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领白不领,宴与高兴回答:“亲爱的阿拉丁,你给我点时间,不让喝酒,我得好好想想。”
领到灯神剧本的宋阿拉丁已经习惯了他醉酒后宛若逼逼机的样子,应了声“好”。
宴与虽然脑子不清醒,但对待许愿十分认真。他冥思苦想许久,才缓缓开口。
“愿望一。”他话出口似乎就忘了,又反应了半晌,“我想拿一回第一名。”
他捶了一下桌,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宋谙那个狗贼,脑子是怎么长的,太狠了。”
宋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积怨这么深,还以为会许和陆俞臣有关的。
他温柔笑了:“我答应你。”
“感谢灯神。”宴与拜了一拜,“愿望二,我想知道宋狗贼家浴缸怎么开的,我想泡水。”
想泡人家家里的浴缸,还一口一个狗贼,可以说是十分无耻了。
“……”宋谙神色复杂,叹了口气,“我一会教你。”
“感谢灯神。”宴与非常懂礼貌,又拜了一拜,“愿望三……”
宋谙等他说话。
宴与抓了抓头发:“愿望三……我还没想好,可以先存起来吗?”
“可以。”宋谙回道,“随时可以兑换。”
“感谢灯神。”
结果下一刻,宴与就趴桌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看来今晚没办法兑现愿望二了。宋谙想带他回房间,打水洗漱一下,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陌生号码,本市的座机。
宋谙想了想,接了。
那边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喂?是嫂子,哦不,是宋哥哥吗?我是宴然。”
“嗯是我,你可以随便叫。”宋谙走的远了一些,不打扰宴与睡觉。
“啊,我哥说你脸皮薄,不让我这么叫来着。”小姑娘在电话中声音很惊讶。
宋谙回了句:“没有。”转头看了看在桌子上摊成咸鱼的宴与,心想到底是谁脸皮薄。
对比数次脸红炸毛的宴与,宋谙觉得这之中的信息交流显然产生了一定的偏差。
他问:“宴与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小丫头回答的很轻快:“有啊。他还说你容易害羞,要照顾你呢!”
“……”
“谢谢然然,没事,我不用照顾。”宋谙回道,“现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宴然仿佛这才想起自己要干嘛,后知后觉地说:“我哥哥不回我消息,电话还打不通,我有题不会。”
宴与之前手机似乎开了静音,没看手机。
“他睡觉了,我给你讲吧。”
“谢谢嫂子!”
宋谙唇角扬了扬。
·
给宴然讲完题,宋谙继续回来收拾小祖宗,却见宴与侧着脸看他,眼睫晕染着水汽,很天真,勾人。
宋谙想,以后不能让他和别人喝酒了。
“醒了?”
宴与“嗯”了一声,说道:“我想泡水。”
对于人鱼来说,泡水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啊。
看来真的想这件事想很久了。宋谙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站如果都站不起来,还是算了。
宴与直接站起了身:“你看,可以的。”
一副要受表扬的样子。
于是宋谙就带着他到浴室,教他怎么用浴缸,其实很简单,触摸屏在壁上而已。
可能工匠追求美观,做的太天衣无缝了。
宴与蹲在浴缸边,等水放满。看着差不多了,就含羞带怯瞟了宋谙一眼:“你可不可以出去啊。”
对比发/情期状态下的他,平时抑或醉酒的宴与脸皮是真的薄。
宋谙看他这乖巧模样,突然不想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如果我不呢?”
他终是忍不住了,勾起宴与的下巴:“宴与,告诉我,陆哥哥是谁。”
第十八章 没人敢惹宴大爷
宋谙指尖泛着凉意,宴与突然沉默了,似乎一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没有直接挥掉宋谙有些轻佻的指尖,而是顺着看向他的眼睛里,轻轻喊了一声:“宋谙。”
“我可以相信你吗?”
宋谙看见宴与起身,微微仰头看向自己。他们的身高差的不是很多,他要高了三公分,是宴与轻轻抬眼的视角。但就在这三公分里,他陡然感到了宴与身上的脆弱感。
他一直觉得自己关心宴与是出于极高的匹配度,出于对伴侣天生的掌控欲,但是似乎有些不太对了。
宋谙神色温柔至极:“当然可以。”
宴与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是我邻居啊,一个傻逼。”
“还是一个神经病。”
·
那时候宴与一家刚搬到城东街,人生地不熟。宴然也太小了,邻居家的陆哥哥是他最初的玩伴。
宴与家庭确实是和林钰说的一样,有一群极品亲戚,所以他们一家子搬这么远。宴华季春云当时忙的很,还要看顾宴然,就把宴与托付给了很是热情的新邻居,让陆俞臣多带宴与玩一玩。
宴与之前很乖,乖到一旦是信任的人,便无条件地相信,依赖。
确实也是如此。看宴与每次神智不太清醒的样子,其实都有他曾经性格的投射。
而陆俞臣就看不惯这种乖,天性恶劣。
作为一个邻居家大哥哥,他每天主动照顾小豆丁,渐渐宴与对他产生了百分百的信任与依赖感。
宴父宴母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别人家表面光鲜,不知道私底下会是什么样。
有一次宴与放了学,很开心去陆哥哥家里写作业。两人在房间里,就听见了陆妈妈的惨叫声。
陆父家暴。
那时候宴与记得,陆俞臣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似乎这样表面的安宁被破坏了,有一些嫉恨就藏不住了。
他嫉恨宴与,嫉恨宴家人。而宴与也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嫉恨的人,太无忧无虑,温室花朵。
从那时候起,陆俞臣开始有意无意贬低宴与,否认宴与的一切,从宴与说话的轻软的尾音,到他偶尔天真的发问。但这一切都不留痕迹,很是巧妙,宴与也是后来才想清楚这些。
于是曾经的他渐渐自卑起来,逐渐内向。他依旧信任陆俞臣,甚至有些可怜陆俞臣,于是就把这些全盘接受,没有怀疑对与错。
之后陆俞臣就更肆无忌惮起来,继承父亲的他,少年幼稚的残忍开始显露。
宴与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曾经陆俞臣送他的,用筲箕捉下的一只小麻雀,最后被他扎在一个红塑料袋中窒息而死。
他总热衷于把送给宴与的东西亲手毁掉,借以显示他陆哥哥身份的权威性。
宴与当时被吓得好几天不敢跟陆哥哥说话,最后陆俞臣又上门来道歉,说对不起。宴与年纪小忘性大,这件事便就揭过了。
小孩子做什么都是没错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即使一些想法已经和成人无异。
之后,陆俞臣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的陆哥哥。几年里平平稳稳,宴然慢慢长大,陆俞臣和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直到上了初中,宴与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境。
他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不是那种简单的冲突。被高年级的关在厕所隔间,恶作剧泼水,都是常见的事,还有几次拳打脚踢。
一开始只有他,后来甚至牵扯到了宴然。而陆俞臣每次都像个救世主一样,再把他们拉出来。
宴与对他满怀感激。
结果,这都是这个神经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折磨的同时,享受宴家兄妹崇拜的目光。
心理有问题。
若只是自己,宴与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先前养成的唯唯诺诺的性子,被威胁了,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宴然也被欺负了。
妹妹哭了。
妹妹说,她害怕。
于是宴与终于勇敢了起来,选择了一个学生时代最机智,偶尔也有些令人不齿的方式。
他发了狠地替妹妹打了一架,然后冲到办公室告老师。
他身上隐藏的伤很重,加上又一直是个成绩好的孩子,老师都很重视这件事。很快,陆俞臣就被供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声被压下,陆父带着赔礼上门道歉。
宴与想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和陆俞臣含笑的眼,就浑身发冷,死也不肯见。
从那之后,季春云就辞掉了工作,在城东街开了一家小超市,照顾兄妹俩。但她到底不清楚全部事情的真相,只是觉得陆家孩子太过分了,而宴与也一直逞强,不肯给爸妈讲。
没过几天,陆家就搬家了,对门新住过来的是一对老夫妻,人很不错。宴与觉得事情过了,也就不再多辩解什么,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宴与的脾气也就从那时开始变得不好起来,但是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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