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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穿越历史 > 国破夫郎在 > 第66节
  “小声些,别把他吵醒了。”她摆摆手让恨春随她出去说。
  带上门,确认花顾白睡熟后,两人在外面小声交谈起来。
  “家主,秦家正夫醒了,萧雅正伺候着呢。”
  一听这话,李袖春忙领着恨春去偏房,路上不忘仔细问过了秦叔的情况。得知他精神恍惚,似乎有些听不进去话。李袖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拧着眉不做声了,失去子嗣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说,应该是如剜肉之痛吧。
  刚入门,便听到萧雅惊恐的声音:“秦叔,阿姐说了,您不能下地的。”
  “走开,我要去见见那小贱蹄子!”
  李袖春一听这架势不太妙,快步绕过屏风。果然看到挣扎下地的秦叔,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萧雅,居然是要离开的动作。
  跑过去撑住了摇摇欲坠的秦叔,李袖春怒道:“秦叔这是要做什么,身体还没见好,想去哪里呢!万一血崩了,我可不能再从阎王手里抢人!”
  秦叔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转过来,手上使了力气,反抓住撑着他手臂的李袖春,急切道:“袖春,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我的孩子还在的是不是?”
  李袖春知道萧雅她肯定是对秦叔说了什么,只能先把秦叔压回床上躺着,慢慢安抚:“秦叔,孩子不在了还会有的,但是你的身体要是不好好养着,万一以后都怀不上了,岂不是更难过?”
  秦叔咬着下唇,身体猛地一抖,算是知道李袖春变相承认了落胎一事。那时他昏昏沉沉的,只绷着一根弦,想要保住那个孩子,迷迷糊糊中听到李袖春说他孩子不保,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醒来□□和肚皮都有些发疼,但还隐隐期待着那都是假的,袖春与他妻主开玩笑的,没想最终还是没保住......
  “造孽啊,我的儿......”他眼眶里眼泪打着转,双手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瞪大了眼看着李袖春。“那袖春,我这孩子是被侧夫的保胎药害了,也是真的了?”
  李袖春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萧雅,暗骂这萧雅真是大嘴巴。
  “袖春,我确实是在之前喝了一碗保胎药,你休想瞒我。”秦叔怕李袖春瞒着自己,干脆挑明了说自己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李袖春见实在是瞒不住,一边拍打着秦叔的手背,一边试图委婉的解释一下状况。
  秦叔在听到侧夫娘家里来人后,又挣扎着要起来,破口大骂:“来个管家就能打发了我?难道我这胎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吗?不行,我要回去!看那贱蹄子除了勾搭妻主外,又有多黑的心肠!”
  原来那个金算盘是管家......
  李袖春哪能真让秦叔过去,好说歹说劝着他,至少要把身体养好才有资本去查明真相,不然自己垮了,孩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是?
  苦口婆心叨叨着,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秦叔哪里忍得下这口气,硬是要再起来。
  “你瞧你!管不住嘴巴!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公子都说这事有的折腾了,你还在这里捅娄子,就知道添乱。”恨春在后面扭了下萧雅的胳膊,直拧得她呼痛才停手。
  萧雅自认理亏,一声不吭憋着,脸都红了。
  恨春松手一扭头,却看到床铺上有血渍,惊呼:“家主,血!出血了!”
  李袖春见秦叔面色不好,又听到恨春的大呼小叫,便知道是秦叔昨夜堕胎身体没调理好,眼下动作太大导致血崩了。
  黑着脸按住秦叔,最后警告了他:“秦叔,我让她们取药箱来,我给你再检查检查身体,落胎出血可不是小事,你若赔了命去,可不是让一些人更痛快了吗?”
  不知是出血震慑住了秦叔,还是真的听进去了李袖春的话,这回他倒是呆呆地任李袖春压住了他,没有反抗。
  见他终于肯听话合作,李袖春迅速让恨春和萧雅出去,保证外面一丝风都吹不进来,免得惹秦叔受凉。
  一番检查,李袖春松了口气,这些流出的都是淤血,看起来吓人了些,倒是对秦叔身体有益。
  她趁机多给开了些补气血的药,柔声在秦叔耳旁说了些不可激动、不可乱走的叮嘱。耐下性子,等秦叔点头,她才放下心。
  想着秦叔毕竟躺着不好动作,有些熬药的事得让恨春多上点心,萧雅那边也是得好好嘱咐下怎么照顾秦叔,便起身往外走。
  提着药箱,手上拿着药方,李袖春猛地一起身,忽觉不对。
  上午那脑袋晕厥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次更糟,双手都有东西要拿,扶都没法去扶。
  整个人撞开了木门,在守门的恨春和萧雅的惊叫下,直直倒在了地上。
  完了,这回是要破相了。
  李袖春在脑袋发蒙的时候,竟还有心思惦记着摔下去面朝地,会不会把鼻子撞歪。
  还好萧雅武艺高强眼疾手快,拦了李袖春的去势,跪在一旁道:“阿姐,阿姐?”
  恨春也害怕极了,生怕李袖春与原来一样,一声不吭就倒下了,再也没呼吸。若是公子醒了看到这一幕,恐怕又要发疯了。
  “家主哪里不舒服?”她焦急地撑了撑李袖春的眼皮,然而李袖春就是耷拉着眼皮,也不说话。
  “好像是晕过去了。”萧雅撑起身来,把李袖春抱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先送去给小药童看看!”
  小药童虽然年纪小,但是医术也仅次于李袖春而已,她跟了女郎中那么多年,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一场慌乱后,小药童冷着脸守在晕过去的李袖春身旁。她只能看出李袖春是晕了过去,脉象紊乱之外,其他的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害风寒,也没有别的病痛。
  见萧雅和恨春着急,小药童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等。
  这意思是,等李袖春醒来?
  可是,那阿姐醒来之前,娘娘先睡醒了,就该出大事了!
  萧雅的念头,自然也是恨春的想法。
  两人不安极了,干脆一人守着九皇女这边,一人去守着凤君那边。
  这一守,就守到了下午。
  守来的不是两人醒来,而是另一个人的到来。
  看见这个人,两人均是松了口气,有救了!
  *
  风尘仆仆的女郎中握住李袖春的手腕,细细把脉,面色波澜不惊,也不管小药童和萧雅怎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从袖口里取出一排金针,施施然给李袖春的人中处扎了一下。
  快很准的动作,惹得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一阵吃痛。
  李袖春的手指头弹了弹,显然是有效果的。
  萧雅惊喜:“郎中,阿姐她......”
  “不是大事,一会儿就能醒来了。”郎中不欲多说,捏了捏李袖春的太阳穴,“她最近可有过劳,或者经常头疼的迹象?”
  萧雅想起恨春对自己交代的话,便一一回答了。
  “嗯,我知晓了。我先去洗洗身子,这一路来难免带了点病菌。小药童,你和萧雅一起守着她,待她醒了唤我。”女郎中摸了摸小药童的脑袋顶。
  等女郎中好好清洗过一番后,李袖春也已坐于床边,看起来是醒了有一会儿工夫了。
  见到多日不见的女郎中,李袖春恭敬地行礼。
  “你病了,不必如此了。”女郎中挡过,转身冲后面道:“我与你家主子有些话要单独说说,你带着小药童出去玩玩吧。”
  听女郎中这么说,萧雅看李袖春在床上也点了点头,才握住小药童的手出了门,留两个人在屋子里谈天。
  “你安神剂用过量了。”女郎中坐下,二话不说就冷哼道。“这几日睡不好?”
  李袖春听得一知半解,“什么?”
  见她迷茫,女郎中干脆换了个说法:“我是说,你若是睡不好,也不用夜夜用安神剂,这安神剂可是有副作用的。我给你的医书里,难道没写吗?”
  李袖春知道女郎中最看不过在医术方面糊弄的人了,她苦笑:“我哪有用什么安神剂,而且我沾床就睡,何必用那东西?”
  女郎中奇了:“哦?可我方才洗浴过后,去膳房看了看你常用的茶碗,明显有安神剂的残渣,不是你用的,又是谁用的?”
  茶碗?
  李袖春瞠目结舌,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可,我确实是没有用过安神剂的。”
  见她不似说谎,女郎中也明白此事或许有所蹊跷。
  郎中回忆了下,捧着桌上闲置的茶碗走过来,递给李袖春,“你喝一口水给我看看。”
  李袖春听话地下意识转动了一下茶杯,小抿了一口。
  她下唇正好压着一处杯子上栩栩如生的花瓣。
  女郎中面色一变,“等等,你习惯在茶杯的这个地方用水?”
  李袖春低头看了看杯子,道:“可能是?”
  她也不会去注意自己平时在茶杯的什么地方用水呀?
  “哼。”女郎中觉得有趣,“可我看你惯用的茶杯里,也正是这个地方的安神剂含量最多。莫不是有人故意抹在你常用的地方,想要害你吧?”
  “害我?”李袖春不以为然,“别说我身边没什么人要害我,就是要害我,也不该用这安神剂不是。安神剂只是让人睡得更快更沉,怎么害......”
  李袖春一顿,滔滔不绝的话忽然停住。
  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刚刚还坦然至极的脸,忽然变了个神情。
  “可是想起了什么?”女郎中看她目光不对,便问道。
  李袖春把茶杯放回女郎中的手里,咧着嘴笑了笑:“哦,我突然想起来,似乎是我之前让恨春放过安神剂,倒是我忘记让她停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女郎中白了她一眼,起身放好茶杯道:“那你可记得提醒她,再多来个几次,你兴许会昏昏沉沉的更严重了。这玩意儿,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用些。”
  “我知道了。”
  副作用嘛,她知道的。
  现代用过安眠药后,也有副作用呢。
  何况这医书里记载的安神剂,多半是有些靠近现代的迷药的,副作用应也是更强的。
  她知道的。
  她又不是真傻。
  轻抬起下颚,收回思绪,李袖春垂下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来:“郎中一路辛苦,今夜就别急着和小药童回去了,在我院里歇下吧。”
  “嗯,我先去看看那落了胎的孕夫,你休息吧。”女郎中在治疗李袖春时,听萧雅与自己闲话时说起这里还有个病人,便也不多坐,挥袖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时间是周四~
  第84风雪依稀白尾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花顾白浑浑噩噩之间,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暗无天日,永不会醒的噩梦。
  自嫁给李袖春后, 他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在床榻之上, 李袖春即便是喝了安神剂,先行入睡, 也不忘把他搂在怀里。那人的体温,就像最好的壁垒, 挡住了许多风雪。
  而今日,不知是遇到了他最深的梦魇, 还是她没有陪着他一直入睡的缘故, 他开始无休止的在噩梦中浮沉......
  梦中, 李袖春不是李袖春, 还是那个笑得风流又阴鸷的九皇女。
  他机关算计, 终于迫使九皇女丢了那个位置, 把十皇女送上了皇座。用毒酒害死了女皇后,他彻底成为了管理凤栖国的幕后者,史上第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