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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妈还用问?
  贺关在心里冷笑,胸口都笑疼了,也不想再跟她好好说话,吊儿郎当地轻蔑道:“我仇富,十几年了,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大小姐的样子,我确实很讨厌。”
  “她和我不一样,所以你喜欢她?” 周嘉璇举起手指向他身后的徐百忧,仍固执发问。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贺关觉得周嘉璇压根儿不配和自己媳妇作比较,岔开话,“你想让我对你客气,可以。我现在客客气气地对你说句谢谢,谢谢你当年把我送进监狱。不然我可能没机会变成一个烂人,没机会认识徐百忧,更没机会爱上她。”
  “我……”周嘉璇似不能喘息般噎声,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不依不饶,“她说你当年是因为愚蠢才认罪,所以你对我从没有过一丝怜悯,一丝内疚,是吗?”
  “说实话,本来有的。如果没有,我不会替吴威跟你道歉。”贺关声音淡淡的,眉间隐忍,脸色有些苍白。
  徐百忧敏锐察觉出他久坐之后力不从心,连忙小心翼翼将他扶上病床。
  用默契眼神询问他要不要紧,得到无碍的准确答复后,她掖严被角,就立在床边握着贺关的手,看向周嘉璇。
  礼貌而疏离地送客,“请你离开,他需要休息。”
  “你不是说我欠他一句对不起吗,我说完就走。”余光掠过他们交扣的十指,周嘉璇不改她的高傲本色,对贺关道,“我不会为当年的事向你道歉,吴威跑了,你是他最好的哥们儿,理应代他赎罪。”
  感觉徐百忧收紧力道,贺关安慰地冲她摇摇头,然后望着天花板自嘲一笑,“我是真他妈的蠢。”
  “你坐了牢也赎了罪,我的确不应该再来找你,我向你道歉。”周嘉璇犹自说着她想说的话,“我奶奶被人接走了,她会有最好的归宿。我不必再为结婚烦恼,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见,贺关。”
  “等等。”贺关叫住她,“吴威是你杀的吗?”
  “不是。”周嘉璇只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嘴角噙起冷然的笑,“恶人自有天收,不需要我来动手。”
  走到门口,她再次顿足,敛住笑转过身,面带悲戚之色,对他们说:“知道为什么我抗拒结婚,又为什么非要找你吗?因为自从那次之后,我失去了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能力。我已经破败了,谁还愿意要我,好像也只能是你。”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凄苦一笑,“还有,那次我喝多了,把吴威当成了你。在半推半就中,我享受到了身为女人的第一次快感,很可能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很可笑,很讽刺吧。”
  讲完这一番话,才算真正了断,周嘉璇不会再做个可笑之人。
  命运不公诸般摧残,可她依然美丽,依然骄傲,依然如烈烈繁花。
  所以,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也将是唯一的一次。
  戴上墨镜,抹去所有旧时哀伤,她还是市交响乐团的首席,名门周家的长孙女。
  周嘉璇走了。
  一场爱恨恩怨,因为她多年后的坦诚,变得似乎谁都有错,又好像谁也没有错,可就是每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或许,谁对谁错已不再重要,岁月多忧,何苦相熬。
  徐百忧和贺关同时沉默着,又同时将千头万绪的辗转心情收藏,将轻松的目光投向对方,彼此双手紧握。
  释然间,相顾而笑。
  “你睡会儿觉,我出去一下。”徐百忧附在贺关耳边,温柔低语。
  大概知道她出去干什么,他没多问,听话地闭上眼睛。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嘉璇前脚迈入电梯,徐百忧后脚就跟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周嘉璇吓一跳,防备地退至角落。
  “你家人知道接走你奶奶的人是路守纪吗?”徐百忧直截了当问。
  “知……”只一个字出口旋即收声,周嘉璇扬起精致下巴,不悦反问,“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当我没问。”徐百忧也干脆,转身面向梯门,按亮一层数字键。
  周嘉璇上前与之并肩而站,故意和徐百忧对着干似的,她不想知道,她反而想说了。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你以前帮过我,我现在还你,以后两不相欠。”摆足姿态给自己下台阶,她扭头看向徐百忧,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们当然知道是路守纪。”
  “谢谢。”徐百忧也看向她,疑惑道,“你们放心把重病的老太太交给一个外人?”
  似乎这个问题很可笑,周嘉璇有些夸张地咯咯笑出声,“拍卖会你参加了。我那些叔叔姑姑们争着抢着巴结路守纪,为几个丑陋的死动物不断喊出高价,你也应该看见了。他们个个对路守纪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就算不放心,也没人敢讲出口。”
  探出她的口气,徐百忧继续问:“路守纪和你奶奶的关系,你们知道吗?”
  “知道呀,初恋情人嘛。”周嘉璇有问必答,带着几分不该有的戏谑道,“周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路守纪对我奶奶痴情得很,几十年如一日。”
  “你奶奶对他呢?”徐百忧刚问完,电梯到达一层。
  金属梯门从两边弹开,周嘉璇欲动未动,奇怪地觑着她,“和你有关系吗,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特护住院楼周围布满路守纪的眼线,徐百忧知道不能再多说什么,斟酌着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最好的归宿’到底应该在哪里。”
  周嘉璇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并不关心她的好奇。
  跨出电梯,在梯门即将合拢的一刹,她又回过头,对徐百忧说:“我不在乎奶奶爱不爱路守纪,我只知道爷爷很爱奶奶。”
  喜恶和立场都很鲜明的一句话,徐百忧独自靠在轿厢壁边,陷入沉思。
  尽管已经答应路守纪的要求,但她这几天不觉间,仍会想起他和文心兰的旷世爱情。
  貌似有头有尾很完整,可好像又缺了点什么,像一张不算完整的拼图。
  周嘉璇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周家人,她想试着换个角度切入,以了解更多的细节。
  没有问出细节,唯一的收获也只有周嘉璇的最后一句话。
  徐百忧反复咀嚼着回到病房,贺关正靠在床头讲电话。
  松快说着什么,抬眼看见人,他拍拍自己旁边,示意她过去坐。
  暂时搁置理不清的头绪,徐百忧像只最乖顺的猫咪,脱掉外套和鞋,轻手轻脚坐上床,乖乖钻进男人敞开的怀抱。
  手机那端是顾氏阿婆,贺关照例的报喜不报忧,耍着嘴皮子花式逗自家老太开心。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玩似的,一会儿抚抚徐百忧的背,一会儿揪揪她软乎乎的耳垂。
  很快就不满足于搞小动作,贪婪地从后探进毛衣内,拇指和食指一夹,熟练解开搭扣。
  释放出唾手可得的丰盈绵软,最后霸道地将它据为己有。
  力道像他人一样莽撞,没轻没重的,徐百忧尽管咬着唇,仍忍不住溢出一丝轻吟。
  贺关吓的,忙不迭和奶奶道别,扔烫手山芋似的丢开手机。
  没放稳,咣铛一声,手机掉落在地。
  贺关捏着徐百忧下巴,正想下嘴亲,又被结结实实地给惊着一下。
  “没摔坏吧。”
  “管它的。”
  “我去捡。”
  “不准去。”
  向来废话很多的贺关,这会儿只嫌徐百忧话多破坏气氛,用热情洋溢的吻堵住她的嘴。
  顾及他有伤,徐百忧样样顺着他来,反倒成就了他的为所欲为。
  男女之事,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一波感情充沛的技术流走完,徐百忧懒懒缩在被窝里一动不想动。
  汹涌情潮尚未褪去,半阖着眼皮,眸光迷离,双颊泛着娇艳欲滴的绯色。
  贺关凑过去,学习完不忘交流,咬着她红的滴血的耳廓,小声问:“什么感觉?”
  徐百忧脑袋空空没接腔,被他啃疼了,软软发出两个字音,“想死。”
  “这才到哪一步啊,更想死的时候还在后面呢。”扬起得意忘形的嘴角,贺关把人掰正躺平,又将她两只光溜溜的小细胳膊塞进棉被,“上次比较爽,还是这次比较爽?”
  徐百忧闭着眼睛翻身背对他,只想睡觉,不想交流。
  久久,问一句,“你不累吗?”
  “累。”贺关紧挨她躺下,一脑门虚汗涔涔,老实回答。
  毕竟浑身是伤,兴奋的时候感觉不到,等彻底松懈下来,该哪儿疼还照疼不误,而且是那种争前恐后的疼法。
  但徐百忧天天心事重重,他干着急帮不上忙,只能用这种下苦力的方式给她快活,让她暂时忘掉烦恼。
  徐百忧心知肚明,半抬起春光乍泄的身子,眷恋吻过他汗湿的鬓角,“贺关,谢谢你。”
  “祖宗,别再招我了,成吗?”为爱妥协的小兄弟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贺关眼珠子都不敢往风光处瞄。
  “哦。”小嗓微沙,徐百忧又背对他躺下。
  美人在侧,贺关想想还是不保险,“离我远点,去里面房间睡。”
  “不要。”她懒得动,一沾地肯定两腿发软。
  “听话。”贺关从被窝里面掐一把她滑腻的屁股,“待会儿医生查房,看见什么,我可损失大了。”
  徐百忧就是不想动,整个人蒙头钻进被窝,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
  贺关哪见过她如此任性孩子气的一面,呆了一呆,笑着把人捞出来。
  见她是真的累到没力气,他也不多说什么,自己忍着疼,帮她穿毛衣。
  “我自己来吧。”徐百忧打起精神穿好毛衣,发觉胸口空荡荡的才意识到不对,左右看看,“我的内衣内裤呢?”
  “没看见。”贺关装傻,早擅自没收,暗搓搓地藏在自己枕头下面了。
  “好吧。”翻翻棉被没看见,徐百忧精力有限,没再继续找。
  毛衣将将能遮住大腿根,她迈开两条细长直的美腿,快步进了房间。
  贺关直勾勾望着,馋得不行,房门关了还没缓过眼前那一抹倩影,突然就后悔不该放她走。
  某处蠢蠢欲动又有造势的苗头,贺关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挽留住萦绕脑海的曼妙倩影,一只手伸进棉被,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向枕头下面……
  心头不禁幽怨喟叹,妈的,有了媳妇儿还是只能靠双手,我好惨!
  作者有话要说:  吃不到啊,吃不到……
  第84章 第八十四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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