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的怒气蔓延至全身,嘴角抖动着,却不知说些什么,颜以清竟然这般包庇她
“颜儿,且不说你的性子不会做这般事,就算是这般,这个女子身上有邪气,今日我也定不会放过她”
“师叔,她只是普通弟子,何来邪气,还望师叔明察,不然,平白无故如何给山中弟子们交代”
风玉心里苦笑,平白无故,看来,非要与我作对了
“好,我现在就去这洞中看看那冰戟可还在”
说罢,风玉便踏上虚幻阶梯,便要向那半山洞走去
罂粟看着他走来,心中却并无恐惧,冰戟已经不再这里了,就算杀了她,冰戟也已经到了月流了,突然颜以清,咳嗽了一声,很虚弱的道“快喂我吃解毒丸”罂粟见他虚弱,便没有多想,把他给的解毒丸便喂给了他。
药丸刚咽下去,颜以清便吐了一口血,惊得风玉站在阶梯上停了下来,罂粟正想问怎么了,只见颜以清道“你竟然喂我吃了炎毒”他声音极大,以至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炎毒乃是剧毒,服了此毒,体内便是犹如烈火焚烧五脏内服,颜以清看向罂粟,一双深邃的眼眸那般明亮,漫天的飞雪遮挡了一切。
“对,我喂你吃的便是炎毒”说罢,罂粟指着风玉“你若是再向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风玉停在了哪里
只听见颜以清在她耳边轻轻道“太师父”
罂粟狠厉的道“我要见掌门”
那夜的大雪一直没有停,直到第二日午后才渐渐散去,整座玉溪山便成了雪山一般,格外亮丽,冬日里的骄阳慢慢现出,枯枝的树木承载着寒雪,不见一点绿意,罂粟永远不会知道,那晚,站在那条小路上的南烛是那般心情,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也并未求情,他知道越是求情,风玉杀她的决心越坚定,而颜以清自会有对策护她周全,这个一直什么都好的师兄终究是有软肋的。
罂粟躺在一间有些破旧的房间里,房里有很多的字画,床边的炭火正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整个人都暖暖的,她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更换了,看了看四周,很是陌生,心中不免生出警惕。
来到院子里,阳光正好,像是在黑夜中行走终于见到光明一般的舒服,便坐在台阶上,让阳光尽情的洒在身上,一身红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刺眼,长发整个披在肩上,有一些滑落在腿上,轻滑如水。
“醒了”一个极其熟悉语气中却有些漠视
罂粟看向她,眼光刺在眼上,有些睁不开眼,本能的用手去遮挡,看到走来的人是谁,突然便都明白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下头静静的坐在那里。
“昨夜雪下的大,你本就体寒,就给你换了件我自己做的衣服”
罂粟便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般鲜艳,与玉溪山弟子的服装差别太大,也就这里会有人这般做衣服了。
“谢谢”她低头道,声音中却并无一丝感情
“你这孩子,当真不怕”那人期待的道,像是等待她回答什么
“罂粟没什么可怕的,冰戟确是我所盗,任凭掌门惩罚”
那人哈哈大笑“这般不畏有何用,冰戟乃是玉溪山的神物,盗取乃是死罪,要魂飞魄散的”她的语气明显觉得罂粟这般着实幼稚
“不知前辈告知我这些是何用意”
“我能有何用意,我不过闲来无事看看笑话罢了,我生平最爱看别人的悲伤事了”
罂粟有些许惊讶的看向她,随即闪过一丝不屑,上次见丁凝松与他娘谈话,只觉得她爱子心切,今日这般看来,她是这般悲惨。
看罂粟并不理她,她却也不生气,还是一副兴致昂扬的与罂粟说道“你告诉我,你是何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是何人,想必前辈知道,又何必问呢”
“我是说,你的真实身份”丁前辈认真了起来“朱九云竟然不杀你,还让我照顾你,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罂粟心中一惊,她只知道昨天,朱九云来了之后,将她带到了盘龙峰,许是颜以清与朱九云说了什么,朱九云并没有多问,只是给她把了把脉搏,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一样好奇,丁前辈可是想明白了为什么”
丁前辈嘴角冷冷的笑了笑“你不愿说也罢,颜以清已经认罪说是自己偷盗冰戟,已经被关在了盘龙峰的雪域顶”丁前辈心中想到,若不是颜以清是松儿最信任之人,她才懒得管这些事,看这女子如何做了。
额间的头发虽是遮挡了她的清丽的脸,却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惊讶,他替她认罪了。
她站起身,便要向外走。
“去哪啊”丁前辈叫住了她
“找掌门,说清楚”
丁前辈走到罂粟身边,看着罂粟的眼睛,嘴角露出斜斜的笑意,她的手透过头发触碰到她的脸颊“长的美就是这般好,让男人为了你牺牲自己,你知道风玉为何非要杀了你吗,你让他最爱的两个弟子都为你着迷”
罂粟猛的转头看向丁前辈,丁前辈的手离开她的脸,轻轻的放了下来,她本想继续嘲弄她,却看到罂粟眼中寒冷的光芒,瞬间便不再说起这些,只是道“你心中之人是哪个,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罂粟心中怨恨,风玉乃是玉溪山的长辈,怎会有这般心思,他要置自己与死地,为了他的弟子,而冰戟这件事便是自己的把柄,怪不得风玉林易烟他们那么快便出现在那里“不捞前辈费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
“你一个小女子,如何解决”
“不畏生死”罂粟语气很平淡,说完便离开了,径直走向朱九云的庭院,丁前辈没有再说什么,从她刚过来,便从她眼里看到了无畏,那种不惧生死的眼神,心中无所求,无所怕,便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了吧。
罂粟来到朱九云这里,朱九云正在院中那颗大树下打坐,树上的翡卵蛋白日里竟也发出光芒,听说翡卵鸟最爱自由,每十年产一蛋,算来,除了自己拿走的那颗,一共三颗,这翡卵鸟在这里生活也有几十余年了。
朱九云看向走来的罂粟,示意她坐下,罂粟本是极其防备,却不想,朱九云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蔼的对她笑着。
罂粟坐在他的对面,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而丁前辈的话却也不可全信,她便以玉溪山弟子的身份道“掌门,不知颜师兄可在这里”
朱九云却并没有回答她,抓起她的手腕,罂粟想起那日夜里来盘龙山,虽是遮面,却也被朱九云碰到了脉搏,便急忙抽开。
“果真是你”朱九云虽是满头白发,声音却极其有力,使人不容置疑。
“掌门可是什么都明白”
朱九云笑了笑,手随意的捋了捋长长的胡须,“那日你来盘龙峰我便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比常人都要弱,没想到你真是我玉溪山的弟子,说起来,你与我乃是同辈份,当年师祖途径赤炎海,承蒙横公相救,便结下了不解之缘,之后师祖归天,便嘱托弟子定要报恩,后来,横公大战赤炎兽,弟子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横公的夫人将冰戟交给了弟子后,便随横公而去,这名弟子便是我的师父,所以现在冰戟传到了我这里”
罂粟虽知道冰戟威力强大,却不了解冰戟,只是以为冰戟乃是玉溪山神物,可以助人回到过往,将已死之人带回现世,不死不灭。见朱九云说起,便听得认真,不免问道“听闻冰戟已经几百年不曾现世”
“没错,冰戟乃是横公一族的神物,只有横公的后人才可开启”朱九云本想再说什么,却停住了,却只见他面色难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多年以前,横公将冰戟给了师父,没想到,今日,横公后人却来拿冰戟,你乃横公一脉,冰戟本该交给你,却不想闹出了这等事”
罂粟看向他“你知道我是谁”
朱九云叹了叹气“横公一脉气息极弱,你的祖辈只有夜间才可化作人形,上次我有所察觉,便一直让风翠留意着,刚才你的脉搏气息便可确定你就是横公后人无疑,我知道这些年,月流主人一直在找冰戟,也派人来玉溪山找过,可是他的孩子虽是横公后人,却皆是男儿身,冰戟若交于他,不知他会用什么方法开启,只怕是会伤及无辜”
“掌门心怀天下,弟子敬佩,现在能开启冰戟的人只有我,掌门可放心冰戟在我手中”
“冰戟你便拿着,只是在这世间人的眼中,冰戟却依然在玉溪山,镇守着这里”
罂粟清澈灵活的眼珠转动,便都明白了。
第二日,玉溪山便传开了,那夜,颜师兄本是去看那冰戟,路中遇到罂粟,便带她一同前往,不想闹出那般事,颜师兄正在盘龙峰请罪,私带外人进入,乃是禁忌。
罂粟听到丁前辈这般跟自己说的时候,嘲弄似的笑了笑,丁前辈坐在她旁边,审视的看着她,心中满是疑惑,朱九云拿颜以清来顶罪,这个女弟子不简单啊,可是,不对啊,还有炼玉阁的那位呢。
丁前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认识云石连”
罂粟看她那般严肃认真,让人不免惊讶“不知你说的是何人”
“炼玉阁你可去过”
“你说的可是炼玉阁的云前辈”罂粟将头发挽在而后,转头看向她
“对,就是那个负心人”
看丁前辈有些激动,罂粟便道“前辈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