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扼得呼吸困难,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单手便将她给抬了起来,她艰难地回答道:
“是……是你想多了!”
他闻言一顿,随即冷笑得停不下来,不住地摇头,同时收紧了握住她的手。
她面色泛青,意识已经有些迷离,却仍是不做挣扎,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无论他想要怎么样,全依他,这是她该受了,她认了。
直到她被掐得开始眼皮向上掀起,他盛怒的瞳孔中才找回一丝理智,紧接着便被惊惧给填满,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明知自己身处劣势还要说出激怒他的话,这么想死?
她觉得自己两眼发黑,心里竟有些解脱,死在他的手里,总好过死在丞相党羽的手里,她甚至开始担心,她死后,他离开的时候,可不要被人发现了才好。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彻底换不上气来的时候,他的手却蓦地松开了。她浑身乏力,眼看着就要顺着柱子滑到地上,却被他一把给抱到了怀里。
紧接着,突如其来的亲吻便像风暴般席卷上了她的唇,惊得她瞬间睁开双眼,想要抵开他,却发现没有半分的力气,那推让,更像是撩拨,彻底激起他压抑许久的欲望。
他左手抬住她的后脑勺,凉舌瞬间突破了她的防线,在她的齿间索取着香津,她的脑中犹如电光一闪,眼中弥漫的情意,彻底驱赶走了所有理性,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因为刚才被他扼紧了喉咙,现在出于本能,闭紧双目,主动地探到他的唇内,汲取着空气。
此时,只有一句话在她的脑海中叫嚣着,什么皇家身份,什么帝托重任,她统统都顾不得了,她只想要他!只要他!
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他的贪心变得愈发地不可收拾,原以为,只要吻上了这日思夜想的蜜饯,自己的遗憾就会补全,便不会再对她升起任何念想,谁料这竟是个毒|药,吃了竟是会上瘾的,一经碰触,便再也离不得了。
他欺身将她抵到柱上,化被动为主动,紧贴着她的腰身,感受着双春在他胸前的涌动,内心就燃气了一股无名的火,思及她刚才对他的冷漠,他恨不得现在将她揉到骨子里。
他咬了一口她的唇,顿时,血腥气在二人嘴里弥漫,却没有任何一人想到要松开。
她唇部没有感到有多少的疼痛,可见他并没有真地想要伤她。只是她的心里却抽搐了起来,一阵接一阵的,疼得她眼眶里沁出了泪水,他究竟是对她的感情有多深,才会这般忘乎所以。
她心知,那感情有多重,他就会有多难过。
二人动情忘我地交织着,只希望悲苦的岁月能永远停在这美好的一刻。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气力,又被他给夺了去。
可是,他身下的异动,却惊得二人猛然睁开双眼!
扰心的身世、经历、记忆如潮般涌入了他的脑海里,对父兄的愧疚更是让此时起反应的他臊得又羞又怒!
他猛地将她推开,后退了两步,不愿看她。
杨珥扶着柱子,双腿发软,勉强站稳了,看着他面上克制的神情,心里一柔,面上却冷硬,擦了擦嘴角,笑得玩味,“技术不错。”
惊慌失措的他,被她的这句话泼了盆冷水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知道,只有让他恨她,才能减少他心中对血仇的愧意。
他的脸色发白,再没有了先前的底气,“你玩厌了我,就想着要杀了我?”他趁她擦嘴时,忽然瞟到她指间的鹿骨扳指,忽然笑得古怪,“可是,你可曾想过,你派的人,杀错了人?”
她双眼微张,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以为是长公主杀的周斯濂?
只是一转瞬,她便想明白了,如此也好,当即抿唇道:
“当然想过啊,不然我怎么会在科举文试上做手脚,让你一直不得高中呢?只是,我倒从未想到,你会走武举这条路,终是我大意了!不过……”
她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尤其在那处停了一下,笑得暧昧,“你挺适合当武状元的,身材不错。”
林无意心头一阵恶心,脸又白上了些许,“原来……是你在文试上做了手脚,我还以为是我自身才疏学浅……”
杨珥一耸肩,颇有些无赖相道:
“亲也亲了,便宜也给你占了,念在旧情,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想办法辞官离开朝堂。如果不照办,你现在也知道我的能力通天,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世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到那时候,你还能完好地站在我面前与我争论是非对错吗?”
他的脑袋有些发昏,心中苦涩,“到现在你还想着置我于死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语中的威胁之意不减,“你来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报复我,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得逞?我已经对你够仁慈了,二郎。”
“你住嘴!不许你再这样唤我!”他冲她吼道,声嘶力竭,不愿再在这地久待,转身踉仓着欲离去,却被她倏地叫住:
“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尽量与丞相少接触,莫要让我知道你与他联手对我不义,不然,这一个月之约霎时便会不复存在!对了,离开时小心些我的眼目,别被他们撞见。当然,你若是想和我传出些什么,我也是乐意接受的。”
他的身形一颤,满是恨意地望向她,“我现在要收回曾经想要娶长公主的话,既然长公主这么不想与谢庆岱成亲,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如您的愿呢?”
她神色微变,正欲说话,他却已经消失了,不愿再与她久待,连同处一处呼吸同一道空气,都让他觉得躁动难安。
他走了良久,杨珥才缓过神来,轰地一声跌到地上,目光呆滞。
房顶那人一直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听到声响,连忙掠了下来,看到她的颓像,惊讶万分。执婴心中对长公主的印象,一直都是刚强不可摧的,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女人柔弱的姿态,心中不免怜惜,忙上前搀扶起她。
杨珥借着他的手力,靠在门栏上,也不看他,只望着地面发呆。运筹帷幄两年,横生的这一变故,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执婴来得晚,虽没有将二人的对话听完全,但也听了个大概,急声问道:
“长公主为什么没将实情告诉无意?为什么由着他误会您?为什么又要执意赶他走?您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么?”
杨珥声音忽然一凌,“你又知道他彭家二郎的身份若是暴露,想死有多容易吗?你知道他要来京城,不阻拦就算了,竟然跟着他为所欲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跪了下来,恭声道:
“长公主,我一直没忍心告诉您,您知道您走了以后,无意他过得有多么浑浑噩噩吗?若是不给他一个来京的念想,我觉得他怕是会走火入魔罢!只是我以为,他刻苦和严老习武,为的是光复彭家从前的荣耀,所以才一直没有给您通风报信,万般没有想到他是回来寻仇的,是我的疏忽,请您责罚!”
她却冲他说了一句,“你现在都没有对本宫自称‘属下’了,又何需像我讨罚。”
他心中一惧,连忙压低身子欲再度领罚,却被她给制止住了。
她对他挥了挥手,“你走吧,当初我命你今后只尊崇于他,你做得很好,今后,再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意意:哼,以后再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身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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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凌晨3:16分打卡,这两天巨忙,希望到周四能好一些。
写激情戏费脑子啊,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52章 气死心头肉
每一个在紫禁城挣扎的人, 心里都有一片外界浊气无法沾染的圣地。而对于杜光慈而言,只要有杨珥在的地方,就是心中的那片洁白无瑕之地。
此时的他, 下了早朝,没有回府, 而是来到了杨珥的寝宫。曾几何时,他来这里从来都无需通报, 可是现在, 他却已经在殿外站了好一会了。
过去三年里,即便受到过无数次这样的待遇,他也从未停止过来看望她的脚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以他们二人间的关系,如果他再顾及颜面止步不前,怕是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衣袂拂动树叶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空无一人的宫前显得尤为刺耳。杜光慈眼皮一跳, 身后随行的侍卫蓦地朝草丛间掠了过去。
紧接着, “哎哟”声起,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太监便被他给拖了过来, 双腿打颤, 大惊失色地匍匐在地上。
杜光慈俯身, 伸手摁住了他的额头,让他得以和自己平视,语气很是凌厉,“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长公主这儿干什么?”
小太监眼珠子乱转, 语气结巴,“小的名小小小……小益子,刚才是在……是在出恭……”
杜光慈摇首,吩咐道:“捉起来吧。”心里冷笑,穿着裤子出恭?他一向对杨珥此地的人事物最为上心,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太监不是这个宫里的人。
侍卫应了一声,二话不说地便把小益子给拎了起来,双手死死捆住。
小益子的下半身宫服顿时湿了一大片,带着腥热的尿骚味传来,他大声哭喊着,“大人!大人!小的说实话,求您不要带小的走!”
杜光慈嫌恶地挥了挥面前的空气,皱着眉对他嘘了一声,“小点声,别打扰到了我们玥儿。”
小益子死命点头,压低了声调,急急推脱,“都是方公公命小的这样做的,小的也是迫于无奈才在长公主的膳食中参杂合欢皮,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杜光慈闻言,怒不可遏,这合欢皮一般是用来助眠的药物,少食无妨,多食会让人精神异常,甚至会致癫狂。他大力地朝小益子的胸口踹了一脚,“方公公?哪个方公公?”
小益子面露犹豫,侍卫拿剑柄猛砸了一记他的脑袋,“还不说?想见血了再说?”
他连忙浑身筛糠似地跪了一个响头,“说!我说!是魏昭仪身边的方公公!”
杜光慈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魏昭仪?她和杨珥似乎从未有过什么过节吧?眼里闪过一阵戾气,对身后侍卫厉声道:
“把他压下去。”侍卫眼疾手快地捂住欲呼救的小益子。杜光慈眸中柔意渐渐,“动静小些,别惊动了长公主。”
他知道这几年来杨珥因为朝堂上的事,愈发沉闷,不想再让任何事增加她的烦心。
刚把小益子的事给处理了,就见殿内有位宫女小跑了出来,说是长公主睡醒了,将他迎了进去。
有些时日未见那令他日夜牵挂之人,步伐不免有些匆忙。甫一进房门,便见杨珥厌怏怏地伏在窗台边。
他心中一慌,她的病态显然是方公公背地里的勾当所致。随即又忽然一喜,暗自宽慰着自己,近来她老是以各种理由回避自己的相见,原来并不是厌烦他,而是真的身体抱恙。
杨珥觑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其实这是自他强硬地将她带回宫后,二人相处的常态。
他关切的问道:“病了可有就医?”
“嗯,太医说并无大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杨珥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显然是身体乏累所致。
她瞥了眼窗外种的那棵挺拔的槐树,这树是她两年前回宫所种,整日费心浇灌,原因无他,睹物思人。
每每坐在槐树下时,便会想着,相隔甚远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正在槐树下想她呢。
看林无意那日眼里压抑的深情,应该是想过的吧。
自上次痛彻心扉的一吻过后,半月已过,她才真正面对自己内心中一直不愿承认的那件事,她爱上了他,彻底的。
一直以为他还年幼,他是彭大哥的弟弟,对他也只会有照拂之情,所有一切,皆是因着对彭家的愧疚才这番的上心。可是半月前那样近距离的碰触,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一直是把他当作男人看的。
他的清雅超脱,让她恼,他的愤怒无助,让她痛,他的绝望转身,更是让她泪。
哪怕他现在还是瘦弱肌黄,个头还是与她一般齐,喉结没有这么饱满,她仍深信,她心中的坚冰,只有他一个人可破,永远地,只他一人。
只是,他现在,怕是此生都不愿再沾一滴雄黄酒了吧,犹如厌恶她这般。
每每想到此,她便不免心悸,食欲不振,睡得更是不安稳。她日前曾找过皇兄,向他坦白过林无意的身份。
谁料皇兄竟是一直都知其身份的,更是有意提拔,甚至把希望寄寓到彭家后人的身上,当然,林无意会投靠丞相,是出乎辛帝意料的。
杨珥三番五次向皇兄恳请,放林无意远离朝堂,皆被他严辞拒绝,现在更是对她避而不见,这让她如何能不忧虑?身子日渐消瘦,以致染上了病痛。
杜光慈面上阴晴不定,暗骂太医署的那些庸医,玥儿本来就是因为多食了致眠的合欢皮,还让她多睡,这病不愈发严重才怪。
心里挣扎许久,却仍决定将小益子的事掩盖过去,莫让她还需惦记安枕之事。
他换上了一个自然的笑容,“我府上最近来了一个南方的厨子,手艺极佳,我将他送到你这来如何?”
她提不起兴趣,“何必这么麻烦你。”
他面上微微一滞,这么久了,还是没法习惯她待他这般疏离。一想到今日若不是自己碰巧撞见小益子,后果定是让他痛心疾首的,他就难以心安!必须安排自己人在她的膳房里,万不可再让她置于危险之地!
他很是热情,“不麻烦的,据说那厨子的家乡是江城郡,你不是老说那地的饭菜可口吗?他烧得一手好菜定能合你心意!”
听他提到了“江城郡”三个字,杨珥的面上才稍稍有些波澜,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杜光慈高兴得扬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时,门外有位盈盈玉貌的侍女走了进来,冲他得体地一福。
他对她有印象,是自小就跟在杨珥身边的,好像叫……暮云。
暮云唯唯诺诺地行至杨珥身前,恭敬地递了一副请帖给她。杨珥疑惑地接了过来,展开细看,情不自禁地紧抿了嘴唇。
这是林无意请她去府邸赴宴的请帖,说是乔迁宴,其实就是每个新官上任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融入京中权贵,都会举办的一场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