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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欣兰看向方采言,笑道:“所以,日后请安必须准时,莫要误了时辰,叫众姐妹苦等那一个人!方妹妹,你说,对不对呀?”
  方采言立刻愧疚道:“皇妃说的是,臣妾日后定会注意!”
  陈莲玉忽然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这位主,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中心呢!倒是个引人注目的体质,不想只引来了闲人的注意,却引不来该引的人的注意,好像一个笑话呢!”
  说完又是咯咯地一阵笑,赵芷柔闻言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闫秀慧则如同其他人一样,偷偷地偷笑。
  另有一部分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这一部分人里除了方采言和方淳月,还有周欣兰以及依附于周欣兰的两个姐妹:玉嫔孙秀玉,杨昭仪杨兆业。
  方采言方淳月不笑的原因自不必说,周欣兰和两个姐妹不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听出了赵芷柔话中所言的“闲人”指的是谁。
  周欣兰当下掉下脸来,平时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时此刻也维持不住,变得阴气沉沉。
  方采言看了眼阴沉的周欣兰,又看了眼如同春光满面的陈莲玉,心中不禁为陈莲玉擦了把汗。
  若是论手段智商,陈莲玉是绝对斗不过周欣兰的,若不是前两年陈莲玉仗着历默清的宠幸,横行霸道,周欣兰不敢把她怎么样。可是如今,陈莲玉的地位正渐渐地被方淳月抢走,她不自知,还敢在周欣兰面前肆无忌惮地挖苦嘲讽,可见是正给自己断着后路。
  这傻孩子!
  方采言不禁想到了太后的这句话,用在陈莲玉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周欣兰压住怒气,转而又笑容满面,“事情已经过去,大家就不要再纠结了,只是方妹妹再别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倒叫人家笑话。”
  方采言点点头,嗯,不错,一句话就全推到她身上了。
  然后就是普通的日常,六宫之主向周欣兰禀报各宫情况,大家有闲聊几句,再听周欣兰做个小结,这早上的请安便结束了。
  不过是走个流程嘛!方采言从椅子上站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干嘛这么较真,又何苦每日都来,真是麻烦的不行!
  想当年她做皇后的时候,请安都是一个月一次,因为一个月一次,所以各宫嫔妃也都非常的重视,汇报工作也是化繁为简,只挑要紧的重要的说,可不像现在,请安成了唠家常,甚至于家常都没什么可唠的了!而且还要忍受某个张狂不可一世的妃子挖苦显摆,还要极力表现自己的坐怀不乱……
  方采言摇了摇头,觉得无聊还繁重,而且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春华将披风披到方采言身上,方采言这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方淳月转头好奇道:“姐姐发什么呆呢?一副很焦躁的样子。”
  “我表现的很焦躁吗?”方采言吓了一跳,看来以后要好好管理一下表情了。
  映荷接嘴道:“我们家娘娘一直如此,总是时不时的出神,若是不叫醒她,她能想上一天呢!”
  “就你知道的多!”方采言笑着嗔怪了映荷一句,转而又对方淳月道:“不过映荷说的也是,老毛病了,以后得改改了!”
  “你的毛病可不止这一个呢!”不远处,赵芷柔摆弄着腰肢走了过来,她身旁是陈莲玉的轿辇,有四个小太监吃力地抬着,旁边跟着几个宫女,还有闫秀慧。
  方采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到哪里都能遇上这几个?
  赵芷柔挑衅地站在方采言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我看你迟到这个毛病也得改改了!”
  闫秀慧又在一旁偷笑。
  “自然是要改的!”方采言说,“不过也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看赵姐姐还是多多自省,背着姐妹费尽心机讨好皇上,也是个很不好的毛病呢!”
  赵芷柔不由分说,直接扇了方采言一个巴掌,盛气凌人道:“本宫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教!告诉你,方采言,上次我没有教训你,还是给你留了点颜面,这一次就是要你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就别说!”
  方淳月在一旁吓得脸色青白,大气也不敢出。
  方采言揉了揉火辣辣的脸,反而笑起来,“好,丽才人教训的是!可是丽才人伸手打人,可算是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又怎样?”赵芷柔更加趾高气扬,“你就是该打!”
  方采言停止了笑容,狠戾说道:“宫中规矩,动用私刑者,降级一品!”
  赵芷柔没想到方采言竟然还懂宫律,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叫嚣着:“别以为你说的就能吓到我……”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落在了赵芷柔脸上。
  赵芷柔震惊地看着方采言,捂住了火辣辣的脸。
  方采言甩了甩手,“唔……手也很痛嘛!”
  “你……你!”赵芷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方采言,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互相扇巴掌,啪啪啪啪。
  ☆、跳湖自杀
  “你动用私刑,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不会上报皇上,这一巴掌就当是还回去!”方采言气势强硬,“若是下次你再犯,还回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巴掌了!”
  映荷在后面解气一笑。
  赵芷柔无助地回头看向陈莲玉,嘴巴一撇,突然嘤嘤嘤地哭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陈莲玉暗骂一声,由宫女扶着下轿,她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了,吃得好住的好,此时被宫女扶着,倒真是个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身材都有些走样了。
  可是面若桃花,仍是妩媚非常,尤其眼角那颗痣,不知道夺了多少男人的心呢!
  她慢悠悠地走到方采言面前,两只眼睛不屑地睨着,从鼻子里发出轻哼,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丽才人打你便是动用私刑,你打了丽才人就不算是私刑了吗?”
  “两相抵消,自然做不得数了!”方采言有理有据,语气尽量保持着从容和平静。
  “两相抵消?”陈莲玉忽然恶狠狠地道:“你还真是天真,今天我就叫你知道什么是打狗还要看主人!”
  话音刚落,陈莲玉一个狠戾的巴掌就落到了方采言的脸上,还是之前赵芷柔打得那半边脸,受了两次打,很快就变得红肿,疼意更甚。
  方采言咧了咧嘴,方淳月在一旁吓得扶住了珠儿,身体颤抖起来。
  映荷心疼不已,急忙拦到方采言身前,喊道:“我家娘娘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凭什么打人!”
  陈莲玉伸手又给了映荷一巴掌,“就凭主子丫鬟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尊卑有序,像条疯狗,到处咬人!”
  映荷挨了打,气急喊道:“你们才是疯……”
  话还没说完,春华便及时捂住了映荷的嘴,皱着眉,摇了摇头。
  “来人!”陈莲玉向身后招了招手,两个老嬷嬷就弯腰小步走过来,“给本宫掌嘴方采言二十!告诉告诉她,这个宫里能使用私刑的只有本宫!”
  两个老嬷嬷便走到方采言身边,一个架着方采言,使她动弹不得,另一个拿出了手里猩红的板子,手臂已经举起,未等方采言说话,一个板子就落了下来。
  方采言的嘴,瞬间青紫红肿,惨不忍睹!
  方淳月若不是有珠儿扶着,早就跪到了地上,映荷拼命挣开春华的束缚,扑到老嬷嬷身后,想要掰开老嬷嬷对方采言的束缚。
  奈何老嬷嬷身高体胖,怎么弄也弄不开。
  正当方淳月吓得失神落魄之际,历默清明黄色的轿辇忽然由远而近,渐渐行来。
  方淳月如同见到了救星,慌乱地跑到历默清的轿辇前,大喊着:“救命!救命啊皇上!”
  两个老嬷嬷见了皇上来,也停下了手。
  方采言终于得了释放,一下子禁不住力,跪倒在地上,映荷和春华将她护住了,此时她的嘴巴和脸已经全部肿了起来,而且面部充血,又流了血,整个半张脸都显得异常可怕。
  她见到了历默清,竟然慌乱地用团扇遮住了下半张脸,又把头埋在了映荷的怀里。
  这个人,她实在是丢不起!
  陈莲玉也震惊了,连忙带着闫秀慧、赵芷柔,还有她的一众下人跪到在地,拜见皇上。
  方淳月立刻一副受了极大的屈辱,泪流满面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臣妾真的好怕,好怕啊!”
  方淳月一边哭一边靠在了历默清的身上。
  历默清皱着眉推开了悲戚的方淳月,越过一个个跪着的人,也没唤平身,只是径直走到方采言的面前。
  他蹲下来,伸手扳过方采言的脸。但是没扳过来,因为方采言用力往映荷那边靠。他又使了更大的力气,这才将方采言的脸扳过来。
  然而,方采言却用团扇将整张脸都护住了。
  历默清轻轻地,轻轻地拂开了她的团扇,当他看到受伤严重,一脸血的面孔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心疼和可怜。
  但是这神色很快又淡去了。
  他站起来,转过身吩咐着其他人平身,声音半点起伏都没有。
  他走到陈莲玉身前,用手捏起了陈莲玉的下巴,冰冷地呼吸喷到陈莲玉脸上,“你蠢吗?光天化日,宫中大路上,就敢私下动刑?”
  他狠狠一扔,陈莲玉身子一个趔趄,赵芷柔适时的扶住了,才不至于摔倒。
  陈莲玉顿时娇滴滴地喊冤枉,“是方采言先动了私刑,臣妾才逼不得已惩罚她的!”
  “谁给你的权利?”历默清问。
  陈莲玉“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历默清召来了曹荣,吩咐:“降陈昭仪为陈选侍,那两个嬷嬷罚到浣洗局,终生服役,不得有误!”
  “皇上,是她先动用的私刑!”陈莲玉见势不妙,急的大喊,“你为什么不罚她!”
  历默清淡淡地看了陈莲玉一眼,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吩咐道:“先给陈莲玉掌嘴五十后,再降品级!”
  “皇上!”陈莲玉抓住了历默清的衣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前将她视若掌上明珠的人,竟会这么惩罚她!
  历默清嫌恶地推开了陈莲玉,曹荣立刻着人将陈莲玉架住,就地进行了掌嘴刑法。
  历默清回头扫了眼方采言,淡淡吩咐道:“动用私刑,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扣除五个月的月银。”
  曹荣弯腰回说:“是。”
  历默清点了点头,便登上轿辇,准备扬长而去。路过方淳月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他探出半个身子,向方淳月伸出白玉般修长的手。
  方淳月娇羞地将自己的手搭在历默清的手中,历默清一个用力,便将方淳月拽上了轿辇,二人言笑晏晏地从方采言身边掠过,终于扬长而去。
  方采言突然力尽,彻底倒在映荷和春华怀里。
  醒来时,方采言躺在长清阁自己的床上,看着床顶雕刻的镂花图案,犹如一朵朵盛放的莲花。
  她的脸还疼着,便□□华拿了膏药来敷。膏药敷上,感觉清清凉凉的,舒服了不少。
  这时候,她的怀里忽然温热起来,她忙掏出玲珑玉,只见上面有了字:救人于身不及救人于心。
  她忽然有点哭笑不得,春华见了便问怎么回事。
  方采言道:“救人于身不及救人于心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春华想了想道:“该是‘救一个人不能只救她的身体,还要解救她的心灵’吧!”
  “嗯,对。”方采言点了点头,“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还有什么深意?”春华问。
  “不是救人,”方采言神色略有些悲伤,“是自救。不过,”方采言忽然又换了轻松的语气,“如果只是心的解救,那受些皮肉之苦也没什么了,主要是选择原谅……她吗!”
  “她?”春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