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汉森看着泥泞的院子,无奈的说:“爹,咱们还是得赶紧把这院子铺上啊。太脏了!”
“嗯,我看也是啊。”梁安点头附和。
隔壁赵睿达正好在院子里喂鸡,听到梁安这话,忙在自家院子里开口说:
“三叔,您若是想铺院子,我媳妇儿她二大爷那有红砖。上次他们盖房子剩的,你要不买过来,便宜、划算。”
这主意倒是不错,就是……
银钱有数,突然弄些红砖回来。难保老宅那边不猜逢。
魏氏听到院子里有响声,从隔壁过来,然后拉了一把齐妙,说:
“你这几天也差不多卖了一吊钱了吧。那些红砖估计三吊钱就足够。你先拉过来,然后慢慢给我二大爷就行。”
“至于对外……就是跟我借的,等秋收粮食下来,再还我银子。你奶、你老姑知道,就算来我这问,也问不出所以然,你说是不?”
魏氏说的很实在,梁安跟齐妙互看一眼,纷纷点头。院子的确不能再耽搁,他们盖房子两年之内够呛。
若是真的就任由继续下去,每到下雨,他们家都难熬。
地滑、埋汰,摔上一跤,可不好看。
事情说下,魏氏急急忙忙的走了。她得过去给说一声,让那边安排把红砖送过来。
春耕这就算到此结束。只等苗出来间苗,铲地、备地、封垄。那些活儿不着急,天好的时候慢慢来。反正有一个夏天让老农侍弄,根本没什么可忙活的。
梁汉森、梁汉松跟赵睿达又开始训练了。现在三个人能围着后山来回跑五趟,脸不红、气不喘,很不错了。
梁安看着他们三个,满意的点点头,不再严厉教育,而是夸赞。
曹氏因为有那个男子在这边,白天几乎就不出门。齐妙除了给母亲治病,再就是给男子看病。这么多天,她从来没问他叫什么、打哪儿来。
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能说造物弄人,让他们有了短暂的交集。粘合膏很管用,伤口结痂已经无碍了。
经过几天鸡汤、参汤的滋补,男子的体力也恢复了很多。
这天早上丑时末,梁汉森起床走后,男子也起来了。看着板床上熟睡的齐妙,下地穿鞋,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随后,外屋地门打开,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进来。男子忙点住齐妙的睡穴,那人便恭敬地单膝跪地,说:“少爷,属下来迟了。”
“无妨。”男子轻叹口气,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娃儿,继续又说,“跟德济堂说一下,以后齐妙再去送药,给最高的收药价格。”
“是,大少爷。”男人恭顺的应完,站直身子。
男子扭头,看着他又问:“带银子了吗?”
银子?
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掂了掂,说:“大少爷,就这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他那会儿带的银票,这些日子吃完药,应该剩下有限。也罢,就当欠了她,日后再补。想到这儿,随手拿过来,放在齐妙枕头边上,吩咐着说:
“走吧,世子爷应该等急了。”
“是!”男人侧身,把门打开,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妙的睡穴不用解,一个时辰之后自动失效。小丫头,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境遇,不过这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的……
第48章 难道是……离开了?
曹氏进屋,发现屋里男子不在,不禁有些担忧。
这么一早能去哪儿?
来到炕上,摸着被窝,没有一丝温度。
显然早就走了,而且时间不短。
房子就这么大,不在里屋,院子也没有,难道是……
离开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悬着多日的心,算是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人走了就好,他们不用再担心怕被别人看见。
来到闺女睡得板床前,枕头边上有个布包。拿起、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哟,挺沉啊!
打开布包,数一数,不多不少,整二十两。
真的走了吗?
就在曹氏发蒙的时候,齐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曹氏愣了一下,随后哑着嗓子,说:“娘,您来了。”
“嗯。”曹氏点点头,把手里的布包交给她,说,“那人好像走了。你枕头下面,多了这个。”
齐妙闻言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挑眉。
哟,没少给啊,居然给了二十两。
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从哪儿来、什么出身,不过这几日的相处看来,应该不是寻常人家。
如今,出手阔绰,显然是救了个有身价的。
布包在手上掂了掂,笑眯眯的说:“娘,我能赚钱了哟。”
“熊样儿!”曹氏宠溺的轻点她的鼻梁。侧身坐在板床上,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叹口气,道,“妙儿,如果你身子没破,娘能给你寻个好人家。可是现在……”
齐妙摇摇头,打断她的话,说:“娘,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眼下,先过好现在。离留头还有半年,说亲怎么都得十七、八以后,那个时候咱们在哪儿,还不一定呢。”
“为什么?”曹氏不解,一脸纳闷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
齐妙仰头,看着母亲轻轻撇下嘴,道:“我想离开这儿。也想带着爹娘还有哥哥离开这儿。娘,说句不孝的话,有我爷、奶活着,我们这日子怎么都过得不顺心。”
曹氏虽然同意她的话,可终究……重重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说:
“我也想啊。可是……肯定不行。慢慢来吧,若是分了家,他们倒也管不了我们去留。”
“嗯,那就分家以后再说吧。”齐妙颔首,将衣服一一穿好。
至于那二十两银子,依旧放在箱子底下,暂时没有动的必要。
她想的多,如果一直在七家屯,难保没有人来说亲。可怎么说?她怎么嫁?
每每想到这儿,都气得她牙根儿直痒痒。
家里现在银钱够用。梁汉森手里还有那男的一些银钱。虽然没剩下多少,不过也差不多有个二三十两。
对方显然是不要了,正好留给他们,给曹氏看病。
说来这东陵的药材是真特么的贵!
一副药,最普通的也要七、八钱银子。
将“有啥别有病”的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齐妙真的闹不明白,为什么这药材,就这么的贵。看起来等有时间,得跟德济堂的春喜哥好好唠唠,找找根源。
或许,这会是她的潜在商机也说不准。
梁安父子跑完步回来,正在院子里洗漱。曹氏出去,看着他们父子俩,小声的将那人走了的消息说一遍。
齐妙在屋内摆放碗筷,准备吃早饭。地已经都种完了,这些日子大家都可以歇一歇,等苗出齐了再忙活。
梁汉森颠颠的从下面走进来,看着齐妙,兴冲冲地问:“他走了?真走了?”
“好像是吧。人到现在也没回来,还给留了二十两银子。”齐妙边说边盛粥,一脸淡然。
那人走不走,跟他们真的没有关系。救人,举手之劳,齐妙当初伸手,一来是因为做大夫的职责。二来,的确是因为银子。
她不会什么种地,更不会跟酒楼做生意,会的也就是一身的医术。不靠这个吃饭,难道还能靠旁的?
四碗粥盛好,看着梁汉森落寞的样子,不禁纳闷的又问:“哥,你咋了?怎么感觉……你不愿意他走呢?”
“那家伙功夫高,本来我还想让他教教我呢。”梁汉森嘟囔着,一脸惋惜。
齐妙蹙眉,抿唇一下,说:“让咱爹教啊。咱爹功夫也不弱。”
“那是你看不弱。”梁汉森说完,转身出去了。
齐妙拿着勺子,看着哥哥的背影一脸迷茫。
梁安功夫不高?
怎么可能!
那日的轻功,她可是看在了眼里好不好。
正琢磨着,梁安他们进屋,一家四口围在桌前,准备吃饭。早饭简单,高粱米粥,三和面馒头,辣白菜,还有一个酸辣土豆丝。
院子里传来推门声,四口人互看一眼,梁安忙下地穿鞋出去。曹氏瞅着闺女、儿子,轻声地嘀咕说:
“难道……他回来了?”
“不可能。”
梁汉森兄妹异口同声的回答。接着就听到院子里——
“好啊,老三。居然在你闺女这养上鸡了?真不回家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吃的有多好。”王氏说完,迈步就往屋里走。
梁安看着母亲,咬着下唇想要阻止,可想一下还是作罢。那人走了,他们吃的也寻常,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外屋地门推开,王氏一个人进了屋子。看到桌上的饭菜,冷“哼”一声说:“吃的不错嘛,怪不得不回家吃。老三家的,这一次……你还说你没有藏私吗?”
曹氏蹙眉,真的很不理解王氏话里的意思。吃个咸菜、土豆丝,就是藏私了?
梁汉森见状要开口,被齐妙一把给扣住了,随后放下筷子,看着王氏,说:“老太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老三家的你听见没?你闺女连‘奶奶’都不叫了啊!”王氏气呼呼的看着齐妙,恨不得上去捏死她。
长得越老越好看了,穿的也不错。照这样下去,可真的就……
“我凭啥叫你奶奶啊?”齐妙反口问着。看着王氏,冷笑一下,继续说,“老太婆,你奶奶把你卖去窑子,你还能笑脸相迎?别说的冠冕堂皇行不行!”
梁安从外面走进来,伸手拉着王氏,面无表情的道:“娘,你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回去。要是有事儿就说,我吃完饭就去做。”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吗?”王氏看着三儿子,一脸恼怒。
自打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三儿子。虽然三儿子每天都回家,可是回去的晚、走的早,还特意避开她,弄得她想找他说话,都没有机会。
如今儿子当着媳妇儿、孙子的面这么说,她这心里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当然,家里那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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