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晶石中的影像就变成了:柳三叶仓皇躲避食人花,白瞳掩嘴轻笑,君以宁则指着柳三叶大笑不止。
事后,柳三叶多次强烈要求君以宁把晶石影像给她销毁掉,君以宁怎么可能如她的愿?他不但把晶石影像藏得好好的,还扬言说: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给你销毁?我还等着以后不开心了,拿它出来看一看,开心开心呢。
最后,柳三叶整个人都气成了包子。
南荒妖兽多,怪植也多,但柳三叶一路走来,凶残的妖兽没遇见几只,吃人的花草倒是遇见了个遍。最为盛况时,柳三叶甚至被上百株食人花草联合追杀,她为摆脱追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君以宁对她说:你跑什么,直接斩杀不就好了。
柳三叶想着那青木手册连连摇头:我被痒痒水吓怕了,我可不敢再伤这些花花草草了。
君以宁笑道:又不是在青木峰,你怕什么?
柳三叶想着平日里神出鬼没,时不时就出现逮人的风竹,再次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情愿累点。
白瞳见她这么累,默默拿出扇子给她扇风。
柳三叶配合着白瞳扇风,正面扇完了又转个身扇背面,相当地默契。
君以宁见了,眼睛突突地跳了两下,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多余的君以宁不经意地抬起脑袋,接着他便愣住了,他举起手来指着前方上空:你们快看!是曼兑树!
柳三叶闻言,顺着君以宁的视线望去,果然在前方看见了一棵高耸的大树,那大树虽比周围的树纤细,却高出不少。树干没有枝桠,就像是一根光秃秃的电线杆,果实圣木曼兑就长在树的最上方,常人无法攀爬采摘。
这正是原书中对圣木曼兑的描述!
发现那是曼兑树后,柳三叶四下打量了一遍,再三确认,周围的的确确是没有水源的。
原书中白瞳是遇见荀镜后才找到的圣木曼兑,如今曼兑树已经找到,四周又没有水源,按理应该不会出现男三洗澡碰瓷的事情。
不过为了防止前方有水源,柳三叶想了想,叫白瞳待在原处。
瞳瞳你就站着这儿,圣木曼兑,我去给你摘过来。吩咐完,柳三叶就取出了毛毯,她坐上毛毯后,仍有些不放心,再次嘱咐道:瞳瞳你不要过来哟。
白瞳也不做多过问,只听话地点了点头。
柳三叶见此这才放心地走了。
君以宁咦了一声,然后双手抱胸走了过来,他站在白瞳身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柳三叶:这丫头在搞什么?干嘛不让你过去?
白瞳摇了摇头,而后笑道:她应该有她的原因。
君以宁可不像白瞳这么淡定无所谓,他有些好奇地跟了过去。
君以宁走后,白瞳保持着遥望的姿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她虽然看不见他们采摘圣木曼兑的样子,但脑子一想起他们的模样,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一幕恰巧被哼着歌准备要去洗澡的银狐给看见了。
狐狸本是跨着轻快的步伐,直到余光瞥见白瞳,于是,歌声断了,步伐也断了。
在他的眼中,白瞳整个人都散发着布灵布灵的光辉!下一秒,银狐只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会心一击,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爬上了树。
银狐看着树下的白瞳,灵机一动,猝然闭上眼,他装作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瞪直了腿,哗啦一声穿过树叶掉了下来,正巧掉进白瞳的怀里。
银狐毕竟还小,体重也轻,白瞳很轻易就接住了它,白瞳有些疑惑:天上怎么就掉下来一只狐狸?
恰在此时,狐狸居然睁开眼开口说话了。
恩人!他奶声奶气地大哭道,是你救了我吗!
白瞳:
白瞳见银狐如此生龙活虎,一点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就拎着它的后领把它给放了下来,她冷漠回道:我没救你。
银狐死死抱住白瞳的大腿:不!就是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报答你!
白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说什么?
银狐再次说道:我要以身相许报答你!
这话,正好被摘完果实回来的柳三叶听到了。
第55章 赖皮狐
什么!你再说一遍!
柳三叶一见那死皮赖脸抱着白瞳不撒手的狐狸, 就知那是男三荀镜,因为只有荀镜才会这么臭不要脸!
荀镜见刚来的柳三叶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抱白瞳抱得更紧, 他装作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看着柳三叶: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只听恩人的话,哼!
柳三叶看着白瞳, 一连几个问话:瞳瞳这是怎么回事?这狐狸哪儿来的?为什么它要以身相许!
柳三叶悲愤交加, 白瞳见了竟有些心虚,她回道:树上掉下来的, 正好被我接住了,非说我是它的恩人。
柳三叶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这都行!还带这样碰瓷的!
柳三叶那个气啊, 她蹲下身逮住了狐狸的两只前爪开始扣,她憋着一股气, 势要将狐狸从白瞳的腿上扣下来。
小狐狸一个劲儿地大叫:啊!你要干什么!你休想拆散我和恩人!
你个赖皮狐给我下来!
我不!
下来!
不!
如此,一人一狐的拉锯战打响了。
两人眼神对视,火花四溅。
柳三叶揪着银狐的耳朵:你下不下来?
银狐被揪得疼出了眼泪, 但他还是坚定地抱着,打死不放手:你再怎么摧残我这朵娇花, 我都不会放手的, 我对恩人的真心天地可鉴!
柳三叶一个没忍住, 口吐三尺鲜血:就你还娇花?我警告你, 你再不下来,信不信我立马给你打成麻花!
银狐视死如归地将脸埋进了白瞳的腿上,这当着柳三叶的面占白瞳的便宜, 可把柳三叶给气狠了,她的眼皮突突直跳。
柳三叶抓着银狐卯足了力气往下扣,她咬牙切齿一句一字地说着:你!给!我!下!来!
银狐凄厉惨叫:我不!
迟来的君以宁见两家伙打得火热,有些懵,他站得远远地问白瞳:这是怎么回事?
白瞳被夹在中间,面色有些发白,她将事情经过给君以宁说了一遍,而后道:这狐狸也不知为何赖上我了。
君以宁见这狐狸毛发光泽漂亮异常,且能口出人言,不像是普通狐狸,倒像是九尾狐,九尾狐才一尾,应该筑基期的幼狐。
君以宁看完了狐狸这才注意到白瞳的脸色有些不太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有些苍白?
白瞳摇了摇头:无事。
君以宁飞下地面一打量,才发现白瞳的腿上有血迹,他当即喝止了争斗的两人: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没发现白瞳受伤了吗!
柳三叶闻言这才注意到狐狸抱住的地方有血,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荀镜也注意到了,赶紧灰溜溜松了手。
白瞳回道:这是以前的旧伤,不关你的事。
旧伤?柳三叶突然想起,是之前和黑鸦打斗留下的吗?
白瞳点了点头。
柳三叶闻言微张着嘴,整个身体瞬间凉了个透底,如坠冰窖。当时白瞳身上被刺了那么多口子,她居然给忘了,她居然连问都没问一下。
君以宁急道: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有伤?
白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是一点小伤,不妨事。
君以宁大声叹了口气:我说瞳瞳,你受了伤怎么不说呢,你面前可是一个医修,你直接给我说,我立马就给你治好了,再说黑鸦的爪子是有毒的,不容易好的。
君以宁十分无奈地抓起了白瞳的手,开始给她疗伤。
白瞳有些愧疚,她低着头道:麻烦师兄了。
君以宁还是那句话:都是同门师兄妹,你怎么这么见外?多学学人家三叶,你看她脸皮厚得。
君以宁提起了三叶,三叶却没像往常一样回怼,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少见地沉默了。
这一幕被白瞳注意到,她正要问三叶怎么了,银狐突然跳了起来:恩人,你看他们一点都不关心你,你受伤了他们现在才发现,所以恩人你跟我走吧,我一定时时刻刻全心全意地关心着你!
说着,银狐还做了一个信誓旦旦拍胸脯的保证。
银狐的心思,柳三叶哪儿能不知道,她当即反驳道:谁说我们不关心瞳瞳了,我关心啊!时时刻刻都关心着!
银狐咧着嘴,身上的毛全炸了起来:你关心个屁呢!恩人受伤了你都不知道!
银狐一句话,把柳三叶堵得哑口无言,她既悔恨又懊恼,再次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
银狐以为自己打了胜仗,开心地对白瞳说:恩人你跟我走吧,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
然而银狐得到的却是白瞳一个极冷的眼神: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银狐被这眼神冻得浑身发寒,不过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坚持不懈:我姓荀单字一个镜,明镜的镜,我是九尾狐窟的少主,你可以叫我小镜,恩人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
荀镜的这一番话把正在疗伤的君以宁都给惊到了:你就是九尾狐窟的少主?
荀镜点了点头,他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回道:正是在下。
君以宁看着传说中的少主,有些一言难尽,他哈哈干笑了两声:还真是意外。
荀镜继续对白瞳说:恩人你不跟我走也行,我跟你走怎么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这话时,荀镜的眼睛里闪着布灵布灵的光。
可惜白瞳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荀镜喋喋不休继续道:恩人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找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往前,我绝不往后!我特别听话的,你就带上我吧。
柳三叶一听不得了了,这赖皮狐居然还想跟着他们:你做梦!我们才不会带上你的。
荀镜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瞳,他把脑袋放在爪子上,两只耳朵耸拉着,毛茸茸缩成一团,可怜极了:恩人你会带上我的吧?
这招牌似的动作可是荀镜的杀手锏,其杀伤力能够瞬间秒杀所有年轻小姑娘,可惜白瞳是个意外,她一眼瞥去,一秒不到,就收回了目光:不会。
听到白瞳说不会,柳三叶这才放下心没管那只赖皮狐,她担忧地问君以宁:师兄,瞳瞳的伤没事吧?
君以宁连连摆手:放心放心,一点皮外伤,不妨事。
你不是说有毒吗?
君以宁继续道:一点小毒不妨事。
白瞳也跟着点了点头。
柳三叶这才放心了不少。
荀镜仍不死心,继续问:恩人我家有各种疗伤圣草,你要不要来我家呀?
柳三叶按住了荀镜蠢蠢欲动的脑袋,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犀利眼神:我们家瞳瞳是不会跟着你走,更不会让你跟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小屁孩!
荀镜见追求无望,眼泪花挂在眼角泫然欲泣,他汲着鼻涕望向白瞳,一抽一抽地问:真的吗,恩人?
这次白瞳,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她不喜欢重复说同一句话。
荀镜见此,心彻底寒了下来,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天都塌了,短短一天内,他从初恋到失恋,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于是乎,抽泣片刻后,他终于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呜哇哇哇
柳三叶见此都震惊了,这小屁孩居然还哭上了!
不过他哭也没用,柳三叶极其冷漠无情地拎起它往前走去,她在周围挑了一处小灌木,并把小狐狸扔了进去。
扔完后,柳三叶拍了拍手,身心愉悦地走了回来。
君以宁见了有些不忍:你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不太好吧
柳三叶回道:你不懂,我这是在教导他,教导他明白一个人生道理,世间事不都是如意的。
君以宁:
白瞳的伤势不算重,君以宁治疗完白瞳的伤势后三人便御器离开了此处,三人走后,荀镜一边哭,一边摇晃着走出了灌木,他跌坐在原地望着天上远去的三人,越哭越大声。
周围的妖兽听见了九尾狐少主的哭声都溜得远远地,生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事。
荀镜哭够了天也黑了,直到这时他才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
狐狸窟里,是另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仙境里绿草如茵,百花齐放。
荀镜的大姐在树下练琴,二姐在云端看书,三姐四姐在石上下棋,五姐在舞剑,六姐在作画,七姐八姐九姐则在晶石影像里翻看美男群像,看中了的就让六姐画,十一姐正在大姐的琴声中练舞,只有十二姐的画风格外奇特,她正卧躺在秋千上看话本,一边看还一边痴笑,笑得一抽一抽地,跟傻了一样。
十二姐见荀镜回来了,便笑着叫住了她:小十三回来了呀。
荀镜正难过,没理她,十二姐荀媚一眼便瞧见了他眼角的泪花,她掩面笑着,款款走来:哎哟,小十三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荀镜本来已经哭得差不多了,一见荀媚关心她,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十二姐,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荀媚的眼睛是标准的狐狸眼,魅惑至极,她格外扭捏地翘着手指掩着红唇笑道:哎哟,这是好事呀,你怎么还哭上了?
荀镜呜呜地说了下一句:因为她不喜欢我,好像还很讨厌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