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桂芳松口气,同时也松开了梁汉森。独孤寒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头,说:
“你在妙儿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及。”
“那是自然。”梁汉森骄傲的说完,转身回了炕边……
……
偏房内,齐妙跟齐雨泽面对面的坐着。婆子端来了茶水,然后躬身退下,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齐妙口渴,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放在那没有管。
齐雨泽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手指轻敲着桌面,看着她沉稳的道:
“你我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何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初为兄对你下毒?”
齐妙放下茶杯,看着他平静的点头,说:
“这个理由不够吗?”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我亲妹妹。”齐雨泽为自己辩解。
齐妙冷笑,长叹口气看着他,说:
“不管是不是你亲妹妹,你给女子下那种毒,你可知若不是恰好独孤寒在那,如今我已经是一堆白骨,到现在跟爹娘团聚了。”
“我……”齐雨泽语塞,难受的点点头,说,“的确,是我对你不住,当年的所有都是借口,我欠你一个道歉。”
说着,齐雨泽站起身,双手抱拳,恭敬地九十度行礼,说:
“为兄错了,替自己曾经做的所有的事儿,向你道歉。胞妹,对不起!”
齐妙听到这声“对不起”,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应该是血缘关系,毕竟他们俩的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
她原以为他会固执、不道歉,没想到如此痛快就说出了口。
那刚才在屋里,那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齐妙木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就那么九十度鞠躬,丝毫没有摇起来的意思。
她心里清楚,这是逼她出手扶人。只要她动了,那么就说明……
理智上告诉她不可以这么做,可偏偏——
“起来吧。”
齐妙终于还是出手了,伸手把人扶起,淡淡的又说:
“其实……你也不容易。当年家里变故,你相信他受了蛊惑,我……”
“说到底,你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齐雨泽轻叹口气,把眼前的丫头拽到跟前,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又说:
“你长得……真像父亲!”
这话齐妙听不少人提过,虽然她无缘见到父亲,可所有人都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很是满足。
“幸好那小子答应我,此生只有你一个。不然……呵呵!”齐雨泽摇头,脸上的表情倒有几分庆幸。
齐妙撇嘴,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各人有各人的缘,我就是好命,抓到一个视我如命的男人。”
“……咳咳……”齐雨泽忙用手捂嘴,轻咳两声。
这丫头倒是真不谦虚。
齐妙瞅着他,重新坐回椅子,抿唇着说:
“你跟我交个实底儿,我二伯父还能有几日?”
齐雨泽没有说话,但是在她面前比划了两根手指。
两天,只有两天?!
齐妙单手扶额,十分伤感。
“我不明白,当初你们在七家屯,那个梁庐对你们一家并不是很好。”
齐雨泽的话让齐妙“猛”地抬头,随后看着他,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
“当后来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查过。”齐雨泽没有隐瞒。
曾经的事情如果倒退时间,他自然不会那么做,可偏偏史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
齐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形,一直都躲避着他的目光。那种慈爱、疼宠的眼神,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负担。
轻咬下唇,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
“那个……你现在在这边,白狼那头怎么处理呢?还有,那些事儿……”
“所有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你只要记得,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齐雨泽说完,突然伸手握着她的素手,郑重的继续又道:
“为兄把你弄丢一次,断不会再丢第二次。不奢求你对我像对梁汉森那般,但只希望你用心去体会,我们是血亲。”
齐妙看着如此严肃的齐雨泽,想了一下点点头,抽出自己的手藏于背后,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都需要时间。所以……慢慢来吧。”
“好。”齐雨泽点头,但是眼里是有些失落的。
自己的亲妹妹不认他,那种滋味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
齐妙起身打算回去,走到门口没有转头的继续又道:
“既然你都说了,不会再把我丢下,日后做什么事儿都要注意安全。齐家,靠你顶门立户、传宗接代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齐雨泽蓦地站起身,想要开口,人却已经走远。
心里暖烘烘的,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真实、舒适。
“恭喜了,用不了多久兄妹就能团聚了。”百里银尘满眼血丝的站在他身后说着。
齐雨泽扭头看着来人,深吸口气,道:
“去做你该做的吧,日后……我用不到你。”
“真打算过河拆桥了?”百里银尘反问。
齐雨泽仍旧一脸坦然,看着他微微颔首,说:
“早告诉了你,你要的在下给不了。”
百里银尘几步来到他面前,刚要伸手却被躲开,无力的开口道:
“我只是……我想要陪在你身边!”
“我不需要!”
第749章 交代
李紫玫跟李子台到的时候,梁庐已经稳定了好一会儿,精气神稍好了许多。
见人来了,挣扎着坐起来,依靠着棉被冲他们兄妹俩招招手,说:
“丫头,你过来,伯父……伯父有话对你说。”
气息刚稳没多久,几个字说完,又喘了起来。
李紫玫忙快步走过去,李子台也急忙跟上。
二人来到跟前,纷纷行礼,异口同声的叫人,道:
“伯父。”
梁庐缓缓点头,长叹口气说:
“好,好,好孩……好孩子。”
说话有气无力,听得让人心惊胆战。梁汉松让出位置,李紫玫走到跟前,侧身坐在炕沿儿上。
梁庐拉着她的手,又把儿子的手放上,交叠着本想用力按一按,可真的没有气力。
苦笑的看着手里的两只手,怅然的开口道: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梁汉松刚毅的脸庞,一行清泪落下。李紫玫早就红了眼,滴管的靠着梁汉松的胳膊,半天都没有出声。
梁庐看着他们俩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
“别……别难过。人都得死,我这……就是早了点儿而已。紫儿啊,等明儿你们成……成亲,你就是咱家的当……当……当家人……呼——呼——”
李紫玫咽了下口水,忙不迭的摇头,说:
“伯父,您别说话了,留些气力,明日咱们还得……”
“傻丫头,伯父现在不说,一会儿……一会儿怕是就要……就要说不出来了!”梁庐说完,故意漾出笑意。
可这个笑容,让人心碎。
李子台再旁看着,心里明白眼前这人,已经打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之所以抓紧时间操办婚事,就怕一旦撒手人寰,梁汉松守孝。
都不年轻了,两个人再耽误三年。就真的成了京城的一段“佳话”了。
李紫玫难受的落泪,怕梁庐看到心里难过,赶紧垂首。
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让人特别心疼。
“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伯父……伯父走了之……之后,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开导你伯母。伯父把……把你伯母、还有……还有这个家,都……都交给你,啊!呼……呼……”
如此长的话语,让梁庐喘的不行。李紫玫胡乱的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重重“嗯”了一声。
李子台瞅着妹子的样子,轻轻在后面推了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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