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后,青年面上满是暗自欣喜的窃笑,宛如偷吃到糖果而感到无比满足的孩子,沉沉低笑着,“确实甜。”
然后他将另一片橘子再次放到沈沐唇边,诱哄板的口吻同沈沐轻声商量,让他再尝尝这个。
心中暗暗说了声幼稚,沈沐同方才一般张嘴将橘子咬住,然后粉嫩的舌一卷,灵活地将整瓣卷入口中,还“不小心”蹭过某人温热的指腹。
看着萧繁如墨般的眸微微一沉,沈沐同样灵巧地向后一退,同时还不忘地从他手中将剩下橘子抢过来,后背靠着软椅的柔软靠垫。
略微扬起些下巴,沈沐轻挑眉眼,以胜利者的姿眼瞥了眼某人,然后飞快将手中橘子丢进嘴里,半晌后满足地叹息一声。
起身转过头,看着萧繁还停在半空中得手,沈沐心满意足地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还请陛下自重。”
萧繁危险地眯起狭长的眼,手臂一伸直接将人搂到面前,抬眸看着沈沐修长脖颈上那两个暧昧至极的痕迹,并不开口,只是眼神越发幽深。
知道这人经不起一点撩拨,沈沐也见好就收地从他怀中退出来,念着明承宫后院种的菜还没浇水,便连声催促着萧繁赶紧同他一起回去。
两人步行往回走时须得穿过后花园西面,途经一片艳红花圃时,隐隐听见小孩的笑声。
笑声轻快悦耳,十分有感染力,沈沐唇角不自觉勾起,顺着笑声望去,果不然再一丛开得正艳的花丛中,瞧见正同阿宇玩耍的萧时。
那段时日他同萧繁一直忙于处置楚太后,待楚家倒台两人终于能喘口气时,突然有人前来上报,说伊小王爷萧时已经进京好几日了,不知该如何处置。
照理说亲王一律都要该住进亲王府,可萧时却被特许留在皇宫。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年纪太小了。
沈沐知道伊老王爷老年得子,不是不知道萧时年龄不大;可一年前当他亲眼见到还没他腿长高的小豆丁时,依旧当场震惊原地。
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又病逝,命运多舛的萧时间显然还理解离别的苦痛,被侍女抱上来行礼时,粉嫩的脸蛋肉嘟嘟的,黑豆一般圆滚滚的眼四处张望,满是好奇,见人便笑。
年龄尚小,皇家血脉,父母双亡,也难怪楚家将他选作萧繁的替代品。
“陛下,摄政王大人。”
萧时正玩得开心,见阿宇突然躬身行礼,便扭着身子转过来;今日他穿了身深绿色长衫,腰上系着墨黑色玉带,在圆滚滚的小肚皮上勒得紧紧的,远看活像只刚出锅的圆胖粽子。
圆眼睛看清来人是沈沐,小孩咧嘴就开始傻笑,也不行礼,迈着小短腿哒哒急忙跑过来,一把抱住沈沐小腿,用头在他衣服上胡乱蹭了几下后,伸开双手,软儒儒地喊了声“小时要抱”。
倒不是沈沐平日多疼他,不过是初见时沈沐看他眼珠直勾勾盯着自己手边的果盘,随口便叫人将盘中糕点给萧时递过去,然后就被这小鬼缠上了。
小孩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笑,沈沐却知道萧时机灵得很,哪里是同他亲近,分明是玩累了不想走路,又不好意思拉下脸让旁人抱罢了。
附身抬手捏了捏萧繁嫩粉玉琢小脸上掐了一把,沈沐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萧繁,拍拍萧时的背,“先同陛下行礼。”
不论萧时年龄多小,该尽的礼数不能少,既然那个女人能自小在这孩子心里种下成为帝王的种子,那沈沐便要让萧时知道,萧繁才是不可挑衅的掌控者。
不过他的教育成果显然极不成功,萧时虽然听话上前行礼了,脸上却是一百个不情不愿,话都没说完就再次扭回身子,猛的抱住沈沐的腿。
耐心耗尽,这回萧时没了方才乖巧伶俐的模样,有些着急的拽着沈沐衣裳下摆,嘴里嘟囔着,脸都快憋红了之后小声吼出来一句,
“沐沐,小时要抱抱!”
“摄政王”这三个字念起来极为费口,萧时叫了几次嫌麻烦,索性直接开始喊“沐沐”,起初沈沐倒不大在意,直到后来萧繁有些不满地指出问题后,才察觉这个称呼确实不妥。
萧时生养在南蛮之地,口音同京城这处的并不相同,每次着急喊沈沐“沐沐”时,乍一听却有点像在喊“妈妈”。
对于沈沐凭空多出一个儿子、孩子的父亲却不是他这件事,萧繁自然是十分不满的。
于是萧繁直接拎起萧时后领,毫不费力地将这只吸在自家媳妇身上的“小八爪鱼”提溜起来,一双黑眸阴阴沉沉的,面色不善地冷冰冰道,“不许这么叫。”
沈沐瞧着小孩气的鼓起腮帮子,眼眶里包满满的眼泪,觉得可怜又好笑,于是抬手覆上萧繁手背,凑到他耳边劝了一句,“小孩么,又是无心,小事上随他好了。”
萧繁瞥了眼手里气成一团的小屁孩,随手将他放在地上,转头看着盈盈笑意的沈沐,小心思不受控地自心底肆意滋生。
指尖仿佛还停留着男人舌尖的温度,萧繁直起身子,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朝沈沐凑近了些,抬手捏了捏他耳垂,低声道,“孤若顺着你,子念有奖励么。”
温热鼻息落在耳畔有些发痒,沈沐没忍住向后退了半步,伸手在萧繁腰上轻拧一把,手却反叫人握住。
萧繁反握着他的手,将人一把拉过,不死心地再次开口道,“孤要奖励。”
萧时一双黑眼在两人之间滴溜溜转着,两只小胖手无措地紧紧握拳;见人高马大的萧繁一把将人捉去,而沈沐的白如雪的面庞又一点点变红,他便难过的觉着萧繁在欺负人。
因为他只有生气和难过的时候,脸才会憋红。
原本躲在沈沐背后的萧时这回迈着短腿跑到萧繁身边,小心翼翼地抬手戳了下萧繁衣袍,连连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模样,连说话都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