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洗漱完,一直都坐在屋里的床上没有躺下。
今儿下午闯祸了,总要跟人家说声“对不起”,谁让她狗咬吕洞宾,冤枉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屈膝、双手抱住腿,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房门口。
知道戌时二刻,还是没见独孤寒过来。
该不会……真生她气了吧。
齐妙想到这儿,急忙下地穿鞋。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还能睡着,那心可就太大了。
今晚轮到黑冰值夜,听到屋里的动静,忙推门进屋。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齐妙,纳闷的走过来,说:
“家主,您还不睡吗?”
“不睡了,咱们去东宫。”齐妙说完,把手里的梳子直接塞给她。
黑冰有些诧异,瞅着手里的梳子,试探性的劝说道:
“家主,现在已经很晚了,您看是不是……”
“不等,就现在走。不用告诉黑晴、白晶,咱们俩叫上肖寒就行。”
黑冰见她心意已决,点点头快速的帮着梳头、上妆。
很快,齐妙收拾妥当,两个人从屋里出来,肖寒直接从暗处过来,单膝跪地,说:
“少家主,这么晚您是要去东宫吗?”
齐妙没有隐瞒,点点头,“嗯”了一声,道:
“一起走,省的那些人不放心。”
“是。”肖寒起身,恭顺的跟在身后。
来到东宫,已经夜深人静。出了守夜的太监,其他人都已经去休息。
小太监一看来人是齐妙,赶紧走上前,双膝跪地,说:
“奴才给郡主请安。”
齐妙摆手,压低声音的问:
“殿下呢?可有回来?”
“回郡主的话,殿下没有回来,您送的食盒还在寝殿内。”小太监据实以告。
齐妙闻言轻咬下唇,随后迈步进了寝殿,并没有再问。
殿内,果然梁家的食盒摆在那里,丝毫没有被动的痕迹。
坐在椅子上,看着格外冷清的寝殿,齐妙重重叹口气。
以前每次过来,都有他陪着,没想到今日……
肖寒瞅着她的样子,清了下嗓子走上前,轻声建议着:
“少家主,要不咱们把食盒拿去御书房那边?这会儿圣上怕是还在批折子。”
齐妙看着他,又看了看食盒,心里明白今天晚上独孤寒是不会回来了。
深吸口气点点头,问:
“那边有效厨房吗?可以热菜吗?”
“没有。”肖寒摇头。
齐妙闻言起身,看着黑冰吩咐着说:
“拿去东宫小厨房,热完带去御书房那边。”
“是。”黑冰拎着食盒出去。
肖寒见她离开,继续又道:
“家主,今日下午您对殿下动手的事儿,当时有个言官在场。只怕明天早朝的时候……会有人以此难为令兄跟殿下。”
齐妙懊恼,不过却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议她去见独孤靖涵。
只有皇伯父那边支持她,才能有她要的结果,否则明日……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自己冲动,而让人家帮着背锅。
重重叹口气,点点头,看着肖寒苦笑的说:
“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肖寒本不想再多嘴,可看到她落寞的样子,又舍不得的开口道:
“其实……少家主做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关心则乱,也不至于被动,被人牵着鼻子走。”
话虽如此,可这不是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齐妙咬着下唇,单手托腮看烛光,轻声地说:
“难得你能‘多嘴’,提醒我一下。”
“少家主太客气了,属下只是希望您跟殿下好。”
“我知道。”
黑冰拎着东西站在门口,齐妙起身出去,接过食盒跟着肖寒一路去了御书房……
……
德喜公公站在门外,见到齐妙等人忙走过来,躬身行礼,说:
“文缪郡主,您怎么来了?”
“我来皇伯父送夜宵,能进去吗?”
德喜起身,看了眼身后,稍微琢磨了一下,道:
“奴才进去通禀,郡主稍后片刻。”
“好。”齐妙站在那里,心里忐忑。
下午发生的事情,没多久梁桂芳就知道了,那皇上这边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真要是在意了她的举动,再不见她,那她该怎么办呢!
告诫过自己很多次,这里是古代,不是新世纪,怎么就没有记性呢!
心脏“噗通……噗通……”一阵乱跳,犹如前世高考查询录取一般的紧张。
终于,德喜公公出来,行礼一下,说:
“郡主,圣上让您单独进去。”
“呼——”
齐妙长舒口气,从黑冰手里接过食盒,迈步过去。
黑冰跟肖寒互看一眼,二人纷纷退到一旁等候。
御书房内,除了独孤靖涵,还有个小太监再旁磨墨、拨灯。
见齐妙进来,忙双膝跪地,恭敬的说:
“给郡主请安。”
齐妙点点头,拎着食盒,侧身行礼,道:
“臣女齐妙,给吾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靖涵放下毛笔,看着深蹲在地的齐妙,没有出声。
由于他没说话,齐小妞儿也不敢起来,就那么一直蹲着。
说实话,比跪着还难受。
差不多一炷香后,独孤靖涵这才开口道:
“起来吧。”
都快支持不住了。
小太监十分有眼力见儿,忙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食盒。
小妮子也顺势扶着他的胳膊,站直身子。
太监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齐妙羞愧的低头,说:
“皇伯父,我亲自下厨做了些饭菜,您要不要用点?”
独孤靖涵起身,从龙椅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说:
“文彧不在,所以把那饭菜拿朕面前,做人情了?”
齐妙脸热,头垂的更低,压根不敢面对他。
关门声传来,接着——
“bang——”
十分清脆的声音传来,齐妙直接用手捂住额头。
我了个擦,好疼啊!
这脑嘣弹得,劲道十足,毫无预兆。疼得她眼泪直接飚出来,哀怨的瞅着独孤靖涵。
“怎么,不服气?”
面对他的质问,齐妙等疼痛劲儿过去之后,吸了吸鼻子,说:
“没有,就是太疼,受不了。”
“这你就受不了了?”独孤靖涵伸手,抓着她的衣袖把人拽到案头,指着上面一摞折子道,“你可知朕刚刚看了多少弹劾你们家的折子?”
“齐妙啊齐妙,你可真胆儿粗啊!居然当街就敢跟文彧动手,你不要命了是不?”话里话外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齐妙心虚,不敢擦眼泪,就那么任由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独孤靖涵瞅着她这般,也是于心不忍,摆摆手道:
“你啊,再有什么不愉快,偷摸回到东宫跟文彧解决,哪有你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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