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正厅内檀香徐徐升起。
姿色上乘的婢女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进正厅,她微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关雎和钱宁同处于上座,她面色带着凝重,手指在桌面上轻扣着。
“公主不妨喝杯茶。”钱宁给她斟茶,一边在旁侧目视她的侧颜。不得不说这关雎容貌是很耐打,心狠手辣给她面容添加了分其他女子无的英气和锐利。
关雎察觉钱宁的目光,敏锐的看过去:“指挥使可有何话说。”
“公主来我大明久已,开始便是怀揣着和亲之意,若是再不选如意郎君,恐是会引起圣上的怀疑。”钱宁笑道。
关雎皱眉头:“难不成,指挥使你觉着,本公主对大明有不轨之心。”
钱宁神色微微一滞,转而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公主的心思如何,我是不知的。难不成,你真起了取而代之之想?”
“本公主不过是想将那苏首辅给搞垮,其他的并无他想。”关雎笑了笑,“再说大明乃是大国,如何是我一女子可推翻的。”
钱宁正色道:“公主慎言,此番话就莫要再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听着,当时会做文章。”
“本公主知道,不知指挥使认为当今朝廷,有何才俊。”关雎问道。
“公主觉得我如何。”
钱宁抿了口茶水,颇为认真道。
“你?”关雎的目光停留在钱宁身上,心底嫌弃的不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露,“让本公主考虑考虑。”
“若是嫁给我,那便是强强联手,公主想要得到的,都可得。”钱宁笑道,意有所指。
关雎眼眸合下,微点头。他说的没错,只不过钱宁长得一副老奸巨猾之相貌,令她心底很是不喜。好歹她也是穿来之女,对相貌很是注重。
思此,她起身告辞:“本公主知道了,指挥使莫要心急,且等我想想这提议。”
“那我就静待公主佳音。”钱宁起身,护送关雎离开。
一直到看不见她身影,他才转身回府。
“大人,属下觉着这蒙国公主不太靠得住,您可得三思啊。”左中跟在身后,凝重神情道。
钱宁笑:“我如何会不知,这关雎的眼神骗不了人,她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想将我当跳板,我又何尝不是呢。”
“大人高明。”听到这儿,左中可算知道钱宁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说白了,这钱宁跟关雎就是半斤对八两,互相打着算盘,都是想将对方给利用的最完美价值。
离开钱府的关雎坐在马车嫌弃道:“钱狗也不看看他那模样,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公主要为大计着想。”枝叶在旁侧安抚道,“大明最适合您的也就是钱指挥使了,其他的老的太老,年少的似乎都崇拜苏首辅。若是跟其他结合,指不定也会公婆离心。”
“此倒是。”关雎咬牙切齿,“没想到还是让苏哲占了先机,这京城对他的风评都是极好,容不得其他人说一句不好,可真是要气死我!”
枝叶这次可就不做声 ,再次作声定是会引起关雎的毒打或者辱骂。
这段时间她可惨了,只要关雎一不顺心,她便是身心受伤,真是难伺候啊。
太难了!
此夜关雎和钱宁的对话,一句不差的写成书信,寄往江南给苏哲。
“夫人,大人半个月后便会回京城。”
苏府,皖菊拿着一封信,兴奋不已的往前跑。
洛诗诗才刚喝上一口牛乳,闻言急忙起身迎出去:“可是真的,快给我看看。”
“自是真的。”皖菊笑,她将书信递给洛诗诗,“这是大人给您的,奴婢刚看了兵戎所寄给信,他说的。想必大人也会在信中说此事的。”
她说着,洛诗诗已经一目十行看完,欣喜道:“果然是真的。”
心儿端着一碟糕点进屋,闻言忙问:“看夫人满脸喜色,可是大人快回来了。”
“你倒是个人精,什么也瞒不过你。”皖菊走前,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眼底带笑。
心儿了然,又道:“那可不是, 这段时日夫人念叨大人,可是一天八百遍嘞。能让夫人面色如此喜气洋洋的,可不就是大人要归府的信儿了。”
“今个已晚,早点睡。”洛诗诗捧着信,转身就进了内屋。
皖菊和心儿对视眼,皆是满脸微笑。
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苏哲果然如期而至。
洛诗诗在苏府门口翘首以望,满脸都是期待,脸上都是挂不住的笑容。
赶车的兵戎大老远就见着洛诗诗和皖菊,他立即浮现出笑容:“大人,夫人跟皖菊在府门口等咱们嘞。”
“果然有了媳妇儿会变得不一样,兵戎你这笑的都成了傻帽了。”邴中感慨,“我可真是操着爹的心对你啊。”
兵戎此时此刻已经听不见别的人说什么,他整颗身心都放在了皖菊身上,这可是有几个月不见了。
马车骤停,洛诗诗便迎上去。
“夫人。”兵戎忙作揖,往后退一步,他微抬头看了眼皖菊。
皖菊跟在洛诗诗后面,刚好也抬头,来了个不期而遇,她羞涩的低着头。
“诗诗。”苏哲从马车下来,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月不见,可真是度日如年。今个我瞅你,怎的变瘦了。”
心儿在后面打趣道:“大人有所不知,夫人在家对您可是日日思念,得了相思病嘞。”
“原是如此。”苏哲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早就让你好好照顾自己,看我如何收拾你。”
洛诗诗的脸上早就挂上了红晕,她轻轻咳嗽声:“相公快进屋吧,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可不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苏哲哈哈大笑:“夫人所言极是,回家!”
厨子早就准备了一桌热腾腾的菜,刘老头更是温好了酒,他笑容满面道:“大人您回来了,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许久未见刘叔,甚是想念。”苏哲笑道,“你也坐着跟我一同喝杯酒。”
刘老头也不拘束,他已十分了解苏哲的性子,直接坐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