于还是没忍住听信了损友的馊主意。
  拧开门的一瞬间,沈琛后悔把钥匙给了他 ,不为别的,怕他把他家给烧没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陶家少爷是从未进过厨房的,在他记忆里,陶恂唯一一次动手做饭是因为春游,然后好好一个春游险些成了救火现场。
  火星四溅,从堆砌的石灶台开始烧起来,油刚下锅便全部喷溅而出,他被少年一把拉住压在身下,身后滚烫的热油溅了少年一整个背,春季单薄的校服下白皙的皮肤被全部烫伤,一个月都不敢随意穿衣裳。
  ——当年的记忆纷至沓来,走过漫长的河流隐约可以窥见当初未曾明白的一点真心。
  ※※※※※※※※※※※※※※※※※※※※
  陶恂十五岁就开始摸车,后来玩过赛车,断胳膊断腿都是家常便饭,后来被沈琛吓了一次就金盆洗手,但可能是习惯问题,平时开车都跟漂移似的,擦着进牢的线跑,只有跟沈琛坐一辆车的时候宛如龟爬。
  许四因为这个问题吐槽过他,他骂了一句废话。
  “你爱的人坐你身边,你也不敢开快。”
  他低垂眉眼,坦坦荡荡,声音却无端温柔。
  被秀了一脸恩爱的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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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陶恂做饭废材一个, 沈琛看着那半生不熟胡萝卜抽了抽嘴角, 最后还是沈琛接过了手。
  陶恂就只能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打下下手, 好歹没把房子烧了。
  其实挺不能想象沈琛做饭的样子的, 那样一个冷淡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做人做事都苛刻挑剔,动手切菜的手法却娴熟利落,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截修长的胳膊,肌理分明, 骨架匀称,哪怕是动手做菜也丝毫没有尘烟味,动作都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跟陶恂关个水都手忙脚乱完全不同。
  最后饭菜上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四菜一汤一荤一素,里面就一个西红柿炒鸡蛋是陶公子做的, 其他的全部进了垃圾桶。
  碍于情面沈琛第一筷子动了那道西红柿炒鸡蛋,中规中矩没到黑暗料理的程度,顶多就是西红柿太老, 鸡蛋太腥,里面夹杂了一点蛋壳而已,不过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陶公子就不必苛求了。
  ——实话说,这如果放外面在沈公子面前也是进垃圾桶的, 他那样挑剔洁癖的人, 看见蛋壳的一瞬间恐怕就能冷脸。
  陶恂就忐忑的在餐桌旁边坐着, 等待结局。
  沈琛看着他许久,突然皱眉问了一句:“你高中是不是给我做给盒饭?”
  这话问的突兀,陶恂一瞬间怔住,然后恨不得拔腿就跑——为什么琛哥记性这么好?
  ——绝对的黑历史了。
  其实倒不怪沈琛记性好,而是这味道确实让人记忆深刻。
  沈琛高中风云人物,曾经俘获的少女芳心不知凡几,盒饭这种东西每天不间断的送,他没有吃其他人东西的习惯,绝大多数都是被陶少爷处理的结局。
  但他曾经也是吃过一盒的,陶公子眼巴巴瞅着他半天才给,说是他朋友代为转交,他那时候欠陶小少爷不少人情,所以破例吃了一次。
  ......从此更加坚定了不吃其他人送的东西的习惯。
  那盒盒饭是被陶恂亲手扔进垃圾桶的,一脸风轻云淡,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再后来陶小少爷突发奇想报过一段时间的烹饪课,可能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沈琛只记得他一手的创可贴 ,后来被他家老爹以考试不务正业为由逮回去骂了一顿才作罢。
  回忆戛然而止,沈琛端起旁边的水杯就着温水将鸡蛋咽下去,垂眸道:“还好。”
  于是陶恂就高高兴兴的自己夹了一筷子。
  “......”
  他简直觉得自己委屈了沈琛。
  又莫名有点好笑,当初女同学给沈琛送,后来他也送,太难吃了,四年过去了,连沈琛自己都会做饭了,他做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难吃的要命,最后还是逼得琛哥亲自下厨。
  凭良心说话,沈琛真的是上的厨房下的厅堂,打得了群架管得了公司,哪怕什么都不做单单只是站在那儿都是一副赏心悦目只敢远观的名画。
  ——比起沈丛那个蠢货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所以怪不得那么多人盯着他,甚至能不要脸面追到公司里面来。
  “琛哥,你说你这么好的厨艺,以后得便宜谁啊?让你给人洗手作羹汤?”
  沈琛洗手的动作一顿,假装未曾听见某人略带酸气的口吻,沁凉的冷水划过骨骼,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他眸色微深,像是哂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
  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
  ——这货果然是没好好念书。
  他学着做饭其实算得上是生活所迫,当初在国外过的窘迫,又不熟悉外国饮食,不得已自己学着做些,而他向来又对自己要求严苛,做事力求尽善尽美,所以才能上得了台面。
  他本身排斥性很强,这些年其实也就做给陶恂尝过两次而已。
  手上的凉水用毛巾擦拭干净,刚刚做过饭后的厨房已经被一脸郁闷的青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水渍都看不见。
  做过饭的屋子飘散着些微的油烟味,被夏夜的风裹挟着吹散,却像是多了一丝烟火气。
  他一个人住着的时候所谓的家也就是个停驻的地方而已,换一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多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不同。
  他从不是眷念归宿的人,可有时候也会觉得兴许有人等待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他母亲等待的结局太过于凄惨,让他在余生都对所谓感情保持嘲讽和远离的态度。
  接下来的日子倒还算得平静,周语凝依然锲而不舍的围追堵截,但她本身境况也好不了多少,她不肯放弃沈琛,沈丛也并不放弃她,看着倒是好大一场戏。
  陶恂偶尔有时间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做菜,但他越来越忙,时间其实也不多,陶家的事多到他有些无法骤然承担。
  沈琛是在夜里收到消息的,那边是一个酒吧老板,压低声音跟他说:“沈少,您有时间过去一趟吗?陶少爷在这边恐怕有点麻烦。”
  自从前面打了一次那个渣男差点被讹后陶恂已经听话许多,现在已经连酒吧夜店都少去,再次接到这样的电话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冷静的下床穿上衣服,拿过了柜上的领带后利落答复:“好的,我会尽快赶来。”
  在去之前他一直以为是陶恂惹了事,毕竟前面多少次但凡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无一不是陶少爷又犯浑惹事,没人辖制得住的时候才迫不得已让他过去,但这一次却恰恰相反。
  陶恂没惹事,却偏偏有事惹上了他。
  他过去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酒吧夜店热闹的时候才刚刚开始,经理连忙过来亲自领着他过去,一脑门的汗,只差哭出来的表情。
  包厢外面歪歪斜斜的站了两个男人,不怎么拿正眼看人,看见他过来斜了一眼,懒懒的开口:“识趣点自己走,今天这间有人包下了。”
  沈琛未曾理会旁人乱吠,只对经理低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经理连忙陪了个笑,却也只敢站在外面,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敢偷偷提了一句:“沈少,今天新来的一位似乎有点身份,是个不太好惹的人物,陶少被堵在里边——”
  他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就开了,里面烟熏火燎的,呛人的烟味让他不自觉皱眉,里面吞云吐雾的人似乎笑了一声,声音低沉。
  “沈二公子,久仰大名。”
  这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沙哑,又透着一股悦耳磁性,属于极动听的音调,沈琛站在原地没动,像是被什么盯在了原地。
  须臾,他抬起头看向包厢里面。
  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姿态放松,长腿交叠,白衬衫外搭了一件薄毛衣,跟那鲜明悦耳的声线截然不同的是他的脸,一张平平无奇甚至于显得寡淡的脸。
  无数人会因他的声音惊艳,而后因为他的容貌失望,哪怕是再好的衣裳落在他身上都失去了原有的风华。
  平平无奇的五官只能说是端正,唇厚而宽,脸却偏于瘦削,突兀的骨相仔细看的时候会觉得奇怪,然而平时相见不过是淹没于人海,再不会看第二遍的寡淡平常的面貌,只有眉眼深处是一片深藏的暗沉。
  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沈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语,所有冷静和准备全部突兀卡在了喉咙里。
  ——就像是被卡住了命运的咽喉,让他由灵魂深处生出一股寒意。
  ——恐怕没有任何人对上辈子直接杀死自己的人还能保持冷静。
  他性格再阴沉冷静,说到底只是一个人。
  一个拥有喜怒哀乐也会心怀恐惧与怨恨的人。
  更何况那是——楚瑜。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升起无与伦比的暴虐情绪,就像是恐惧噩梦多年,而今终于在摆脱的边缘徘徊,噩梦突然落进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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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楚瑜。
  这对于沈琛来说是刻进骨血里的名字, 除了陶恂外最刻骨铭心的名字,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陶恂是怎样死在深秋的码头, 而他是怎么在无尽的深海中彻底淹没。
  有那么一瞬间,沈琛真的有浑身血液都凉透了的窒息感。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而已,哪怕心中惊涛骇浪波涛汹涌面上却仍然是波澜不惊, 这种伪装已经熟稔到快要长在他的脸上, 却还是被静坐的人稍稍看出端倪。
  楚瑜的目光并没有什么避讳,相反的,近乎打量的审视了沈琛一遍 ,那目光绝对算不上友善,却也并非恶意,只是漠然的,仿佛在看什么待价而沽的货物的薄冷。
  而后才站起身来 ,露出一个松散的笑意:“来京都的之前就一直听着老爷子夸赞沈公子,早就想认识一下,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样巧——沈公子如果瞧上这包间, 不如一起过来喝一杯?”
  这人五官并不出众,平平无奇到泯然众人,在沈琛深刻俊朗的面目间便显得略落下风, 然而周身的气质却并不输于沈琛。
  相反的,竟隐隐与沈琛有两分相似, 一样的锋芒极锐, 却又被收敛的极好, 只是比沈琛骨子里透出来两分凶气, 当然掩藏的极深,若是沈琛当真还是当初那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绝计是不可能看出来的。
  ——他活过了两辈子才能探知到的危险,而这位却是实打实的二十出头就能掩藏的滴水不漏。
  因为是在酒吧里,并没有刻意卧手,只是端起酒杯稍稍示意 ,姿态闲适安逸,没有半分不妥。
  酒吧里灯光暗沉,沈琛心里千头万绪,其实也不过只是几步距离,却并没来得及走近,剩不到两步的时候有人从门另一侧过来,压低声音喊了一声:“琛哥——”
  仅穿着一件粉紫暗纹的衬衫,脚步匆忙的挡在他身前位置。
  陶恂对他们电光火石之间目光的交锋并不了解,他站在沙发另一侧,听见声音过来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偃旗息鼓。
  但他明确的知道他不喜欢那人看沈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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