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温软,太子心头重重跳了一下,好半会才有些僵硬和小心翼翼地去揽了她肩头,又过了良久,才嗯了说:“不会生分的,就怕你以后怪罢了。”
太子妃柔柔地笑,心里想着怎么会有那样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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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的晚饭一直闹到了快二更天。
在散席前,许鹤宁清了嗓子,抿了一口茶,扬声唱起了歌。
歌是浙江那片的方言,云卿卿听不懂,却觉得很好听。
她是首回听到许鹤宁这样扬声高歌,就是听到一般,总是得到他斜斜飞来的眼神,一双桃花眼里是让人不明的光芒,让她有些奇怪。
然而,她奇怪,在场的许母和刘灿一应人等都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陈鱼更是吹了个口哨,笑得东倒西歪。
云卿卿更加莫名了,就见许鹤宁端了茶给她,让她喝。
大家都在起哄让她喝,她忍着心里的微妙,低头抿了口。在她抿过茶后,大家反倒安静了,都聚精会神看她。
她看看大家,在看看嘴角啜着笑意的许鹤宁,低头再一看他手还没动。
这是让她再喝的意思?
她就低头要再抿一口,结果许鹤宁在这个时候移开了,把茶杯放下,大家又哈哈哈大笑。
“怎么了?”云卿卿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鹤宁也笑得肩膀都在抖,咳嗽好几声才停下笑来说:“没事。”
都笑出泪来的许母抹了抹眼角,温柔安抚她:“他疼你呢,别放心上。”
云卿卿却直觉这肯定有事儿。
不过她再怎么问,大家都是只笑不语,只能在心里存了个疑虑,等回到屋,一把就将他堵在门边问:“你刚才唱的那歌,还有让我喝茶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兴师问罪,许鹤宁懒懒靠着门板,笑得不怎么正经:“你不是想要学凫水的。”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她皱眉看他:“都这么晚了,还去池子吗?”
“这后头有一个单独的池子,没人会过来,我边教你凫水边告诉你今晚唱的什么。”
云卿卿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同意了。
她换上特意为泡温泉准备的纱衣,然后裹上厚重的斗篷,被他揽着到了池子边。
“先泡泡脚。”许鹤宁拉着她在池边坐下,弯腰去把她软底绣鞋给脱了。
待她泡暖了脚,再让她脱了衣服直接泡下去。
水并不深,只没过腰间。云卿卿怕冷,将身子都沉入到温泉里,只露出颗脑袋,一双在月光下再明亮不过。
“好了,你该说了。”
哪知许鹤宁居然就这么直接把自己扒了个光跳下来,在水花四溅中,她短促尖叫一声,声音就被他吃进了嘴里。
四周只有风吹过树枝和屋顶的轻响,以及她紧张的心跳声。
良久,他才松开身子发软的人儿,低头去咬她耳垂,轻声道:“那歌是在对你述情呢,你喝了我给你递去的水,就要给我生娃娃,喝几口生几个!”
云卿卿脑子嗡的一声,终于明白婆母和刘灿他们几个在笑什么了。
他居然设陷阱让她跳!
而婆母说他心疼自己,是指在她要抿第二口时,他把茶挪走了吧。
她好气又好笑,在他重新抬头看自己的时候,却把手往他脖子一圈,似水一般依在他身上:“那夫君是不是要兑现承诺?”
月光把泉水蒙了层银沙,而水中的女子,一袭红纱,扬着头巧笑嫣然的样子,像是妖冶的水中妖。
许鹤宁呼吸都短了,抓着她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她就娇娇地喊了声:“疼……”
这一声,让许鹤宁什么理智都没了,突然将她托高:“你是想要我的命……”
在云卿卿耳畔的声音沙哑,她颤颤地闭上了眼,不去看远处忽高忽低的枝头,许久后有些奔溃地想。
这究竟是谁想要谁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更新又晚了~~今天一定会有二更,没有二更我胖十斤!
更新晚了,本章明天更新前有红包呀~~
第105章
“怎么卿卿还没起吗?”
李若悠在云卿卿的院子门前抬头望天,太阳已经快到天空正中,有些诧异。
李妈妈抿着嘴笑,给自家劳累过度的姑娘打掩护:“估计是昨儿下午睡多了,夜里就走了困,到天明才睡下的。老奴再去看看……”
“李妈妈可别。”李若悠忙摆手,只交待几句,“等卿卿醒来,你说我和闵姑娘在用午饭后想去泡池子,你看她要不要一块儿。”
她哪里好扰人清梦。
李妈妈笑着应下,目送她离开,转身回屋里,云卿卿正坐在床上打哈欠。
翠芽在她边上跟她说时辰,把她最后一点瞌睡都吓醒了。
这不是让人都知道昨夜里她和许鹤宁都干了些什么?!
她紧张地掀被子就要下床,李妈妈来到她跟前,把外袍取过来给她披上安抚道:“侯爷一早就出门说再去林子里看看能猎到什么,吩咐老奴就说你昨夜是走困了,夫人不用着急。”
可云卿卿听到耳朵里,觉得这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觉得臊得慌了。
她也不知道他会那般控制不住,一闹就几乎闹了一宿。
她披着衣服走了两步,脚就跟软面条一样又倒回床榻上,哀嚎一声:“李妈妈,我要吃的……饿得走不动。”
李妈妈和翠芽都扑哧笑了,把早就给她用小炉热着的早饭先端了过来。
云卿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知道了就知道了,大家也不会说破,她脸皮厚一些就是。
想着,她张大嘴咬了一大口包子,肉香味在舌尖蔓延开来,让她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人生在世,不饿肚子就好。
她这里狼吞虎咽,把一笼四个大肉包都吃个精光,还喝了碗粥,待到中午厨房把许鹤宁拎回来的野味做一桌子的菜,她就吃不下了。
许母早上见了来给她告假的李妈妈,如今看儿媳妇比任何时候都明媚娇艳的样子,放心不少。
还担心她饿着,每样菜都给她夹了不少。
婆母的热情不能辞,云卿卿硬着头皮又吃了许多菜,等到和李若悠她们相约泡到水里后,李若悠惊讶看她隆起的肚子。
“卿卿……你这是有了吗?”
云卿卿差点要连头都栽水里。
众人在庄子悠闲的过了五日,在第六日的时候启程回京。
已经临近月底,马上就要翻年,许鹤宁也该快要回去当差,而侯府管事还送来信说皇孙满月宴的事。
朝堂封了大印,虽然不上朝了,但一些紧急的事情还在处理。皇孙满月宴要宴请,品阶高的官员和勋贵都会到场,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相互打听些消息,许鹤宁心里牵挂着浙江和刘家的事,自然是不能错过这样的场合。
而且,按他昨儿和云卿卿坦白的话就是,皇孙比他爹可爱多了,瞧上几眼就会觉得心情愉快。所以他对着满月宴多少是带着期待。
就在他们回到侯府当日下午,霍二顶着脸上还没消的青紫淤伤跑过来。
“你这是上楚楼没付帐吗?”陈鱼一见他,就开口损人。
霍二冷笑一声,扭头和许鹤宁说话:“哥哥说得对!是该争取的,哥哥大恩,没齿难忘!”
说着居然是朝许鹤宁跪了下去,把他吓得差点要一脚踹过去。
“霍二真去求闵老爷给机会了?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云卿卿听到许鹤宁说霍二来的原因,是诧异的。
“嗯,说若是能考个秀才,就考虑考虑……”
“这个考虑考虑……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她觉得闵老爷是在玩字眼,骗那傻子的。
许鹤宁躺倒,把头往她腿上一枕,深有同感:“要真是骗,谁也没办法。”
这事他们还是操不了心。
说起霍二的感情不顺,云卿卿就想起李若悠和刘灿,低头拿指尖去描他剑眉,缓缓地说:“我怎么觉得二弟和若悠之间有些怪怪的,若悠好像很害怕见到二弟似的,在他边上都不敢抬头。”
许鹤宁嘴里嘶地一声,去抓了她手喊了声糟:“我差点忘记了,二弟让我把这张画给你,让你找师傅手工好的银楼,做出来。叫什么……花钿。”
话落慌慌张张坐起来,从怀里取出画了图的纸递过去。
云卿卿接过低头一看,发现都是用细细的笔画出的花钿样子。
各式各样的花型,三张不重样。
她看着,剜了许鹤宁一眼,感慨道:“果然,别人家夫君都是贴心的。”
刘灿能这样细心,给李若悠做花钿遮挡伤疤,实在难得。
许鹤宁听着就不高兴,嘴里喝呀一声,给她来个泰山压顶道:“这都是花花肠子,像我疼你那样才是实在的!”
云卿卿呸了他一口。
又臭不要脸!
回到后宅的日子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孙满月宴那日,皇城外头车马如龙,十分热闹。
许母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皇后和太子妃上了告病折子,今日没有到场。
云卿卿进宫后就要跟许鹤宁分开。她站在命妇堆里扫了一眼,发现云家人都还没到,虽然有不少的面孔,可她能察觉到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都遮遮掩掩的。
她不傻,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为先前刘家的事情,在暗中猜测他们肃远侯府是不是和太子闹翻了。
如若是,肯定不会过来和她有什么接触,怕惹一身骚。
云卿卿抿抿唇,也不想和这些人来往。
京城里,你富贵讨好落魄踩一脚的事情不少。
她就找了个角落静静站着,此际有个宫人过来,笑吟吟朝她先行一礼,问道:“可是肃远侯夫人?太子妃有请夫人过去叙叙话……”
“我是。”她说着再看了眼人越来越多的宴请厅,发现已经没人注意自己了,就露出个轻松的笑道,“劳烦带路。”
那宫女就带着她从后边直接离开了,她跟着走出那厅堂,从温暖的地方来到外头,被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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