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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玉叶原本想跟上,听到自家姑娘的吩咐又住了脚。
  自从主子的郡主被收回去,身边的人各寻出路,便是嫁到了襄阳侯府当世子妃也没有陪送些家仆,侯府更是不上心,院子不大,能使唤的人也少。
  越棠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了燕霁之的书房门口。
  不同于她作为一股意识四处飘荡的时候,此时的书房房门紧闭,窗户更是关的严严的。
  此时此刻,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是活过来了,能跑能跳、能吃能睡,站在哪里都会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再也不会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哪里是归处。然而,她此时站在这里就是归处。
  越棠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紧闭的窗户一眼,转身便准备提着裙摆离开。
  她是不打算说服燕霁之和自己一起回门的,实际上,她自己也不太想回去。越家终于将她打发走了,想来,也不太欢迎她回去。
  她在越家多站一刻,都是碍越竹筠的眼。
  越家疼惜越竹筠至极,怎么会愿意让她回去碍眼。
  却在此时,身后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
  越棠下意识扭头,便见紧闭的窗扇已经被推开,窗内站着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他负手站在那里,轻轻看了她一眼,便让她忍不住想要捂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肝。
  唔,眉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郁,爱答不理的样子也那么熟悉,但都抵不过有一张好脸啊。单凭这张脸,便是燕霁之不理睬她,她也愿意主动凑上去招惹招惹的。
  “小侯爷?”越棠颇为诧异地看着燕霁之。
  她从来没想过对方会打开窗户,毕竟自己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不速之客了,本就十分不受欢迎,别说才新婚两日了,便是一个月不见她也十分正常。
  事实也的确如此。
  前世她想着怎么也是嫁人了,总不能连夫君的面都不见,于是拉着玉叶在书房门口摆了桌椅饮茶绣花,却连续一个月都没见到燕霁之的影子,若不是饭菜还正常进出,她都要以为对方跳窗逃了。
  此时才稍稍往窗前站了一会儿便能见到他,实在是意料之外。
  听到越棠的称呼,燕霁之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他单手按在书案上,定定看了越棠片刻,抬手拎起了一张宣纸,上面是他刚写好的四个字,铁画银钩:“明日同去。”
  越棠怔了怔:“去哪儿?”
  话音落下,她又想起来什么,不可思议道:“小侯爷要陪我回门?”
  燕霁之的气息稍稍凝滞,他微微垂下眼帘,按在书案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两下,片刻才稍稍点头,而后又将窗户关上,再没有其他声响。
  越棠看着那窗户,愈发糊涂。
  “莫不是出现错觉了。”窗户其实没开过?刚刚都是她乍然活过来后难免出现的幻觉。
  “世子妃。”这次是书房的门打开了,燕霁之的书童从里面飞快地钻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着越棠行了礼,“世子吩咐小的帮您准备明日的回门礼。”
  原来不是错觉。
  越棠暗哂,而后笑眯眯地看着那小书童:“备礼?搬两罐子腌菜便好。”
  “什……什么?”沉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世子妃出身越家,纵然是个假千金,那也是被扶华长公主和越尚书放在膝下亲自教养长大,当了十六年的郡主,礼仪教养人人夸赞,怎么竟准备搬两罐子腌菜回娘家?越尚书还不得将他们给打出来!
  “越家什么都不缺,更不缺我回门。”便是这两坛子腌菜,越棠也是给扶华长公主准备的。
  真千金甫一归位,越家翻脸不认人,倒是做了她十六年便宜娘亲的长公主尤有几分关照,但也眼睁睁看着越家给她安排了一门糊涂亲事。
  本来越棠是没有怨尤的。
  她占了人家亲生女儿的位置十六年,越竹筠这十六年过得虽不清贫,却远远比不上越家富贵顺遂,她本来就亏欠越竹筠的,让她干什么都好,怎么样都无所谓。越竹筠不想同襄阳侯府嫡次子成亲,襄阳侯的继夫人想要羞辱燕霁之,于是原本的婚约变成了这样,她也无甚可说。
  只要越竹筠撒了气便好。
  可为什么要让自己死呢?越棠想不明白,她能还的都还了,却没有欠越竹筠一条命,对方却十分想要她这条命。
  那些人在自己这里,也只值两罐子腌菜了。
  越棠想了想,又道:“虽是腌菜,也包得精美一些,越家总归更喜欢脸面的。”
  再精美也是腌菜啊!沉墨心中叫苦不迭,眼见越棠走了,他连忙同世子禀报,询问该如何是好。
  燕霁之捏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眼角稍稍弯了弯。
  奋笔疾书,也不过给了四个字而已:“随她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媳妇儿好可爱,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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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子原定是准备开《落魄嫡女》这篇的,但是撸了三版开头都没找到感觉,临时换梗,抱歉tat
  第2章 第零零二章
  沉墨可不敢真就只准备两坛子腌菜。
  他纠结再三,还是顶着管事们的白眼从公中赊了些银钱,从街上置办了些尚且看得过去的东西,一股脑儿打包塞到了马车里。
  自打襄阳侯的继夫人入了门,燕霁之过得便十分拮据,许是襄阳侯不想承认自己有个哑巴儿子,便也不常理睬,隐隐约约的,燕霁之这个世子在襄阳侯府就如同透明人一般,名存实亡。
  便是娶回来个世子妃,也悄悄的,没有十里红妆,更没有宾客云集。
  侯府内外都在猜测,燕霁之这个世子……约莫是当不久了。
  沉墨不想让自家世子陪着世子妃回门都瞧不起,但条件有限,公中不开库备礼,也不肯出能衬得上越家的财帛,他也只能看着自己跑完东西市买回的东西们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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