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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诉陶恂沈琛相亲,害陶恂从围墙上摔下来,电话刚打了一半陶家大哥就过来了。
  电话被迫外放,许四挂了电话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陶器依然绷紧的嘴唇,倒是奇怪了一下。
  陶器比他们大几岁,小时候就是他们这一辈的大哥,跟这个搞笑的名字不一样,陶器待人做事成熟稳重跟他们跳脱不经事的性格完全不同,现在在陶家科研部门里面做事,没管公司的心思,看起来像是大学老师一样文质彬彬。
  ——陶家的通病就是都宠着陶恂,连陶器也不例外。
  陶恂因为性向的问题不知道跟家里闹过多少次,大学了还差点被他爸揍一顿,但到最后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以前除了他和林朝没人知道陶恂是什么心思,就是他们也是因为些意外才清楚,这回跑了几千里就为了陪着沈琛才让陶家终于把这个儿子的心思摸清了。
  许四送着陶器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陶哥,你别怪我话多,我就说两句,陶恂这些年也不容易,沈少这些年不在他过的什么日子什么样你也清楚,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反正陶恂这性向也掰不回来了,你们要不就别拦着了,让他自己去,到时候有沈少看着,你们也能省不少心。”
  ——除了沈琛大概也没人管得住这混世魔王了。
  陶器没不置可否,半响才动了动嘴,叹了口气:“再看看吧 。”
  许四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行,过两天就是小姑娘的满月酒了,我到时候喊陶恂一起过去。”
  陶恂刚刚从家里跑出来,现在可能还在僵持,跟他一起回去也免了不少麻烦。
  陶瓷满月酒的时候陶恂果然跟着回去了,沈家当然也是递了请帖过去的,过了年节沈昌民开始忙碌起来,没那个时间过去,所以来的是刘思丽,带着从外地赶回来的沈丛。
  ——沈琛没来。
  外人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了,沈琛自从回国后就一直很受陶家照拂,他公司里陶小公子占了不少股份,跟陶家关系一直不错,没道理不来 。
  陶恂自小受宠,回来就被陶夫人敲了敲脑袋都没上手打一巴掌,陶之行看着他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凝重的气氛终结在小孩子哇一声大哭里。
  陶之行手里事情繁多,嫂子和陶夫人得赶着去照顾小宝宝,老爷子作息规律已经睡下了,所以满月酒结束的时候他大哥拉着他在园子里散步。
  “还是回来住吧 ,总住人家家里也不像样子,回来多陪陪爷爷,老人家挺想你的。”
  “嗯,”陶恂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有点摸不清楚家里人的意思,“今天看见范医生上楼,爷爷最近身体不好?”
  “没什么大事,就是老了关节不舒服,你回来多陪陪他,老人家就高兴了——刚刚过完年,爸最近也忙,你没事别去烦他,你这事儿他气还没消下去。”
  陶恂默然点头,他爸其实也就骂的狠而已,不会过分,毕竟他还有老爷子和他妈护着,总不可能打死他。
  停了停,陶器转开这个不太舒心的话题:“你公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琛哥不放心我,平时帮着我一起,最近饭局去了不少,也签了些人,已经开始慢慢运作起来了。”
  提起这个他刚刚还闷闷不乐的语气就轻松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头一次事业自己做成一件事,事业起来,还是因为不经意间提到的那个人。
  陶器眉眼有松动的迹象:“嗯,别太靠着人家,你一个大男人有点出息,自己的事业认认真真做,自己要有主张,如果有事儿来找我,我帮你也是一样的。”
  “找你干什么......”陶恂下意识的撇了撇嘴,然后愣了一下:“哥,你准备进公司?”
  他哥学历高,一生四平八稳的,不喜欢商场沉浮所以在公司里搞技术研发,家里也没勉强他,现在三十多了突然说进公司他难免有点不可置信。
  “嗯,”陶家大哥点了根烟,半开玩笑似的笑了笑,“谁让你不争气不是个姑娘,招不来一个上门女婿,我不得赶鸭子上架啊。”
  陶恂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气笑了:“这事儿还能怪我啊?你有本事去怪爸妈怎么不给我们生个妹妹。”
  陶器嘴角跟着一抽,没好气的笑骂:“臭小子。”
  又零零碎碎聊了一会儿,陶器才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以后多长点心眼,你年纪不小了,家里毕竟不能护着你一辈子,你要懂点事了,别老惹爸妈生气。”
  他絮絮叨叨念叨个没完,陶恂也就勉强听两句,小花园褪去白天的的喧嚣热闹,冷的可怕,正是冰雪消融的季节,夜风吹的冷的让他有点哆嗦。
  “行了行了,大哥你怎么有了女儿就跟老了几十岁一样,以后小瓷得嫌弃死你。”
  ——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听完回去给沈琛打电话,过年后他提防着相亲的事儿一直黏着沈琛,好在公司的事情确实不懂,有正当理由,后来黏久了就越来越分不开,今天回来就一天忍不住心里痒了。
  电话响了两声才接通,那边声音有点沙哑,低沉暗哑带着点醇厚且诱人的鼻音:“陶恂?”
  沈琛的声音惯常都是冷静锋利的,从来没有这样舒缓低哑的时候,陶恂被撩的心尖都颤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半响才听出不对:“琛哥,你喝酒了?”
  沈琛按了按眉心,他喝酒容易头疼,只是模糊应了一声。
  “你在哪儿?身边有人没有?”陶恂不自觉皱眉,因为沈琛不太喜欢喝酒,平时他和沈琛一起出去都是他挡酒,商场上难免应付,但沈琛向来极有分寸,很少喝醉过。
  “没事,小郭开车,”沈琛闭着眼,微微抬起头,小郭马上把车窗放了下来,外面冷风吹上湿热的额头,终于好受了一点。
  把头往后稍微靠了靠,声音也带上两分隐约的上扬:“我刚刚要到了十四隐居的地址。”
  于是陶恂的心情跟着一块明朗起来。
  十四是个作家,以前不叫这个名,笔名取的诗情画意,十四年不为人知,受尽了各种心酸苦辣,后来突然因为一个漏子被送去评奖,然后就跟老天爷突然看见他一样,两年内不断斩获国际大奖,于是广为人知功成名就。
  他为了不忘自己过去十四年受过的苦,改了笔名叫十四——满满的嘲讽。
  就跟他的文一样,搞笑里充满了辛辣的嘲讽,但手握国际大奖,国民度又高,从来不缺人想将他的书影视化。
  大概文豪都有怪癖,这位就喜欢在各种深山老林里面隐居。
  沈琛对文学不感兴趣,但他知道这一位的手里的书改编电影全部大卖,三部电影下来票房过了五十亿,这哪怕在几年后都是当时电影市场的奇迹,也是足以令任何人眼红的利益。
  ——他想先一步要到版权。
  挂电话的时候陶恂先说了晚安,然后等着他挂电话,他觉得头有点疼,嗓子也干燥,声音低哑的回了一句晚安,这么温情的话不适合他说,大概是今天实在喝的有点多,况且是这样喑哑的语气。
  陶恂咬着牙冲进浴室,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现在不在沈琛身边,不然就能靠近听他这样喑哑的声音,但他怕自己失去控制,去拥抱或者去亲吻——
  他有点喘,靠着镜子,眼睛里都泛上一层薄薄雾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把近距离这么听琛哥说话的小郭打一顿。
  而对此无知无觉的小郭只觉得老板声音有点哑,可能是感冒了,要不要他去买药。
  ......对人不同,感觉天差地别。
  这位文豪隐居号称居无定所,但在信息发达的时代找出来还是不难,难就难在他喜欢跑——
  陶恂的公司刚刚起步,一开始是从投资起来,在不少剧里注资做金主,打着陶家的架子狐假虎威,所有人都觉得小少爷就是出来玩玩,也就顺手卖个面子,但没想到人眼睛还挺毒,投进去的不说大赚,至少没亏过。
  不管哪个圈子应酬都多,沈琛挪时间挪了快三个月,等终于有时间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夏。
  张博丛又是一次鬼哭狼嚎,老板总能找到时间出去出差,他就只能苦哈哈的在公司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应付一堆人精。
  ——当然最后也只能迎来老板又一次无情压榨。
  陶恂刚好去因为一次投资的事去其他地方出差,因为想回来想的快疯了熬夜谈完,结果隔天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人,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在手机上看见信息,出差了。
  他突然有点不太喜欢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他以前我为所欲为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琛哥去哪儿他都能跟着,现在就不行。
  他只能从电话里听听声音,哪怕想的抓心挠肝。
  沈琛这一躺走的着实远,下了飞机还有三个小时的汽车到镇子,里面的路还没开发,得自己找车进山,最后还要爬一段山路。
  来之前他只知道偏僻,但没想过竟然偏远到这种程度,走路走了一个半个小时,天上下着小雨,雾气朦胧,一开始还打伞,后来只觉得麻烦——伞老是勾上旁边的树枝。
  看见人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九点,身上湿透了,连手机都湿淋淋的。
  进去了才发现里面是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因为太偏僻了找不到民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幸好带他进山的向导跟里面几户人家认识,好不容易给他说成了一个借宿的地方。
  陶恂掐着他晚上睡觉的时间打电话过来时,他刚刚用木盆洗完澡。
  借宿的这户人家家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下两个老人家,陶恂在那边问他行程顺不顺利,累不累,今天看天气预报似乎有雨,那边冷不冷 。
  身上的湿衣服穿着不舒服,他抬手把袖子挽上去,随意回答:“还好。”
  ——不愿意多说。
  然后就听见老人家的声音传过来:“年轻人穿湿衣服容易生病撒——这是我儿子以前穿的衣服,你拿着,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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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早上更的,结果醒来就已经下午,我的作息真的是……周末让人颓废
  最近突然就好想写各种温馨情节磕糖,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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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山里湿气重, 被褥不太干燥, 隐隐还有些奇怪的霉味, 然而借住在别人家里也没得嫌弃,晚上两位老人家睡的早, 为免打扰老人家休息,沈琛也只能早早熄灯。
  手机还有一半的电,灯是老式的电灯泡, 已经被熏的边缘发黄,屋里一片漆黑,窗外聒噪的虫声清晰可闻。
  沈琛算不上养尊处优,平时虽然忙也从没疏过锻炼身体, 但爬了两个小时的山,山路崎岖陡峭,说不累是假的, 两条腿都有些微的抽疼。
  但难受的还是身上的衣裳,他来的时候从没想过这里竟然这么偏僻,又恰好赶上大雨, 仅带着的行李不是打湿就是没拿进山,今天的衣裳刚刚换下来, 只能穿老人儿子留下来的衣服。
  ——他有极其严重的洁癖。
  沈家虽然对他算不上好,但那样的家世还是让他保持了应有的整洁干净, 他对东西的贵贱并不太过在意, 但必须干净。
  老人的儿子常年在外打工, 家里的衣裳放了快一年没穿过, 边缘都有些磨损,沾着不知怎么形容的霉味和酸味——不是嫌弃,旁人的好心他自然清楚,而是难受。
  这一夜过的算不上太好,好不容易忍到天亮睡下时老人家已经起了,他浅眠也就再睡不下去。
  山里还是最原始的柴火,灶台用石砖严严实实砌起来,两位老人家年过七旬,他上去搭了把手,以前没上手过这些,帮忙做事的时候难免还有些生疏,好在没做错事。
  沈琛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也确实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当天上午就让找了人领着他去寻人。
  这位喜欢隐居的文豪并不只是嘴上说说,从寨子里还要爬两里多山路到山顶,建的不算简陋,虽然远离城市但难得建的雅致,是寨子里少见的二层楼,旁边就是山溪,别有一番风流。
  沈琛对这种没有实用性的房子毫无好感,因为山间这个时候蚊虫多,在这儿住一晚上大概能被蚊子抬走。
  几乎没什么意外的被拒之门外,原因是来的太早,还没睡醒。
  二楼的磨砂玻璃啪嗒一声关上,带路的向导摸了摸鼻子,笑的有点无奈:“可能是还没睡醒,他起的一向晚。”
  向导以前也是在外打工的,最近几年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回来照顾,是村子里少有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也是村子里少有喜欢出去走动的,平时村子里有什么想要带的东西都是他出去帮忙带进来的,包括这个性格古怪的所谓旅客,所以算得上熟。
  沈琛按着眉头,看了看头上高升的太阳,他昨天睡的不算好,这时候被蚊虫在耳边嗡嗡的叫头疼的越发明显,不由得按了按眉心。
  “回去。”
  不自觉用了生冷的语气,好在向导觉得是刚刚吃了闭门羹心里不高兴,也没多做计较。
  雨后的山路湿滑,沈琛也走的不太顺畅,下山的路上手机响了响,是陶恂,接起来的时候里面却只听见模糊的声音,然后是滋滋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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