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三少爷因为吊的时间有些长,太医说人是救过来了,不过会有些呆傻!”岑文本家的管事岑福,见到岑文本走下马车,立刻跑上前禀报道。
大年初三,岑文本被李泰请进魏王府饮宴。却听到了儿子岑清河再一次上吊的消息,急急忙忙乘着马车从魏王府赶回来。
自从岑清河抢座的事情被武媚的报纸曝光以来,岑清河可算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靠着才学名声办起来是私塾没了学生,几乎说定的一门亲事也没了消息。最让人糟心的是,在弘文馆读书时候的一篇文章,被人指出大量的抄袭。
岑文本只能摇头苦笑,自己虽然小心做人。但在朝廷混,又在自己这个位置上。怎么会没有仇家,别人不说东宫的人就会给自己下药。
果然,开始有御史弹劾岑文本教子无方。李泰在李二面前,使出浑身解数才算是保下了岑文本。可岑清河就没那么幸运,就在年前办公的最后一天。弘文馆革去了他的功名,现在岑清河就是一届白身。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现在算是白读了。
人生失去了目标,精神失去了支柱。岑清河终于崩溃了,从元日到现在已经上吊了两回。尽管家里严防死守,可一个人一心寻死怎么防也防不住。这一次,居然借着出恭的借口在茅房里面上吊。
看守的人发觉少爷出恭的时间有些长,冲进去的时候岑清河已经吊在房梁是。被风一吹,人像是钟摆一样晃来晃去。
人是救过来了,不过很明显反应有些慢。看到岑文本好久才算认出了老爹,“儿不孝!”一声嚎哭之后,跪在床榻上向岑文本磕头。
举起的巴掌放下,岑文本眼睛一闭,脸上写满了无奈。
云浩这手玩的高明,鼓捣出了报纸这东西。毁掉了儿子的名声,逼死了大僧正神秀。李泰气得咬牙切齿,龙泉寺是魏王府的一大财源,现在就这样断了。
好容易说动了李二,准备对报纸下手。却不料想,云浩居然将报纸转让给了长孙,自己只保留的四成份子。跟其他生意差不多,每年分钱就好。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说他真的没有任何野心?可为何他云家,已经扎下了百年门阀的根基。
“孩子!这是你的劫难,好好在家里用心读书。磨砺心性,将来你的成就会超过爹爹。”岑文本慈爱的拍了拍岑清河的肩膀,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住儿子自信心。一个人的精神崩塌了,这个人也就算完蛋了。
“真的?”岑清河仰望着父亲,在他的眼里父亲无所不能。
“为父可曾骗过你,静心读书修德。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这就是上苍对你的磨砺,打磨过后你就是无双利器。”
“父亲……!”岑清河哽咽不能言!
安慰好了儿子,岑文本回到了书房。欺骗儿子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因为他知道岑清河这辈子都毁了。今后即便是学有所成,只要在考功名之前,被人说一句这就是当初抢妇孺作为那位。前程自然不用说!
“云浩,老夫与你无冤无仇。究竟为何要如此整老夫!”岑文本一拳捶在桌子上低声吼道。
岑文本不知道的是,对报纸怨念深重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魏征的儿子魏书玉!
魏征上书要求朝廷严管报纸发行,甚至要取缔报纸的发行。刚刚感受到言论自由的各路媒体同仁们自然不干,老子投进去的钱还没见到回报,你老小子就想给封了?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天杀的魏征病得要死了还不消停。这种阻挡人民发声的老官僚,要彻底打到。不但要打倒还有踏上一脚,搞垮搞臭才能解广大媒体同仁的心头之恨。
于是内查外调,挖墙角爬门窗。收买魏家下人,加上魏征为官这么多年,得罪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这年头的官儿,谁屁股都不干净。真要是这么查,大唐的官儿先杀后审没一个冤假错案。魏先生为官多年,又身居御使大夫的要职。虽然以清如水明如镜著称于世,可谁家都要过日子。搞点儿经济,也是在所难免。毕竟,李二给的俸禄就那么多!长安米贵啊!
大唐第一超市品牌便宜坊,居然有魏家的股份。这一消息一经查证,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人民日报这种大报纸还算是好的,说话多多少少还靠点谱。
有一家叫做微信的报纸,那真是展开了丰富联想。报纸题目唯恐不耸人听闻,内容唯恐不够吊人胃口。什么魏征表面上勤俭,实际上马车里面豪华至极,据说能用金的地方绝对不会用铜。光是拉车的宝马,就价值千贯。什么魏征表面上道德高洁,实际上和某位著名演艺明星有染。据说孩子都七八个了(难道魏征是葫芦娃他爹?)!还有人说,魏征有龙阳之好,和朝廷里面的某大佬关系暧昧,有极大背背山嫌疑。(此处略过五百万字!)
云浩看了微信的报道之后,下巴差一点儿掉到地上。我的个老天!没想到魏征还有龙阳之好。果然是微信微信,稍微信点儿就成了。对于新媒体某些写手的无耻,云浩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人类的道德底线,可以低到这种程度。
他娘的当媒体老大,实在是太他娘的明智了。作为行业领军人物,谁现在敢骂云家一定会被喷成筛子。人民日报的地位不可撼动!
“阿嚏!”云浩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今天是接待庄户们的日子。云浩的这个喷嚏,差点儿喷了面前这个老家伙一脸。
揉了揉鼻子,云浩感觉右眼皮跳了一下。云浩赶忙揉了揉眼睛,大过年的右眼皮跳太不吉利了。
官家刘老六急吼吼的跑进来:“国公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大年初六是人民日报开门的日子,武媚如往常一样走下马车。看着人民日报的匾额,不禁摇了摇头。按照云浩的吩咐,这里的主导权很快就会落到李二手里。据说来这里当老大的,是一位叫做许敬宗的侍郎。
不管来的是谁,自己今后只能作为一名董事参加董事会。而不可能在这里担任主编,大唐的妇女解放运动任重而路远,能像狗子这样开明的男人并不多见。这年月的妇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洗衣做饭生孩子。而不是抛头露面,在外面打天下。
一句牝鸡司晨!就让武媚在人民日报的地位,摇摇欲坠!
清冷的空气吸进肺子里面,好像吸进去千万根银针。重重吐出一口白气,怀揣着极度复杂的心情,武媚踏上了青石台阶。
“你这女人,坏我爹名声,拿命来!”武媚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人民日报是媒体老大,想要抱负媒体自然首先就要报复人民日报。而武媚是人民日报的当家人,也就是说魏书玉准备将复仇的火焰点燃在武媚的身上。
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横刀,脚踏着碎步一边怒吼一边向武媚冲过来。
或许是官二代当的时间太长,魏大少实在不适合杀手这一职业。别人偷袭杀人,偷偷摸摸到了别人身边,抬手一刀命中要害。按照这年月的急救技术,基本就算是刺杀成功。
可魏大少的刺杀讲究的是堂堂正正,距离八丈远就大声嚷嚷。你以为武媚娘脑袋跟你一样不好使?站在原地等着你杀?
武媚回过头去,看到魏书玉拎着刀冲过来。脑袋还没等转过去,腿已经开始跑。
刚跑两步,看到报社门里面居然也有人冲出来。这时候敌友难辨,武媚转了个身就向大街上跑。
魏书玉预料到武媚会跑,可却没有预料到武媚跑的这么快。见到武媚逃走,居然大声喊了一句:“站住!我要杀了你!”
你要杀老子,还让老子站住让你杀。你当老子是傻逼?能喊出这句话,足以证明魏大少的确如传言中所说,脑子不太好使。
魏书玉这一嗓子,武媚跑的更快了。兔子一样在大街上乱窜,不时还将出早市的摊子掀翻,以求阻挡魏书玉的脚步。
事实上武媚想多了,魏书玉只跟了一条街,喘气就像是在拉风箱。魏书玉在工部衙门做闲差,常年坐机关哪有时间体育锻炼。眼看着武媚在前面如雌鹿一样跳跃,他的腿好像被灌了铅。
追了两条街,实在跑不动了。魏书玉坐在路边的青石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现在他才知道,想要埋伏干掉一个人究竟有多困难。
武媚三窜两蹦跑过了两条街,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魏书玉有没有追过来。待回过头来,看到对面一大群人的时候已经晚了。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仪仗,武媚一头就扎了进去。
护卫刀子都抽出来了,可看到来的是一个穿着貂皮大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举着的刀还是没砍下去,两名彪形大汉上前没费劲儿就将人拿住送到主家面前。
今天是李家聚会的日子,李道彦作为李家的一份子自然要参加。哪知摆开胶东王的仪仗刚刚走出坊市,就碰见了一个疯婆子。刚要让手下人,交给长安府处置。却发现这疯婆子有些面熟!
看到李道彦,武媚好像看到了亲人。嚎哭着就扑到在李道彦的前面,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有人要杀她。
李道彦大怒,堂堂帝国都城首善之区,竟然有人当街杀人。立刻派出侍卫,跟随武媚去抓人。
武媚带着侍卫转过街角的时候,魏书玉还在路边坐着呢。不是不想走,腿上好像坠了两坨铅,实在是走不动了。
愤怒的武媚二话不说捡起一根棒子就打,如果不是李道彦及时赶到,说不定魏书玉会被活活打死。
看到当街杀人的是魏书玉,李道彦就有些头大。阻止了武媚娘的报复,李道彦决定将人都带进皇宫里面。以他和云家的关系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说他向着云家。可李二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人有任何意见。
“什么?你说狗子媳妇被魏公的儿子追杀?还被胶东王拿了活的,现在送到陛下面前去了?”听完刘老六的叙述,云浩急急的问道。他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魏书玉得蠢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人老成精,刘老六没老就已经成精了。听到云浩的问话,就知道云浩不信。
“国公爷!千真万确的事情,魏公家的书玉公子年幼时聪颖机灵。可惜后来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就变得有些……有些……憨!”
云浩无语,还是真是一个傻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魏征病着,这事情如果让有心人觉得。就是云家在针对魏征,趁着魏征的病要魏征的命。如果再联想下去,这就是云浩想要在朝廷里面掀起风浪的前奏。
可以不在乎别人想歪了,不能不在乎李二想歪了。云家不想称王称霸,也不想当权臣。老子的梦想,就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美女环伺有花不完的钱。现在这些都有了,老子才不愿意去趟政治这汪浑水。
尚书仆射!哼!老子要座,早几年就已经坐到了那个位置上。还用等今天,动这样的心眼儿?
今天是宗室聚会的日子,云浩不想进宫去掺和。可现在的情形来看,不进宫也是不成的。必须尽快跟李二说个清楚明白,自己没有任何野心。这件事情没有操作的痕迹,完全是一个意外。
“准备马车!把狗子也带上吧!”云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年月想要舒服的活着,咋就这么难。无非就是想过猪一样的生活而已,怎么就枝节横生。
不大一会儿,刘老六就找来了狗子。云家家主豪华的马车也准备好,狗子看了看云浩忧郁的脸色。一句话不说就跟着云浩上了马车!
“这件事情不怪你媳妇,这是一个意外……!”
云浩没等说完,一骑飞马箭一样的驰到了云浩马车前。“国公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