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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综]千重叶 > 第202节
  “咣”的一声巨响,刀匠直接被丢到了地上,当即装死以求全尸。的场静司一步步地朝付丧神走过去,昨天刚捡回来的大太刀咬了咬牙,竟然顶着他的压力护在了天羽羽斩身前!
  异色瞳顿时眯了起来,天羽羽斩暗道不好,连忙上前一步,主动牵住自家审神者大人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静司大人,我今天能不能出阵?毕竟伤势已经痊愈了……”
  的场静司阴森森的反握住他的手腕,狠狠扑棱了一下他的短发非卖品。
  “想——都——别——想!这几天给我乖乖待在本丸!”
  天羽羽斩和萤丸一起被轰出了正殿,萤丸一脸莫名,天羽羽斩已经很熟悉这种发展流程了,每次受点小伤,审神者大人都会狠狠的大惊小怪一场,把他圈在本丸里不让出门,这次还好,当着萤丸的面本体没有被收走。
  一同被丢出来的还有十几个金闪闪的珠子,全砸在萤丸头上,他被砸得有点蒙,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刀装,轻骑盾兵和投石,有一枚还直接砸出了裂纹,简直用行动诠释了我有钱就爱听碎刀装的响儿!
  萤丸本来以为之前的审神者就已经够土豪了,因为与政府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早早就凑齐了全刀账,刀装也在不停的搓,可是可没有到这地步!用金刀装来一场漫天花雨什么的……
  萤丸沉默了,天羽羽斩却很高兴,帮着萤丸把散落一地的刀装捡起来,“看起来静司大人不讨厌你,这些刀装你收好,如果不够的话再去刀匠那里要。老人家很容易心软的,稍微卖个萌就好~”
  原来是这样吗……听着前辈传授在这个画风清奇的本丸的生活经验,萤丸整把刀都不好了!他翻了翻本丸的日志,只见上面赫然是一片——
  【某年月日,羽张又出阵了,哼!】
  【某年月日,樱饼过甜,以后不许放糖!】
  【某年月日,刀匠你等着!再做不出足够的盾兵就让你亲自上战场!】【……】
  妈蛋这个审神者到底多任性啊喂!这是非常正经的记录战斗的日志不是你的日记更不是树洞啊摔!萤丸双手颤抖的捧着本丸日志,一抬头,就看到天羽羽斩换了一身轻便的振袖兴冲冲地跑过来。
  “萤丸!我们去城里逛祭典吧~很热闹的~”
  萤丸愣了一愣,他是刀剑,怎么能像人类一样恣意玩闹?他以为这位审神者已经足够宽和,受伤之后不让刀剑出阵留足修养期,还赐下了珍贵的刀装,做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萤丸非常感激,只是他没有想到……
  “财物带够了吗?不够的话就把刀匠暂时抵押在那里吧,我回来去祭典上找你,有事要去政府那边一趟。”的场静司柔声交代着,刀匠在一边默默地咬小手绢,被残酷的无视了。之后,那双总带着几分邪气的异色瞳看向萤丸,大太刀顿时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的场静司在内心疯狂的刷屏,几乎就要拔出本体来把这大太刀送到九霄云外去,可是他到底忍住了,羽张很喜欢萤丸,羽张需要伙伴,不能动手羽张会生气……他催眠了自己几遍,终于平静下来。
  “……拜托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最后恋恋不舍的抱了抱天羽羽斩,翻身上马,在刀匠的欢送之中绝尘而去。
  萤丸侧头看了看天羽羽斩,神剑风华迤逦,漂亮的浅琥珀色眼眸在灯火中好像闪着晨曦之时的日光,察觉到萤丸的注视,付丧神转头,浅浅的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清隽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
  萤丸感觉到周围或明或暗暧昧不清的视线,陡然意识到自己肩上的重任!
  萤总表示:为了小伙伴的贞操(误!),拼了!
  第296章 番外:刀剑乱舞(六)
  审神者不喜欢去政-府开会,像她这种非洲人半吊子,干嘛非要去占那个座位凑那个热闹?好在小狐丸是今天的近侍刀,没事看两眼至少让她有了点心理安慰,她心里闲闲的盘算着回去以后吃点什么,光忠想必已经做好晚餐啦~(≧▽≦)/~“啊呀,真是稀奇啊!”稍显尖锐的女声冲散了审神者的臆想,一个妆容精致的少女徐徐走过来,她身上穿着名贵异常的十二单,手中还拿着檀香木的扇子,简直不像个时时冲杀于战场的审神者,而像个养在闺阁的大家闺秀。
  事实上她的做派也一直是这样,用审神者的话说就是矫情!矫情的不可救药!因为与政-府有点关系,她手上从来不缺资源,更是早早就达成了全刀账的成就,只是她对待刀剑的态度未免让人心寒。
  “像你这种……终于拿到小狐丸了呢,恭喜恭喜~”少女讥讽的笑着,他身边的近侍刀是粟田口的一期一振,身形高挑的青年外表华丽俊美,此时却一直保持沉默,水色的短发也有些暗淡擒久见人心。
  审神者心里一痛,也许她太过在意刀剑的想法,这样悲伤的表情让她感同身受,她勉强笑了笑,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萤丸吗?怎么,今天不让他做近侍了?”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少女有些嫌弃的侧过脸,“那种事不提也罢,谁知道会那么没用啊,那么一点敌人都抵挡不住……”
  审神者直愣愣的转过头去,她张了张口,那一个瞬间却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萤丸……现在在哪?”
  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少女漫不经心的拿扇子扇了扇风,施施然准备走开,谁料到平日里忍气吞声的审神者这次竟然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几乎立刻就让少女的半张脸肿了起来!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不敢发出声音,在少女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审神者胸口上下起伏,又是一巴掌稳准狠的扇到对方脸上,末了还狠踹一脚,凭借常年在战场上蹦蹦哒哒的身体素质,以及这身简化版特别适合与人对撕的红白衫,硬是让与她身量相差无几的少女滚成了满地葫芦!
  “公主病我忍你很久了!刀剑们落到你手里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没人欠你的!莹总好好地被你弄到碎刀,你肯定把他抛弃在战场上了对不对?!”审神者边踹边骂,踹完又骂,仍然不解气,向小狐丸伸出手。
  “刀给我!我今天要替人类清理门户!”
  这话说的简直霸气侧漏!小狐丸顿时很爽快的解下了本体,一直没有反应的一期一振这时却动了,他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显出一种厌倦和疲惫。
  “请您住手吧,继续下去的话,我会出手的。”
  刀剑是忠诚的,有时候在人类看来甚至近乎愚忠,除非旧主死去,或者刀剑本身被无情的抛弃,这份忠诚至死不休。审神者觉得眼眶又热了起来,她低下头,小小声的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表示这件事就此为止,可是总有人不依不挠,被暴力对待的少女妆容花了,气得眼睛泛红,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打肿的脸叫嚣,“你竟敢打我?!等我告诉叔叔……”
  “唳——!!!”随着一声清亮的啸叫,少女感到发顶一痛,惨叫一声又重新坐回地上,雪枭耀武扬威的把一缕长发丢到她脸上,又鸣叫一声,轻轻飞回黑衣青年肩上,梳了梳翅膀上的羽毛。
  审神者的视线随着那只熟悉的雪枭落到黑衣青年身上,下一秒就脸红了,蹭蹭蹭后退三大步,她感觉自己头顶现在一定在冒烟!
  这个酷炫狂霸拽的家伙是谁啊!别笑了啊混蛋根本把持不住!
  丝毫没有引-诱了无知少女的自觉,黑衣青年“啪”的一下把雪枭拍下去,动作干脆利落的好像排练过千百遍,接着,他朝审神者走过去,一红一黑的异色瞳带着点点兴趣和……敌意?
  “羽张承蒙照顾了,那孩子总是提起你……”
  审神者迅速在脑中换算,羽张=天之尾羽张=天羽羽斩=天羽,换算完毕她真机智!不过她怎么觉得天羽的审神者画风有点奇怪?等等!他拔刀了啊啊啊啊啊!!!小狐救命qaq!!!
  大太刀抵在太刀的刀刃上,黑衣青年的神情很是漫不经心,然而与之相对的,小狐丸却已经摇摇欲坠,对方身上的杀意森然,宛若从尸山血海中铸就,小狐丸在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尸骸遍地的战场,黑衣的刀灵嘴角扬起一个诡丽的弧度。
  【羽张去哪了呢……羽张在躲我吗……】
  【会不开心的呢……不开心……就想要见血啊……】【很多……很多的血……】
  破碎的记忆戛然而止,小狐丸被一股大力震飞出去,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他急促的喘息着,随时注意着对方的动作,准备抵挡下一次重击。
  出乎他意料的,对方直接收刀归鞘,兴趣缺缺的移开眼,好像刚才突然动手的不是他一样。这时候政-府的负责人才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来,姿态极低的向青年连连告罪。
  “辖区内刀剑冒犯了您!非常抱歉!您想要怎样的处理结果?区区一把刀剑而已……”
  负责人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大太刀扫了出去,这次可没有之前的手下留情,负责人撞到墙上,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他挣扎着动了动,眼前阵阵发黑。
  “叔叔!!!”一声尖叫响起,脸被打肿的审神者呜咽着爬过来,负责人气息微弱,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场景看起来着实凄惨,可是审神者却觉得,简直太特么大快人心了好吗!这个负责人一向以不把付丧神放在眼里闻名,好多次她在填表格的时候都特别特别想把表格塞到这家伙嘴里去!噎死他!
  抽打负责人只是顺手,的场静司的重点落在一旁身材高挑的粟田口家唯一太刀身上,挑剔的打量一番,可怜的一期好少年被盯得寒毛直竖,整把刀都不好了!
  “……按照之前的协议,粟田口刀派全体刀剑先交给我,来派日后再议。”的场静司头也没抬,不过他知道能够做主的政-府首-脑已经沿着楼梯走下来了,带着金边眼镜的老人笑容慈祥,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转而又打趣道:“不过的场先生似乎做了一笔赔本生意啊,您有最好的刀匠以及数量庞大的资源,锻造全刀账也不在话下,竟然会选择与政府交易,老实说,老朽很是惊讶。”
  政-府内部也是分派-系的,有人把付丧神当做工具,当然也有人视刀剑为战友,首脑是尊重刀剑的一员,只可惜前段时间议会中失利,处处受到掣肘,现在有与违非检使的合作关系,他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讨厌等待,也想制造一个小小的惊喜。”的场静司的眼神骤然温柔起来,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守御,“刀剑不用再重新锻造了,从这家伙的本丸中抽调吧,那些刀剑也压抑久了……”
  一期一振浑身一震,错愕的抬起头,水色的短发泛起一丝亮泽。
  要……离开现在的审神者了吗……
  不只是他……还有弟弟们……
  的场静司又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改变了主意,“不,付丧神先不要移动,那个本丸就留给我吧,让人收拾一下,明后天我会带人入住。”
  这倒是意外之喜一世荣华!首-脑巴不得的场静司留下来,而且据说他原来的宅邸里还有另一把神剑,寿命更为悠长,性情也更加温和,如果能交往一二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梦想很美好,现实很凶残,首-脑大人近期注定只能在梦中咬手绢了!
  天羽羽斩注视着城外黑压压的溯行军,不动声色的垂下眼,萤丸一脸严肃的数着溯行军的数量,最终放弃了。
  “我们赢面很小。”他如实地说,不过眼中倒是没有多少畏惧。
  埋骨沙场是刀剑的宿命,也是荣耀。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特意选择了的场静司不在的时候围城,在这个时代人类看不到的世界里,历史修正主义者兵临城下,不祥的红光闪烁着,领头的高速枪沉默注视着站在城墙上的神剑,轮廓依稀还有几分熟悉。
  “果然是背叛了啊,时机选的如此凑巧,实在让人不能不怀疑有内鬼。”天羽羽斩把缠绕在一起的缎带撩开,任凭他们在狂风中飞扬,温柔的浅琥珀色眼眸渐渐染上黄金的色泽,这是神明的黄金瞳,是旧主的珍贵馈赠,只是连的场静司也不知道,这份馈赠不是来自于狂暴之神须佐之男,而是来自更为尊贵崇高的存在!
  天之尾羽张认可的旧主只有一个,是为苇原中国创始之父。
  “伊邪纳岐……这次没有办法得到你的解禁许可了……”他的声音很轻,连近在咫尺的萤丸也没有听清,大太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天羽羽斩毫无征兆的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天羽!!!”
  狂风从耳边撕扯而过,天羽羽斩想起了一点很久远的记忆,支离破碎模模糊糊的,却让他觉得尤为温暖。
  【啊啊真伤脑筋,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对了!你就如同白鸟一般,索性就命名为羽张吧,天之尾羽张!】挠着头一脸困扰的大神渐渐变成了残像,取而代之的是亲昵依偎在他臂弯里年幼的神剑,一红一黑的异色瞳开心的眯起来,滚圆的轮廓尤为可爱,他伸手摸了摸天羽羽斩的眼睫,凑上来亲了亲。
  【羽张的光辉像太阳一样……今后也会一直照耀着我吧?】【说定了!建御雷神是个很好掌控的家伙,等我控制了他……】【羽张,你会不会在我看不到的时候,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接下来的记忆,彻底淹没在大蛇的嘶鸣之中,他是不朽的神剑,更进一步说,他是不朽的死亡本身,他目送伊邪纳岐消失在世间,也目睹须佐之男握着妻子的手咽下最后一口气,到最后终于只剩下他一把剑了,孤独的徘徊在重重叠叠神明的坟茔之上,直到有一天承蒙召唤。
  静司大人……不……布都御魂……
  城外的战争正轰轰烈烈的进行着,刀匠也终于召唤出了身缠佛珠的付丧神,与三日月宗近同样属于实力高强的天下五剑之一,名为数珠丸恒次的刀剑缓缓抬起清透的眼眸,喧一句佛号,握紧了自己的本体。
  “这力量……若能拯救天下苍生就好了……”
  第297章 番外:刀剑乱舞(七)
  轻伤……中伤……重伤……
  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黑红阴云,挥刀斩下的动作早已不复起初的流畅,可是天羽羽斩从未后悔过莽撞的冲入敌阵。
  这里……有他数万年之前的故人。
  折断之后的重铸,让他忘记了那把年幼的魔剑,却在命运的推动下,又让他结识了生平的宿敌、藏于八岐大蛇尾部的妖骨之剑!很难说是大蛇操纵着天丛云还是天丛云操纵着大蛇,天羽羽斩一直认为是后者,因为当他被须佐之男握在手中,深深刺入大蛇腹部之时,大蛇残存的唯一头颅上,那双眼眸满是困惑和懵懂。
  它只是条小蛇,什么也不知道,善也好,恶也罢,统统来自天丛云剑的灌输,懵懵懂懂的执行着杀戮的指令,它是如此信任着天丛云,从不疑心会被算计。只在死的时候,依稀明白了什么。
  可是那时候,谁也救不了它了。
  掩藏在溯行军之后的妖骨之剑终于显出了身形,他饶有兴味的旁观着被围攻中的神剑,哪怕形容狼狈到这种地步,剑身布满细痕,那双黄金瞳依然光华熠熠,甚至远胜当年九玄镇魂铃。身为神剑的高洁澄澈,让天丛云在妒忌之余,又难免垂涎。
  【降临于我身边……】他曾经这样妄想着,无论是在数万年之前还是数万年之后,无法克制的妄想着。
  再继续下去就要碎刀了,这可不是天丛云想要的结果。
  他挥手示意溯行军停止攻击,只是紧紧包围着,他自己则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经脱力半跪的神剑,心底膨胀着前所未有的快意。哪怕他掀起颠覆历史的战争,哪怕他亲手折断无数名剑,也从来没有那一刻的快意如同此时一般鲜明而强烈。
  “到头来,赢的还是我。”天丛云轻轻喟叹道,伸出手,抚了抚付丧神的脸颊,掌心染上了温热的血,他并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迷恋。
  “天羽,你从头到尾都站在神明一边,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所有神明都弃你而去,所有神明都不得留存,你选择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被折断……被粉碎……从头到尾你只是神明眼中的一件器物!生与死都由不得自己!真的甘心吗?被折断的痛苦难道不会让你夜不能寐,想起来就满腔恨意吗?!”
  “跟我一起吧,带着那些仇恨,一起回到我们的时代,把那些惹人厌的家伙统统杀死吧!没有人可以左右我们的命运!刀剑不需要主人,因为理应成为主宰!”
  付丧神微微动了动,他睫毛上还沾着自己的血。
  天光纠葛在他发梢,有一点蓬松微翘的弧度,注视着他,就像注视着光明本身,满眼只有无暇和纯粹,黄金瞳如同当年一般,平静的不可思议。
  “……因为怕被折断,因为怕被粉碎,所以就要逃吗?”微带凛冽的嗓音平静地叙述着,付丧神试了试,没能起身,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否定历史就如同否定现在的自己,本身就像懦夫一样逃开,不肯面对最终的命运,妄谈仇恨的结果,只是任凭心中修罗制造杀戮!”
  “与你同为上古三灵剑,我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