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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朋友……
  宴与的内心一下子又充满歉疚,他犹豫半天,迟疑地点了点头。
  真好哄,宋谙想。
  宴与只要是自己说好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下一刻,他就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张开双臂,给了宋谙一个很轻的拥抱。
  他在宋谙耳边,重新很认真地说了一遍:“一路平安。”
  宋谙感觉自己心尖都烫热起来。
  他的宴宴太乖了,太好骗了,怎么办。
  他张开手,回拥住自己心爱的人,心满意足,喉结动了动:“刚才没说,其实想换你下场还有一个原因。”
  “你休息的时候,露了半截腰,邱宇看见了。”
  他声音中有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宴宴,我吃醋了。”
  他没喊宴哥了,嗯。
  第六十章 异国各自的生活
  宴与听到他最后一句, 登时整个人又被点燃了。但下一刻,还没等他反应,宋谙就收回了拥抱, 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眸中灿若星辰,含着笑意, 一边招手拦下过往的一辆出租车:“赶快回家, 路上注意安全。”
  宴与:“……”
  草, 宋谙好绝, 时间掐的真准。
  他从鼻腔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拉开车门坐上车说地址, 然后隔着车窗摆了两下手表示再见, 就迅速转过头靠着椅背。
  心跳控制不住了。
  宴与觉得, 他可能也完了。
  而宋谙依旧站在路灯下, 看着出租车驶去的痕迹, 目光很远。
  还是舍不得走。
  ……
  回去之后已经很晚了,宴与洗了个澡收拾一下, 就直接投入床的怀抱了。
  他打开手机,随便刷两下, 又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进去。
  这个时候, 白天的记忆开始缓慢、多角度、事无巨细、全方位给他滚动播放。
  据说回忆的时候, 人会将记忆加工为上帝视角。于是现在宴与就在脑海里用一种奇怪的上帝视角, 看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
  包括最后那个拥抱,嗯。
  甚至感觉,身上好像还……残存着对方的体温。
  太阳。假的,都是假的。
  而且明明只听过一遍的, 可宋谙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宴宴”, 嗯。
  操啊,好羞耻。
  他妈都没这么叫过他。
  长大后他妈也没这么抱过他。
  宴与干脆用枕头把整个脸蒙住,试图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来获得脑海里片刻的空白。
  ……果然是个愚蠢的办法,喘不过气了。
  枕头:呵,愚蠢的人类。
  宴与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和白天的混乱记忆交织着,他目光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开始做一道计算题。
  如果按百分比来计算,那他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50%的慌张,30%的难以置信,还有10%对宋谙狗比程度的震惊,最后10%……
  说不清道不明,心情复杂。
  宴与想了想,还是给张辰阳拨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宴与就心里一紧张,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给张辰阳打电话还紧张也是头一次了。
  张辰阳很快就接了:“怎么了二狗?”
  宴与瞬间坐直身,轻咳了一下。
  张辰阳听见对面咳了一声就开始沉默,半晌之后,有些疑惑:“哥,感冒了?找我寻求安慰?多喝热水啊。”
  “去你妈的。”宴与没好气地说,“有点事想问问你。”
  奇了,什么事问他还别扭半天。张辰阳懒懒散散:“什么事让你不开心?来来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宴与:“……哎我说,你这是基建搞得太好被乡镇府表扬了飘了吗?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从这句话开始,两个人之间就挑起了战火,东拉西扯互相嘴炮了半天,最后差点隔着电话打起来。
  也是没谁了。
  张辰阳最后有点口干舌燥:“哥我错了,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宴与仰了头,做了个深呼吸,声音放得低了点,怕被家里人听见,缓缓开口。
  “宋谙跟我告白了。”
  然后他就忐忑不安单手捂着脸等着张辰阳的回答。
  却没想到张辰阳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点儿也不惊讶,来了句:“哦,终于啊。”
  宴与差点要跳起来:“什么叫终于?”
  张辰阳老老实实:“实话说我感觉他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你这个词用的,老白语文是不是白教了?”
  “不说这,我还是先恭喜你们俩在一起了,99。”
  宴与:“?”
  “不是我有说我们俩在一起了吗?”
  张辰阳懵了:“你居然没答应他?”
  造孽啊。
  “嗯……我一时半会,没想好。”宴与和张辰阳聊这个话题,越说越觉得羞耻,强烈的欲望想挂电话。
  隔着屏幕看不见,张辰阳此刻在电话那边一脸同情,开始一句一句轰炸宴与。
  “突然觉得宋哥有点惨。”
  “我以为你听了录音,你自己就能想明白呢,这几天就没问你,让你自己选择。”
  “我没想到你是真的,人家都告白了,算了我一言难尽。”
  “总之就是,你也喜欢他。”
  “少年,醒醒吧,认输吧。”
  然后,张辰阳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忙音。
  他宴哥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边,宴与干脆放过枕头,不用它捂脸了。
  改用被子,捂得全面。
  ·
  接下来的假期,宋谙好像是真的为了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再也没找过他,两人的交流止于宋谙到达b国报平安。
  他们俩都不是那种喜欢在社交圈子发东西的人,所以某种意义上,宋谙算是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杳无音信。
  而且宴与想到宋谙那天走那么早,工作一定很急。加上两人又有时差,就忍住了没有找他。
  就算找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事情要当面说才有意义。
  现在有些不尴不尬的。
  于是宴与依旧每天在家里呆着,游戏都很少打了,一直刷题,刷到最后,他恍恍惚惚,也觉得自己可以冲击一下七百五了。
  被宋谙传染上了莫名其妙的自信。
  造成的结果就是,季春云每天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儿子,别学了,出去玩吧。”
  宴与想回一个:“不,妈妈,我爱学习。”
  差一点就魔幻现实主义母子对话。
  最后他还是没多说什么,关了房门,就说自己在打游戏。
  偷学到这地步也是绝无仅有了。
  最后十几天的假期就这么充实地过去了,7.20号,他们作为新高三学生,提前返校。
  张辰阳一直到最后一天才回来,而且洗心革面,居然把作业都自己做完了,没抄。
  让宴与觉得一颗新星即将在他们班冉冉升起。
  一大早,太阳哥哥就敲响了宴与家的门:“走上学。”
  宴与三两口把剩下的粥喝完,提了包就出门了。
  房门一关,宴与想起一件事:“你和那谁怎么样了,是不是要调座位?”
  张辰阳犹犹豫豫地说:“其实……这事基本解决了。”
  “啊?”宴与愣了,然后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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